218 大婚
醒來時,我正趴在皇上大腿上,睡得小脖子都扭住了,動動小腦袋,看向對面的賈才人,她正一手支着額頭,還沒醒。
無戲放下摺子,把我抱到腿上,一手揉着我的頸子,小聲道,“睡歪了?”
“是啊。”我壓低聲音點點頭,轉首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你看了一晚上?”
“嗯。”他眯起一對彎彎眼眸,笑嘻嘻道,“我把事情都處理完了,今個上完朝回來,我們出去逛逛。”
“好!”我舉雙手贊同。
他伸手拍拍我的小屁股,“快站起來,她要醒了。”
我趕忙豎起,方纔站定,賈才人便倏然驚醒過來,“皇上。”
無戲點點頭,“朕要去上朝了,賈才人,你好好休息吧。”
我上前給他整理衣衫,踮着腳給他束衣領,打理妥當後,便跟着他往門外走去。
賈思敏一直把我們送到門口,這才躬身行禮道,“臣妾恭送皇上。”
翌日,皇上同我攜手遊湖的消息不脛而走,宮中上下流傳着N個版本。
有的說皇上因爲在賈才人那頭留宿了一晚,我這個醋桶尋死覓活,皇上爲安慰我,下了朝便帶我出去遊玩,當是補償。
也有的說,賈才人就要得寵了,皇上帶我出去,只是爲了告誡我,要謹守皇后娘娘的本分,其餘事不必多管。
皇上就是皇上,皇上要寵信哪個妃子,還輪的到我這個皇后說半個不字?
遊湖回來後,皇上便與我合計一番,把賈思敏從才人升爲了昭儀,通知禮部發放封冊。
於是這個流言就該死的亂七八糟四起了,越傳越不像話,外人只道皇上臨幸了賈思敏,賈思敏就要飛黃騰達了,最近這風頭更是直逼我這懷了皇長子的皇后娘娘。
倒了,離大婚還有兩日,據說罷朝數日的鎮國公又心滿意足的返朝了,太后那頭賞賜了好多東西給賈思敏,使得她頭頂的光環更加耀眼,都由不得旁人不羨慕了,哈哈。
我坐在御花園內的涼亭子內,與樂雪剝荔枝吃,一口一個,塞得嘴巴鼓鼓囊囊的。
“公主啊,就你這麼悠閒,外頭都傳的風言風語完全不像話了。”樂雪含着顆荔枝,還在那頭拼命說話。
小惠給她端了杯茶,她一口飲盡,嗆得直咳嗽。
小惠便抿着脣輕笑。
看看這姑娘,雙頰飽滿了,身體勻稱了,再不似以前那個黃豆芽般的瘦骨頭狀,真是叫人愈瞧愈喜歡。
我揮揮手,拉小惠坐下,“別管她,坐下吃。”
“樂雪真搞不懂你,現在外頭人人都以爲賈才人受了皇上的寵,太后的寵,公主你就快給她擠掉了。”
“那事實不是就行了嘛。”我揮揮小手,笑嘻嘻道,“就讓外人這麼以爲着好了,我好不容易找到賈思敏這個擋箭牌給我遮着,嘿嘿,你就甭摻和着給我搞破壞了。”愈想愈開心,不作箭靶子,也可清閒點。
“清閒!”樂雪哼了一聲,“難呢,公主,你看看誰來了。”
我轉身一瞧,hoho,怎麼像衆星拱月似的?尤詩蕊、高白卉、呃還有好幾個不大認識的女子,拱着賈思敏過來了。我挑挑眉,這萬花園裡萬花盛開,果然不是亂蓋的。
“喂,怎麼見了我們昭儀娘娘都不上前來見禮?”花骨朵甲還未入得這亭子,遠遠地就開始吠了。
真是,NND想清靜半刻都難!
“樂雪小惠走了,免得留在這裡遭噪音污染。”我扔下一顆荔枝核,站起身來,領着樂雪小惠二人便步出亭子。
臺階上給衆女攔下,高白卉一下擋在我面前,對着我笑道,“這麼快就走了,不來恭賀我們昭儀娘娘?”
“小小一個昭儀,還想要我們皇后娘娘開金口恭賀?”樂雪冒出這麼一句不客氣的話,聽得衆女齊齊變色。
“她現在還什麼都不是!”高白卉怒道。
倒是賈思敏,依然一派溫文爾雅地按住高白卉的手,“不可對皇后無禮。”
算你識相,我暗地裡伸出小指頭點點,這個貪慕虛榮的賈思敏,果然沒把那日“侍寢”的實情說出來,真是給無戲琢磨對了。這個女人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皇上在她屋裡那一晚,連個手指頭都沒碰過她的,哼,說出去多丟人呢,倒不如由着其他人誤會去。
如此一來,給我們省下不少麻煩,以後要是哪個大臣再拿獨寵出來說事兒,咱們就去賈才人那裡坐坐,哈哈,直到想出一個妙策,徹底解決這塊毒瘤。
唉,啥時才能讓我清淨清淨,啥時才能霸佔整個御花園,見不到這些討人厭的花花草草呢!
