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至則低低一笑,但卻凝視着她開口:“瑾之,你是我的女人,以後不準想別的男人,聽到沒?”
那凝重而又嚴肅的樣子,令人有些好些,但他卻說得格外認真。雖然相比較起以前得霸道的確收斂了不少,卻依舊有些強勢。
但林瑾之向來最反感的就是他這樣,她再次狠狠瞪着他,不悅:“你管的也太寬了吧!而且我有答應過和你在一起嗎?”
慕至則深吸了口氣,勉強把所有的情緒都壓下去。
他低聲無奈道:“剛纔的話就當我沒說過,你現在身體很虛弱,我讓他們給你準備了飯,餓了吧?”
林瑾之也並不是步步緊逼無理取鬧的人,她知道較之以前現在的慕至則已經改掉了許*病放下了很多驕傲,而這一切全都是爲了自己。
人只有在真正心愛的人面前纔會心甘情願的低頭。
她並不是鐵石心腸,許多事情看得明白。這段日子來他的懺悔、想要彌補心態,以及她對他的折磨全都歷歷在目。
如果沒有之前那噩夢般的記憶,或許,她會毫不猶豫的愛上眼前這個男人。
琳達端着煮好的海蔘粥走了進來,看到憔悴的她頓時淚眼摩挲:“林小姐,能看到您沒事就好。”
林瑾之的臉上這纔算是有了些許的笑意,在這裡唯一讓自己不反感的就只有她了。
“我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
對於真正關愛的人,林瑾之從來都會回報以真情。她已經把琳達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了。
慕至則的眸子卻越發沉了幾分,略有些不悅。
他起身低聲道:“琳達,好好照顧林小姐。”
“好的,公爵。”
“來,我餵你。”琳達看到林瑾之那尚未消去紅腫的手,感到一陣陣的心疼。
林瑾之笑了笑點頭。
聊了幾句,琳達就打開了話匣子,邊喂她並喋喋不休的說道:“您可不知道這三天來,公爵沒日沒夜的手守在您身邊,幾乎把整個海拉國最好的醫生全都叫來了,簡直是緊張極了。”
林瑾之卻只是靜靜的聽着,慢慢喝着粥,不言不語。
“我們從來都沒見他這樣關心過哪個女人,看當時的情況,如果您真的醒不過來的話估計他會瘋的。”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琳達。不過許多事情我心裡有數,你不要再說了。”
這些道理林瑾之又怎能聽不懂呢?只是不願意去面對這些而已。
琳達張口還想說些什麼,不過終究還是止住了。搖搖頭繼續給她餵飯,不再多說。
接這就是漫長而枯燥的養病生涯了,琳達倒是盡職盡責,照顧的無微不至。
有慕至則找來這世界上最好的醫生通常的病都不是問題,林瑾之甚至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一天天恢復,只是醫生能醫病人,卻很難醫治那顆早已如死灰般的心。
而慕至則每天都會陪着她。
有時候兩人會坐在玻璃窗前的桌邊一起曬着太陽喝杯咖啡,享受屬於那一刻的愜意。也會一起到園子內賞賞鳶尾花,感受蝴蝶嬉戲,聆聽清脆的鳥兒鳴聲。再者會去泳池游泳,舒緩疲倦…
甚至有時候只是坐在客廳柔軟而舒適的沙發內,林瑾之靜靜看書,而慕至則會對着電腦忙碌着什麼。
日子看起來是如此恬靜安逸,像是所有恩愛的夫妻或情人間的相處,美得不像話,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林瑾之如同一具木偶似得,任由他操縱着,從不多言只是默默遵守着、執行着,像一句沒有靈魂的軀體。
慕至則知道她還在恨着自己,只是力量懸殊所以才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做無聲的反抗,像靜坐示威那樣。
用她獨有的方式來反抗,而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他也曾經嘗試着想盡辦法改變,可惜卻都失敗了。但心裡卻明白,這些不過都只是她表面上所假裝出來的而已。
其實在那次雪崩過後,她的態度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轉變,只是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兒所以才假裝冷漠的。
夜,燈光、杯盤相交籌,映出一室的光輝夢幻。
偌大的客廳內此刻已經是賓客交映成輝,男人們穿着得體的西裝,臉上帶着最爲紳士的笑意。而女人們則是各種小禮服、大長裙,雪白的脖頸、腕上、手指上帶着各色珍貴的首飾,珠光寶氣、華貴十足。
每個人都手持裝着紅酒的高腳杯,正來回碰杯飲酒,低低的細語聲及嬉笑聲更是遍佈每個角落。與那流水般的美妙鋼琴聲相融合,沒有雜亂反而帶着幾種說不出的和諧感。
卻就在這時隨着兩道身影的出現,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一身純黑色的西服恰到好處勾勒出他健碩完美的身材,琥珀色的眸子,濃重的英眉以及那籠罩在周身渾然天生的霸氣。
而他旁邊則是站着個相對嬌小的東方女人,她穿着白色的抹胸婚紗式禮服,有些並不輸於白人的如雪肌膚,束帶將那盈盈一握的小腰越發勾勒的纖細。
他們靜靜地站在二樓的樓梯上,居高臨下的望着下面的這些人。猶如正在視察自己子民的總統與夫人,高貴典雅。卻竟然是那樣的和諧,宛如一對璧人。
