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張子鼻涕眼淚一把都流了下來,他用袖口將它們全部抹掉,弱弱地答了一聲。
雲若染思索了片刻,對冬兒道:“冬兒,小張子和我都沒吃飯,正巧你也沒吃吧,我們三個就一起吃飯,怎麼樣?”
冬兒心下明白過來,雲若染知道她吃過早飯,但是她怕小張子不願意和她兩個人吃飯是因爲害怕受罰,所以這才拖上了自己,想讓小張子放心。冬兒點了點頭,應道:“好。”
“小張子,你看,”雲若染語重心長地拉着他到了餐桌邊,“冬兒姐姐都肯跟我一起吃飯,她都不怕,你怕什麼呢?”
小張子淚眼朦朧地看向冬兒,只見對方隨隨便便地找了個椅子坐來,一臉若無其事地開始大快朵頤,他這才放鬆了些一直緊繃着的神經。
雲若染看出了他的態度不像先前那樣抗拒了,趕緊把碗筷遞給他:“拿着吧,隨便吃哦,要是不吃飽的話,我可是不會放你走的。”
“謝、謝謝娘娘。”小張子饒是腦袋再木,眼下也知道,雲若染這是在對自己好呢,他接過碗筷,對着飯菜開始小心翼翼地動起手來。
雲若染見自己的誘食計劃終於成功了,眼神間染上喜意,她伸手拿了精緻的陶瓷碗,然後動作麻利地又接過了筷子,視線掃過一道道色澤豐富的大餐,伸出手隨便夾了塊肉丟進自己的嘴裡。
“多吃點,”雲若染毫不在意地往小張子的碗裡丟了些食物,她見小張子似乎放不太開,又勸道,“你再不快點吃,這些菜可都要被我和冬兒姐姐吃完了。”
“是。”小張子感受到雲若染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親和力,眼下已經沒有剛纔那麼怕她了。他稍微加快了些動作,敞開肚子吃了。
雲若染和冬兒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雲若染想了想,問道:“小張子,你爲什麼這麼早就進宮了呀?你父母捨得你嗎?”
雲若染不過隨便問問,哪知道小張子一聽,眼眶就泛紅了,哽咽着道:“回染妃娘娘,奴才的家裡一共有六個孩子,奴才排行老大,奴才的下面還有四
個妹妹和一個弟弟。”
“那麼多?!”雲若染這才感受到了計劃生育的美麗。
“是的,”小張子吸吸鼻子,小小的臉蛋上佈滿悲傷,“奴才進宮當太監是因爲家裡太窮了,奴才的腦子又笨,去不了大戶人家裡當下人,哎,至少太監還有月奉拿。”
冬兒早就猜到了小張子的家庭情況,所以他說出來的時候,她不是特別驚訝,畢竟她當年進宮,也是因爲家裡撫養不起多的小孩。
雲若染見小張子這麼小就一臉老氣橫秋的樣子,更加心疼起他來,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沒事的,小張子,你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以後有姐姐的一口飯吃,姐姐絕不會讓你餓着!”
冬兒和小張子都愣了愣,片刻後,小張子感動得眼淚嘩嘩往下流,哭着道:“謝謝您,謝謝染妃娘娘,嗚嗚,謝謝您。”
雲若染摸摸他的腦袋,安慰道:“好啦小張子,以後沒外人的時候就叫我染姐姐吧。”說着,雲若染又快速地給他夾了幾塊肉:“快些吃吧,一會兒等菜冷了,那就沒有現在這麼可口了。”
“是。”小張子趕緊再次把自己的小臉擦乾淨,用着筷子一個勁兒地吃,他其實已經餓了兩天沒吃飯了。
不一會兒,他們三人就將桌子上的食物都解決完畢了,冬兒建議道:“小張子這麼小,暫時先跟着沈小花做打雜的事情吧?”
“嗯。”雲若染點點頭,清軒宮的大小事一直都是冬兒在料理的,冬兒比她有經驗的多,她相信冬兒是不會害小張子的。
冬兒覺得小張子挺幸運的,其實進宮的哪個宮人不是因形勢所迫才進來的呢?沒有人在生活富裕的條件下還心甘情願來當下人,現在他被雲若染認作了弟弟,至少今後吃穿不用發愁了。
冬兒朝小張子道:“小張子,我一會兒叫個姐姐進來,她叫沈小花,你以後跟着她幹活就好了。”
小張子乖巧地連連點頭:“是,冬兒姐姐。”
冬兒連忙站在門口,氣成丹田地喊道:“沈——小——花!”
雲若染的
頭上飛過一羣烏鴉,她恍若看見了電視裡呼喊包租婆的人,而一旁的小張子則是渾身抖了抖,心裡默默地決定以後要離冬兒姐姐遠一點,沒想到冬兒姐姐長得那麼清秀,卻活活有獅子般的吼聲。
片刻後,有個身影從遠方急急地趕來,因爲跑得太快,還差點摔了個跤,幾分鐘後,終於離她們近了,略微喘氣地行禮道:“參加染妃娘娘。”
“嗯,”雲若染上去將她拉起來,笑靨如花地道,“小花呀~”
沈小花抖了鈄,上次雲若染這樣跟她說話的時候,就是她的人生從此迎來了廣場舞的時候,這次雲若染又這樣,她心裡不免一陣害怕,可憐兮兮地道:“染妃娘娘……”
雲若染拍拍她的手,一臉正經地道:“小花呀,現在組織要交給你個很重要的任務,相比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圓滿完成!”
不會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舞蹈了吧,沈小花苦着臉:“娘娘,奴婢真的不會跳舞……”
“不不不,”雲若染連連搖頭,笑着指了指小張子,“這次是讓你帶帶小張子,他剛來到清軒宮,人生地不熟的,你身爲清軒宮的地頭花,可要好好照顧他。”
沈小花的嘴角一抽,地頭花是什麼鬼啊……
旁邊的冬兒和小張子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沈小花一臉無奈地點點頭,答道:“是,娘娘。”
隨後,沈小花扭頭看向小張子,招呼道:“跟我去廚房燒熱水吧。”
“是,小花姐姐。”小張子嘴甜地喚了一聲,露出了孩童的笑臉,屁顛屁顛地跟上了沈小花的步伐。
雲若染見一切安排妥當,內心很是高興,腦海裡卻突然劃過一件事,她頓時“啊”了一聲,問道:“冬兒,上次說的繡錦囊的事做得怎麼樣了?你的錦囊呢?”
冬兒收拾餐桌的手一抖,她眼神躲閃道:“娘娘,要不……”
雖然雲若染讓她隨便做做就好,可是她哪敢呀,這畢竟是要送給皇上的,而且她的水平就擺在那兒,即便想要聽雲若染的指令給繡得難看一點,也是沒有辦法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