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風而過的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鳶尾花香,林瑾之抽了抽鼻子,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已經起了身,在她身邊的長椅上落座了。
不單單如此,男人的手臂還自動自發的落在了林瑾之的肩膀上。
“你不喜歡這些鳶尾花海麼?”
莫名的,身邊的男人從口中吐出來這樣一句話。
低魅的聲線擦過耳膜。
聲聲像是敲擊在了心上。
“怎麼會這麼問。”
林瑾之沒有開口對着男人說出自己對鳶尾花海的真實的感受,反而是反詰了一句。
“你的眼睛會說話,你的厭惡和喜好都能夠在眼睛裡輕而易舉的看出來。”男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林瑾之徐徐的吐了一口氣。
“對,我不喜歡。”
脣瓣抿起來。
林瑾之的視線落在了那隨風飄搖的鳶尾花上面。
“爲什麼。”
男人的疑問林瑾之明明是很不想回答的,但是話語卻是在不知不覺中脫口而出,林瑾之在話語說出來的剎那,險些覺得自己是不是受到了身邊這個男人的催眠!
“因爲鳶尾花帶給我的都是噩夢般的回憶,我實在很難對鳶尾花有任何的好感。”
“是這樣麼?”
帶着淡淡的緬懷的味道的一句話。
林瑾之聽到男人語氣中的傷感,忍不住看了一眼男人。
但是那個男人的面容就像是罩上了一層面具,透過男人那厚厚的刻意表演出來的面具,林瑾之竟然洞悉不到男人任何的真實的情緒。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過於城府深沉了。
心思本來就很單純的林瑾之絕對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的對手。
“嗯……”
既然洞悉不到男人的真實情緒,林瑾之也就放棄了,這個莊園裡的一切,至於林瑾之都是虛幻的浮華一場。
美或者醜,快樂或者痛楚,都不重要了。
因爲總是有一天,林瑾之是要離開的。
如果想要離開的時候是一身輕,那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講任何的東西,任何的感情,任何的情緒攬在身上。
林瑾之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有不愛上眼前這個男人的能力。
有掌握自己的情緒的能力。
遠遠地,林瑾之就看到有一個女傭朝着兩個人走了過來。
但是那個女傭卻並不是林瑾之以爲的咪咪。
林瑾之原本以爲咪咪會把握任何一個能夠掙脫自己命運的機會,但是林瑾之失望了,來人是一個面孔很陌生的女傭。
“公爵,您要的藥膏我拿來了。”
女傭邊說邊將藥膏遞給了慕至則。
慕至則接過了藥膏,揮手將女傭揮退下。
在林瑾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慕至則彎腰將剛剛給林瑾之套上的鞋子脫下,從哪藥膏裡擠出了一段淡綠色的藥膏,輕輕的擦拭在了林瑾之的腳背上。
冰涼的觸感立刻就從腳背上蔓延出來。
林瑾之遲疑的縮了一下。
“謝謝你了,公爵,但是我自己可以來。”
“不許隨便亂動。”
男人伸手按住了林瑾之的小腿,林瑾之感覺到隨着男人的動作,一股子酥麻的戰慄已經隨之躥升到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經。
林瑾之的動作僵硬住。
眼前的男人,在燈光的襯托下,顯得越發的俊美無儔。劍眉斜飛入鬢,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在燈光下流光溢彩,神秘而叵測。
長長的睫毛就像是一排排的小扇子,給男人的臉頰上投射下了一排細密的剪影。男人給林瑾之擦拭藥膏的動作很是認真。
林瑾之看着看着,就感覺一陣怪異的暖流從心扉劃開。
“好了。”男人擡眸,將手中的藥膏遞給了林瑾之。
林瑾之素白的手心裡那個綠色的藥膏顯得很是顯眼。
她手掌交握,攥緊了那個藥膏,對着慕至則說道:“謝謝你,公爵。”
她的語氣生硬,表情也很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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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人的臉孔,慕至則嗤笑了一下。
“好了,別跟我扭扭捏捏的僑情了,走,我們去散步。”
月亮淡淡的灑落在兩個人的身上,就像是給彼此都披上了一層輕紗。
林瑾之被慕至則塗過藥膏的腳還帶着黏黏的感覺,踏入平底鞋的時候,感覺不是很舒服。
慕至則起身牽着林瑾之的手。
兩個人繼續剛剛的行程。
月色下的鳶尾花,好像更添了一種神秘的色調,而且看上去和在白天的時候截然不同。
林瑾之經歷了剛剛慕至則給自己按摩腳的事情,感覺內心甚至對慕至則都沒有太多的牴觸了,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而兩個人輕輕的牽着的手,更是給林瑾之帶來了一陣陣的紛擾。
“也許你不會知道,我也不喜歡這些鳶尾花。”
驀地,男人那低沉的聲線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平靜。
不喜歡?
那這莊園裡大片的鳶尾花作何解釋?
那這個莊園叫做鳶尾莊園又是怎麼回事?
