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瑾之的話,首先發飆的不是慕至則,而是在林瑾之對面的那個金髮碧眼的女郎!
女郎哐噹一聲將手裡的水晶杯摔在桌子上,對着林瑾之說道:“你這個女人,你怎麼說話呢,公爵肯這樣對你關心,那是你上一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居然這樣對公爵說話,難不成你是公爵對你太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林瑾之對上了金髮女郎的眸子。
“我不認識這位小姐,敢問小姐你叫什麼名字?”
剛剛正是這個金髮女郎面對着自己就用海拉語說壞話,如果林瑾之沒記錯的話。
金髮女郎也是個利落的脾氣,對着林瑾之說道:“我叫莉莉安。幹什麼?!”
林瑾之說道:“莉莉安小姐,你彆着急,我只是在和公爵說話,我知道你對公爵有一片愛慕之心,但是請你清楚,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的矛盾糾葛,請你不要刻意的針對我,即便——你看我不順眼。”
莉莉安笑道:“你倒是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我看你吧順眼,你說的不錯,我今天就是看你不順眼了——”
林瑾之淡笑。
“所以不管莉莉安小姐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我都希望能夠和莉莉安小姐和平共處,因爲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對立的立場……”
沒有對立的立場?
莉莉安雖然性格是西方人特有的簡單,但是也聽出了林瑾之話裡的意思。
林瑾之是在表達自己對慕至則沒有任何愛慕之心麼?
莉莉安的眸子看向了慕至則。
慕至則一直冷着臉看着這一幕鬧劇,沒有任何人知道慕至則到底是在想什麼。
只看到慕至則那一張臉低沉如水。
南宮悠見狀親暱的靠在了慕至則的肩膀上。
“公爵,你看莉莉安啊,跟一個女流氓似得,幹嘛一直在糾纏着林小姐?林小姐本來在這裡就是孤身一個人,這樣孤立林小姐真的好沒意思的。”
南宮悠一邊說一邊對着慕至則嘟起了小嘴。
慕至則親暱的在南宮悠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就你這一張小嘴最會說了,好了,就聽你的吧。”
說着慕至則就對莉莉安說道:“莉莉安,你安靜的吃你的飯菜吧,不然若是惹了小悠不開心,我可要將你丟出去!”
莉莉安聽到慕至則的話,狠狠的瞪了林瑾之一眼。
林瑾之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慕至則和南宮悠在旁若無人的親暱。
在林瑾之身邊的東方女人叫做李開潔,見狀在林瑾之耳邊說道:“林小姐,你可千萬不要以爲你在公爵的眼中是最獨特的,你看到公爵身邊的那個女人了沒有,名字叫做南宮悠,是華夏國最著名的十大名媛之一,和公爵的未婚妻米朵小姐都是熟識的,現在在公爵面前可是最得寵的。林小姐您若是不捉緊了公爵的心的話,恐怕沒有多久,這莊園裡面就要沒有你的地位了……”
林瑾之對李開潔的話不以爲意。
“我從來都沒喲得寵過,所以我從來都 不害怕自己會失寵。你完全不必爲我擔心。”
林瑾之對於華夏國的十大名媛也是有一些認識的,雖然她一向都不對華夏國的娛樂新聞感興趣,但是這個十大名媛可謂是華夏國婦孺皆知的人物。
原來慕至則身邊的那個女人竟然就是十大名媛之一的南宮悠。
是了,剛剛根本就不曾細看。現在仔細的看來,那個女人的確就是南宮悠。
只不過現在的南宮悠站在慕至則的身邊,像是天然就褪去了那一層高貴的外衣。
慕至則那樣的男人就是有這樣的魔力,連華夏國的十大名媛這樣高貴家族裡面出來的人,站在了男人的面前都相型見拙,現在的南宮悠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長得漂亮的鄰家女孩。
看到林瑾之怔愣的眸子,李開潔接着說道:“米朵小姐正是因爲你是華夏國的人,所以特別的找了我和南宮悠過來,轉移公爵對你的吸引力,林小姐,米朵小姐已經將你視作肉中釘眼中刺,你最好還是早做準備,不然的話,你自己是怎麼死的你都不清楚——”
李開潔的這些話是很小聲的說給林瑾之聽的。
別的人根本就沒有聽到兩個人的談話,在外人看來,這只是兩個華夏國的女子正在親暱的交談着什麼罷了。
尤其是李開潔說這樣惡狠狠的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一抹笑意盈盈的微笑。
林瑾之聽到了李開潔的話,卻是渾身都開始發冷。
她剛剛和米朵達成了協議,米朵答應幫助她離開。
但是現在就從李開潔的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話。林瑾之如墜寒窟。
林瑾之的視線愣愣的落到了對面的慕至則身上,慕至則也不知道看到沒看到林瑾之的視線,南宮悠已經將香吻送到了慕至則的臉頰上,慕至則沒有拒絕。
林瑾之將這一幕收入眼中。
心中猝然生出了一種並不熟悉的裂痛。
一瞬間天崩地裂,餐廳裡的場景還是如常,但是心底裡面的疼痛卻是一貫而過,清晰的林瑾之都不容辯駁。
她,無從辯駁!
