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曉天聞言,轉頭,看向身邊的辛梓文,如玉的少年清俊的面容在路燈下顯得晦暗不明,漆黑的眸子也是深幽不已。
辛梓文,十五歲的少年,在辛家很多時候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辛曉天也從沒覺得這個少年叛逆過。
可是現在,他看着他,卻是覺得這個兒子異常的陌生。
楊蓉剛剛出事,苗苗生死不明,現在一切情況都是最糟糕的時候,他卻一心想到的都是怎麼保住自己的妹妹嗎?
這兩個孩子,辛曉天自認爲對他們算是很盡心了,可是這一刻,也免不了有些心寒。
他低頭望着自己的手,無力的握了握,卻是什麼也沒有握到。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裡外不是人,想要保全道義,可是最後卻使自己的愛人失望了,孩子也失去了。
他閉上眼睛搖頭,似乎是疲憊不堪的道:“不管如何,你們這輩子都只能待在辛家,待在c市,哪兒也不許去。”
“爸,你必須讓芙蓉出去,芙蓉這一次她做的太過,確實是她的錯,可是她還小,正是衝動的年紀,你……”
“梓文,你該知道,這些都不是要求被原諒的理由,你蓉姨已經對你們夠好了,現在,她錯了就是錯了,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必須承擔後果。”辛曉天這次的態度也是異常的堅決,他可以因爲道義繼續堅守那個秘密,可是卻也不能往自己愛人心上繼續撒鹽。
辛梓文聞言,卻是一點也不動容,他突然從辛曉天的身邊站了起來,低着頭看着他,表情很怪異:“爸,這些是你欠我們媽媽的,欠我們的,你在再婚的時候就該知道了,這些,都是你必須承受的。”
辛梓文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生硬,甚至還帶着深深的恨意,也算是他情緒最外露的一次。
辛曉天皺眉,直覺的覺得辛梓文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可是想問,卻又無從問起。
不過,辛梓文下面就給他解惑了,他看着辛曉天,嘲諷道:“你當年爲了她,拋棄媽媽,讓媽媽精神失常,最後抑鬱而終,這些你以爲我們都不知道,對嗎?”
“可是辛曉天你也該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和楊蓉給了我媽媽那麼多的傷害,現在她楊蓉承受也不過是我媽媽承受的那些罷了,不,甚至說,她還沒到那個程度,起碼當年我媽媽身邊沒有一個丈夫支撐着她!”
“你到底在說什麼?”
辛梓文說異常憤慨,可是辛曉天卻是聽得一頭霧水,甚至完全沒能理解。
辛梓文見他這樣的反應,只以爲他是在裝,他看着辛曉天又是冷笑一聲,再次重申之前的要求:“送芙蓉出國,否則……即使這一次辛苗苗不死,我也不會讓她繼續活下去!”
這絕對是赤果果的威脅。
辛曉天臉色鐵青,站了起來,指着對面帶着冷笑的少年怒吼出聲:“辛梓文,你敢!”
辛梓文直面對視:“那你儘管看看,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