但是她的疑問卻沒有任何人解答。
而且她的這個疑問,她也根本就不想問出口。
雖然男人的身世對於林瑾之來說是一個謎。
但是林瑾之根本就沒有去探究的好奇心。
畢竟她的身份是這麼的尷尬。
林瑾之沒有說話,慕至則的話卻接着說道:“和你的理由一樣,這裡的鳶尾花海有太多我不喜歡的回憶。”
不喜歡爲什麼不講這大片的鳶尾花給除掉呢?
畢竟以這個男人現在勢力,這件事是輕而易舉能夠辦得到的。
慕至則目光放空了,看了看遠處那綿延不絕的鳶尾花,轉身看了看林瑾之的神色,開口。
“既然我們都不喜歡這裡,不如就換別的地方散步吧。”
“好。”
林瑾之對莊園不瞭解,所以能夠趁機會了解下莊園,對於林瑾之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一個機會。
對於林瑾之的溫順,男人很顯得心情不錯。
前面的男人穿着一襲黑色的襯衣,襯衣的棉布質地,講男人本來就健碩的身材襯托的更加可觀。
林瑾之看了一眼,就狼狽的低垂了下了自己的小腦袋。
因爲怕自己這樣看下去的話,會不自覺的沉溺在男人那完美的幾乎媲美雕像的皮相中去。
男人走在前面,腳步可能是顧及着林瑾之的感受,走的並不是很快,因爲兩個人的身體捱得很近,所以男人身上那松香調的夾雜着男人體味的氣息就時不時的飄到了林瑾之的鼻尖。
繚繞的香氣不散,久久迴盪。
*
慕至則帶着林瑾之來到的地方是一個很幽靜的小院落裡面,裡面並沒有莊園裡那隨處可見的鳶尾花,裡面種植的都是香氣馥郁的玫瑰花。
林瑾之看到那一叢叢盛放的玫瑰,心中劃過詫異。
鼻尖若隱若現的男人身上的氣息,瞬間就被淹沒在這一叢叢馥郁芬芳的玫瑰花香中去了。
走到了一個轉角,在一叢玫瑰花的不遠處,居然出現了一架鞦韆架,鞦韆架是藤椅做的,看到了那鞦韆架,林瑾之就升騰出了一種上去做一下的衝動。
可能是鞦韆架的魔力太大,林瑾之不自覺的上前了兩步。
因爲林瑾之的家裡面也有這樣一架鞦韆架。
在林瑾之下班回來的空閒的時間,林瑾之有時候就會坐上家裡的鞦韆架,拿着一本書,一邊百無聊賴的看書,一邊在鞦韆架上搖晃,一晃眼,時間就流逝如水。
看出了林瑾之目光中流露出的渴望,慕至則的挑脣。
“喜歡麼?喜歡的話,你就上去試試。”
“可以麼?”
林瑾之儘量的控制着自己的聲線,叫自己不至於那麼的激動,將情緒都表露無遺。
但是那激動的眸光還是映入到了男人的眼中。
“當然可以了,你坐上去,我在你後面推你。”
說着男人就上前一步走到了鞦韆的旁邊,長指握着那鞦韆的繩索,一雙眸子睇着她。
林瑾之輕輕的坐了上去,剛剛坐上去,男人的大漲就已經貼上了她的脊背。輕輕的一推,鞦韆搖晃了起來。
搖曳晃盪的就像是一葉扁舟,而林瑾之就在坐在那一葉扁舟裡面做夢的人,只願沉醉不願醒。
風聲呼嘯着從林瑾之的耳邊吹過,她的身上還裹着男人的西裝,心中漸漸的溢滿了不知名的情緒,一切都在月色下變得和諧而美好。
消弭了仇恨和憤懣,只剩下一片歡快的笑聲。
*
雖然林瑾之感覺很輕鬆很愜意甚至很快樂。
但是在男人將自己送回到了房間的時候,林瑾之的心還是緊緊地揪了起來。
慕至則推開了房間,視線看向了在門口躊躇不前的她。
她遲疑的開口:“那個,你不回你自己的房間麼?”
“難道這裡不是我的房間?”
慕至則的脣角有一抹邪佞的笑意。
林瑾之的心在瞬間就狠狠的提了起來。
“可是你不是說我們要戀愛麼?”林瑾之皺眉。“我們都說好了要彼此尊重的,這難道不是我們交換的條件麼?”
林瑾之最想說的是她根本就不想和男人同處一室。
但是這樣的話說出來,男人肯定就會被激怒了的,林瑾之不想說,也不敢說。
畢竟在這個男人的手裡受到的折辱已經夠多的了,林瑾之不想再有任何的波折了。
“當然,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情。”
林瑾之側目。“那你可以不來我的房間麼?我不習慣跟男人在一起,而且,我們之間還不熟悉。”
“不熟悉?不知道睡過了算不算熟悉?”
男人口中吐出的話,瞬間就白了林瑾之的臉。
“你無恥!”
衝動在瞬間就襲上來,根本就容不得林瑾之有任何緩衝的餘地。
“放心,女人,我不會隨便動你,我要你心甘情願的留在鳶尾莊園裡面。”
男人的眸色沉了幾分,對着林瑾之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