這一次的兩方會面,給一些神經兮兮的人繪聲繪色地描述成,皇后娘娘我與昭儀娘娘各自帶領一堆人馬,在御花園內撞上了,發展一場異常激烈的口水戰。
最後以昭儀娘娘的勝出而告終,皇后娘娘我夾緊尾巴逃之夭夭……
我汗!這該死的後宮啊,我算是明白了,它就是個八卦染缸,什麼屁消息,經過一番傳送,就成天大的轟人的新聞了!不過也難怪,整日價鎖在這萬花園裡邊,要不找點樂子折騰一下,保不準就寂寞的瘋了。行了行了,就當做做善事,提供點娛樂給衆女打發下無聊時間吧。誰叫我有無戲抱着玩玩,她們沒有呢?
日子在漫天的流言內吵吵鬧鬧地度過。
這一天正是我與無戲大婚之日。從一早開始就給人擺佈着梳頭沐浴打扮,穿上一襲金線繪製正統立領後服,戴上沉甸甸的鳳冠,由太監扶着,走過一路的規矩。
百官朝服在大殿外站立,低頭兩側。
無戲攜着我的手,緩步走上層層臺階,同我一起跨入昭和殿大門。
鼓樂歡天奏響。
大臣捧着昭書來到案前,加蓋玉璽,將昭書放置在雲蓋之中,司儀官手捧雲蓋出殿,門外大樂歡奏,全體臣子跪拜見禮。
“諮商女潯陽,今冊封爲後,賜封號淑德,賜姓薛,字未嵐,既臻即吉之期,宜正中宮之位。當惟教始宮闈,端重肅雅之範。風化之基,必資內輔人倫之本,當母儀天下!”
朗聲宣召,條條框框照本宣讀,文字晦澀云云,我半聽半不聽,懵然不懂,只覺身在夢裡,左右給人擺佈。
宣讀完畢,上金冊、金印,羣臣再行叩拜,文武百官海呼萬歲,方禮成。
這真是艱難而紊亂的一天呀。
熬過這一整天下來,頂着個鳳冠快把小脖子給壓斷了,回了房,待無戲笑吟吟站定在我面前,顧不得說話了,趕緊讓他摘了我鳳冠。
無戲揮揮手,讓衆婢女退下,親自給我摘了冠,喝了交杯酒。
我感覺暈暈乎乎的,忍不住抱怨:早知結婚那麼麻煩,就不結了。
他伸指戳戳我額角,在我臉上重重親了一口,“不準如此說。”
“哼。”
“嵐兒,我終於娶到你了!”他伸手抱住我,神情歡欣道。
“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哦。”我小氣地揮揮拳頭,“要是你以後對我不忠,我就出走,走得叫你永遠找不着我。”
“嗯。”他笑着撲上我,輕輕咬我小嘴兒,“我對你好,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無戲……”
“嗯。”他含混不清地哼了一聲,專注地替我褪衣衫。
我作亂調皮,一手合上,他褪,我合上,再褪,再合上。
“嗤啦”一聲,裂帛盡碎。
嗚,禽獸……
“你忘記太醫怎麼說的了?”
“今日洞房花燭,僅此一次。”他重重親了我一口,淡淡笑道,“放心,我會很溫柔,很溫柔……”
窗外,月華溫柔,風色纏綿。片片樹葉,在細雨輕風中斑駁搖晃,影影綽綽,飄飄落落。
窗內,巫山雲雨,鸞鳳顛倒,兩情繾綣,滿室春色。
我顫慄着,低喘着,淺淺呻吟,輕聲尖叫。
在情潮生動的最巔峰,他似要把我融入他體內般緊緊抱着我,暗啞深沉的嗓音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最終吐出蕩人心魂的幾個字,“嵐兒,我愛你……我愛你……”
大婚後,無戲堂而皇之夜夜宿於我昭寧宮內,偶爾帶上我去賈昭儀那裡小坐幾晚,於是宮裡流傳甚廣,說皇上只寵幸皇后娘娘與賈昭儀,其餘娘娘均是這後宮內的擺設。
我想到一個比較頭疼的事情,隨着我的肚子日漸增大,這假扮小蘭子公公似乎不大可行了。
前兩日出宮回了一趟長公主府,居然又碰上玉嫺郡主那個大花癡,踹着我家大門嚷韶華名字。我便把她勾到一旁,拍着她的肩膀跟她說,你看看自個這噸位,往韶華面前一站,高矮胖瘦成個對比,不是可笑麼?
我說這樣吧,我給你一張秘方,你照着做,快快減肥,減成個苗條淑女再來向男人示愛。到時讓韶華眼睛一亮,保管迷上你,到時不用你追得那麼痛苦,自然有大把美男跟着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