眸子滑過一抹慌亂,林瑾之遮掩着自己心中真正的情緒。
她倏然從餐椅上站起來,因爲動作太大太突然,將餐桌上的餐盤帶到了地板上,鏘然碎裂!
巨大的聲響引來了所有人的矚目,林瑾之臉上根本就掛不住情緒,慌亂的鞠了個躬,對衆人說了句抱歉,林瑾之就瘋了一般,逃離了餐廳。
“林小姐是怎麼了?”
南宮悠有些不解的問着慕至則。
慕至則卻陡然從餐桌上起身,丟下了一衆人,就邁開了長腿朝着林瑾之所在的方向而去。
林瑾之只想要逃離,剛剛南宮悠和慕至則親暱的一幕不斷的在林瑾之的腦海中重現。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可是爲什麼,心中的裂痛是這般的明顯,清晰的她無從辯駁……
爲什麼?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
一直都在口中說着想要逃,逃離曾經對於她來說是一個夢寐以求的奢望。
但是卻在這個時候,她清晰的發覺了自己心中的真實感情……
她在痛,她看到慕至則和別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那般的親暱,她的心在痛,生生的痛着……
腳下的步伐跌跌撞撞,她不想去樓上,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索性就跟一頭無頭蒼蠅一樣衝出了主建築外。
外面的路燈照射的整個莊園的院落也是一片的燈光通明。
這裡是屬於一片奢華的天地。
是原來的林瑾之根本都想象不到也接觸不到的奢華天地。
但是這片天地帶給林瑾之的卻沒有一丁點的好印象好記憶。
在這裡的記憶都是痛楚的凌亂的悲傷的絕望的……
那些情緒在心胸中奔騰衝撞,撞得她一顆心生生的發疼。
疼,爲什麼而疼呢?
林瑾之只要是想到爲什麼而疼,就覺得生活是一幕活生生的笑話。
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淚水糊了一臉,卻突然手腕處一緊,她跑不動了。
熟悉的氣息夾裹着男人強大的氣場襲來,林瑾之痛楚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你在跑什麼?”
男人的聲線中也透着淡淡的喘息聲,男人難道也是跟着自己跑出來的?
這個念頭躍入林瑾之的耳朵中,就驚起了心湖一片的漣漪。
接着林瑾之的肩膀也一緊,男人已經將她的身子扳過去。
看到了林瑾之臉龐上那細碎的淚光,慕至則的眸子驟縮。
一個用力將林瑾之緊緊的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你在哭什麼?跑什麼?”
林瑾之在慕至則溫暖的懷抱裡哭的不能自己。
她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哭,只知道這個瞬間情緒似乎已經瀕臨崩潰,只想就這樣藉着一個藉口好好的將心中的塊壘宣泄出來。
這些塊壘也不知道已經在心中累積了多久,林瑾之雙手緊緊地揪着慕至則的衣服,任由淚水淹沒了自己……
“女人,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驀地,慕至則的話打破了這種氛圍,林瑾之的身子震了一下,接着她倏然從慕至則的懷裡擡頭,“不,你想多了,公爵,我是絕對不可能會喜歡上你的。”
“那你在哭什麼,躲什麼,避什麼?”
林瑾之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回答慕至則的這個問題,但是隻要是想到了南宮悠和男人的親密接觸,心臟就像是被人用重錘狠狠的砸過。
她用力的將男人推開。
狼狽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淚水。
“抱歉,我不該這麼失態。”
“失態?”
男人的心情似乎因爲林瑾之的失態而變得很好。
“你是不是因爲看到了南宮悠和我的親密而吃醋了?所以你才失態?”
慕至則調侃着。
林瑾之卻在瞬間清醒過來。
“不,公爵想多了,我只是觸景思情而已。”
林瑾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瞬間那奔潰和失控的情緒就收斂的乾淨。
周身也在瞬間勃發出了冰冷的氣息。
好像剛剛那個靠在慕至則的懷裡失控哭泣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你又在鬧什麼,我知道剛剛我和南宮悠的事情一定是刺激到你了,但是女人,你不要多想,我的心理只有你一個。”
“公爵可以任意的躺在別的女人的牀上,但是卻可以口口聲聲的對我說你的心理只有我一個麼?”林瑾之只要是想到了這一點,就覺得整個人都要崩潰掉!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我……”
“我不要聽了,公爵,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三觀,有你的婚姻觀和愛情觀,甚至是貞操觀,但是我和你的三觀不同,背景不同,溝通之類的完全都是在對牛彈琴,公爵不必對我說什麼,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