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死的人不是我?啊?”
爲什麼要把所有的災難都落在楊蓉和辛苗苗的身上,難道,這幾十年的苦難還不夠嗎?還不夠嗎?
寂靜的廣場裡了無一人,只有辛芙蓉的哭聲和磕頭聲。
遠處一個白色的身影走來,停在了距離她兩米遠的地方。
他就那麼漠然的看着自己的親妹妹跪在噴泉前,哭的撕心裂肺,眼神裡沒有一點點的情緒變化,就好像是個木頭人一樣。
辛芙蓉跪在那兒哭了多久,他就站在後面看了多久。
直到辛芙蓉搖搖晃晃的要站起來,他才慢步走上去,扶住她。
辛芙蓉回頭,看到熟悉的容貌,心中又是悲傷頓起,可是這個時候她已經哭不出來了。
她看着辛梓文,說道:“哥,楊蓉阿姨也死了。”
她低下頭,看着地上自己磕出來的那攤血跡,喃喃自語:“苗苗死了,楊蓉阿姨也死了,她們都死了,爲什麼我還活着?爲什麼?”
“這些都不是你的錯。”辛梓文說。
辛芙蓉無力的搖頭,閉上了眼睛:“如果可以,我真的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她們的。”
聽到這話,辛梓文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虛弱的辛芙蓉擁在了懷裡。
他很想安慰她,畢竟能和他辛梓文算得上親厚的,也只有這個妹妹了,可是……可是他早已經不是當初的辛梓文,他甚至連笑一下都只是皮與肉的拉扯,更別說是去安慰她了。
所以他只能抱着她,拍着她的後背,算是無聲的安慰吧。
“回去?”他問,皺眉看着她額頭上的傷。
“不用了,我還要去醫院,反正明天婚禮已經取消了,也沒什麼事情,只是麻煩哥跑了這麼一趟。”
“說什麼傻話,我們是兄妹。”辛梓文似乎有些生氣的斥責,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兩人一起往醫院走,到了醫院門口,他卻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看着她進去。
醫院裡,楊家人已經安頓好了楊蓉的後事,靈堂也準備好了,只等着將遺體運過去。
這個夜晚,楊家人徹夜未眠,第二天就是楊蓉的遺體告別會。
楊父和楊母從醫院出來,精神都很不好,但他們還是一定要親自送自己的女兒走。
莫子祁一直都沒有離開,他站在靈堂的側廳裡,看着穿着黑衣進來告別的人,眼神幽深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中午之後,來告別的人暫且少了點,辛曉天被辛芙蓉扶着走到了莫子祁的身邊。
辛曉天一夜之間就老了十歲,兩鬢的髮絲都白了不少。
他的眼睛熬得通紅。
腳步踉蹌的走到莫子祁身前,擡着頭,看着這個已經氣場無人能敵的男人,聲音嘶啞的問道:“還可以讓苗苗來一次嗎?”
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是辛苗苗的轉世,辛曉天都希望它能來送送楊蓉。
“我會安排。”莫子祁說。
實際上他之前纔打過電話給路寒帆,但路寒帆告訴他,胖貓兒從昨晚上暈倒到現在,根本就不曾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