在一陣真空般的寂靜後,纔像是有人大夢初醒般,開始向公爵行禮。
慕至則的眸子沉了沉,越發握緊了她的手,凝視着下面的衆人開口:“尊敬的各位先生,今天把你們請來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底下的貴族們紛紛互相觀看面面相覷,個個臉上帶着迷茫。
甚至就連站在慕至則旁邊的林瑾之也微微蹙眉,她並不記得在來之前他有說過打算宣佈什麼事。只是說鳶尾莊園內好久都沒有熱鬧過了,按照海拉國的慣例,貴族間是需要互相交往聯絡感情的。
慕至則請她做他的女伴,態度非常誠懇讓人有些無法拒絕。
她想到上次他救過自己,外加這段時間的一些事,在猶豫了一陣子後也就點頭同意了。只是到了這一刻,她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
樓下的衆人們雖然都在沉默,但他們的目光都在凝視着這二人,顯然都在耐心等待着答案。
慕至則的臉上涌現出絲絲笑意,環視了衆人一眼,並舉起了與林瑾之緊緊牽在一起的手,並沉聲開口:“今天請大家來,是爲了見證我與林小姐的訂婚儀式,我由衷的希望能得到你們的祝福。”
一言落下來,所有人簡直都被驚呆了。才一時明白過來,這,這是在宣佈婚約!
在死一般的寂靜後,接着如沸水般炸開了鍋。
天吶!迎娶一個東方女人?而且還不是海拉國的公民。如果是女寵的話,當然是沒有人會在意什麼的,但成爲公爵夫人就要另外一說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人在之前就知道些內幕的,所以越發反對。原來公爵不惜一切代價與米朵解除婚約就是爲了娶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東方女人?
而同樣的林瑾之也驚呆了,擡頭定定的望着他,明顯在尋求一個答案。
但慕至則卻並沒有理會反而是對那些人沉聲開口:“今天把大家叫過來並不是徵求意見的,而是告知!”
冷冽的聲音帶着強勢與不容置喙,那是一種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果決。
下面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覷,但最終都還是選擇了沉默。
慕至則的面色這纔算是稍稍柔和了些,他的眸子沉了沉繼而低聲道:“大家繼續吧,需要什麼儘管向傭人們吩咐,玩得盡興。”
而林瑾之的臉色卻鐵青,卻又不好當着這麼多人發泄,只能拉着他向房間走去。
“慕至則,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答應過和你訂婚了?”
此刻林瑾之心裡是熊熊無處可發的怒火,她恨不得給這個男人幾巴掌算了,憑什麼胡說!而且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信誓旦旦。
慕至則卻只是凝視着她的眼睛,動也不動,任由之打罵。
“你說話呀,慕至則!” 林瑾之越發生氣了,簡直是忍無可忍。
他的眸子沉了沉,卻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力道大得驚人根本掙脫不了。
“你瘋了麼?”
“難道忘記你之前說過什麼?只要我能娶你,咱們就在一起!“他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在此刻已泛着通紅,已完全失去了理智。
林瑾之一怔,掙扎的幅度也小了幾分。但這話是之前還米朵在時,故意說出來的氣話啊,怎能當真?
但慕至則卻不依不饒:“現在我已經做到了,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娶你!瑾之,和我在一起好嗎?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向你懺悔,補償…”
他將頭埋在了她柔軟的脖頸間,話低沉中帶着纏綿,有又那讓她簡直毫無招架之力的央求。
那顆冰凍心上的裂紋也隨之延伸了幾分,她甚至能聽到破碎的聲音。
起初林瑾之是一直在懷疑的,覺得自己不過只是他的禁臠,是一時興起如同寵物、玩具般的存在而已。
所以她會故意用他所不能達到事情作爲武器攻擊,卻不料有朝一日那竟然又成了爲他所用的利器。
可是就算這樣,爲什麼心底還是有些許感動呢?像是一股汩汩而來的暖流,潤物無聲遍及她身體的每個部分…
“如果我答應,那你是不是能放我回去?”在沉默了一陣子後,她忽得擡頭凝聲問,面色是少有的凝重。
慕至則微微一怔,眼底抹過狂喜,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同意了。
他以爲自己這次霸道且毫無提前預告的行爲會讓她怒不可遏,甚至會令之前的努力白費,卻不料…
收回思緒凝視着她笑道:“當然,而且我要和你一起回去!去見你的父母、親人和朋友們。”
他要向她的親人們懺悔,更要向她所有的朋友、同事甚至是整個華夏國的人昭告他們在一起的事實,尤其是她那個該死的未婚夫和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