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不敢在原地逗留太久,站了沒一會兒便啓程原路往回趕了。
雲若染來時沒瞧見人,回去時膽子便大了些,路上時不時偷偷地四處張望,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說:“要是能看見君玉衡就好了。”
不過,雲若染的小心思最終還是破滅了,回去的道路簡直一帆風順,連任何一個熟人都沒碰上。只是偶爾有路上的陌生太監會攔下她們,然後她們又再次表演一遍剛纔的戲碼就得到放行了。
雲若染和好心丫鬟趕回冷宮時,已過了午飯時間,雲若染匆忙進去內殿給那人說了聲“拜拜”,隨後和好心丫鬟一起,急急趕回了下奴院。
她們放下清掃工具,踏進食房,屋裡只剩下了一口鍋,和一個桶,兩人頓時鬱悶不已。
正在此時,富姑姑端着兩盤菜和兩副碗筷進來了:“哎喲,看我估計得多準!”
雲若染和好心丫鬟一時面面相覷,臉上皆是大大的問號。
“打掃了一上午,肯定餓了吧!”富姑姑諂媚地招呼她倆,“還愣着幹什麼呀,快坐下吃吧!”
好心丫鬟率先回過神來,她翻個白眼,也不多說話,直接坐了下來,拿起碗筷就開始狼吞虎嚥。
雲若染見此,不由嚥了咽,緩慢地坐在了富姑姑的對面,接過她遞來的碗筷,道了個謝:“謝謝你。”
“若染,我們兩個之間還用說這個麼!”復姑姑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
雲若染只覺胸口一悶,差點又咬到自己的舌頭。
“富姑姑,能不能讓我們好好吃飯?”好心丫鬟在旁邊淡淡地道。
“好好好,那你們慢慢吃,我先去忙了,”富姑姑小心翼翼地看
了眼雲若染的神色,又咧開大嘴巴笑了起來,“吃完飯你們把碗筷放在這兒就好了,不要客氣哈,我這就走了。”
“嗯。”雲若染連連點頭。
富姑姑粗壯的腳步聲終於漸行漸遠,她們紛紛轉過頭,相視一笑,樂呵呵地開始吃起飯來。
雖然菜比不上御膳房和清軒宮的好吃,但是勝在剛出爐,而且雲若染也很久沒有吃過熱菜了,嚐了一小口後竟覺得美味極了,惹得她多吃了兩大碗的白飯。
吃飽喝足以後兩個人各自回房休息去了,雲若染又七七拐拐地回到了她的偏院,推門進去,幾步走到牀邊,“咚”的一聲倒下去睡得個天翻地覆。
幾炷香之後,雲若染起牀,跑着小步伐回到大庭院,和好心丫鬟匯合之後,兩人又跑到冷宮,三個人圍在一塊兒,低聲將明天雲若染偷偷潛入宴會的計劃又事無鉅細地商量了一遍,甚至還把雲若染向君玉衡解釋的語句都提前串好了詞兒。
雲若染慷慨激昂地道:“不成功,便成仁!”
那人打趣地回她一句:“不成功,便成無頭屍。”
雲若染立即有些被打擊,幽怨地看向那人:“你這個壞人。”
那人頓時大笑不止,好心丫鬟也揚起了嘴角,氣氛一瞬間變得無比溫馨歡樂。
雲若染腦海裡突然憶起自己初入宮時,和秋兒住在清軒宮,宮裡的氣氛也是這樣,輕鬆又開心。
不知道秋兒回家之後過得怎麼樣了?嫁人了嗎?自己的確不是一個好小姐,更不是一個好娘娘,秋兒跟着自己受了那麼苦,現在終於可以在家裡好好休息了……
“你生氣了?”那人見雲若染的臉色漸漸暗了下來,還
以爲是自己玩笑開過頭讓她不高興了。
“沒有沒有,”雲若染回過神,急忙搖頭,低聲道,“以前我有個特別要好的丫鬟,名叫秋兒,我們兩情同姐妹,可是自從我被打入下奴院,就再沒見過她……”
“也許被分配到哪個宮去當差了,”好心丫鬟學她咧嘴一笑,“說不定還是掌事宮女呢。”
“沒有誒,上次掌事公公跟我說,她出宮去了,”雲若染不解地看向她,“你上次跟我說小棗也出宮了,丫鬟出宮很容易麼?”
雲若染此話一出,好心丫鬟和那人都默了下來,庭院裡一瞬間安靜得可怕。
“我說錯什麼了嗎?”雲若染見她倆半天沒個迴應,不由出聲問道。
好心丫鬟想了一想,面色有些決絕,正要開口,便被一旁的那人給打了下手臂,只聽得那人若無其事的聲音道:“丫鬟要出宮自然是比嬪妃要出宮容易得多,而且宮女們到了適婚年齡也該出去找個婆家,生兒育女安穩地過下輩子,難不成你希望她一直留在這高牆裡陪你?”
“不不不,”雲若染擺擺手,“她能找到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我也非常開心呀。”
“這就對啦,”那人的語氣裡頗有些“孺子可教也”的意味,不動聲色地轉了個話題,“剛纔我們和你商量好的事,你都記清楚了嗎?”
“記清楚了!”雲若染頓了頓,頓時玩心大發,給她們敬了個軍禮,粗聲粗氣地道,“請組織放心,我一定會圓滿完成任務!決不讓組織失望!”
“噗”,兩個人都被她逗笑,“你這是從哪兒學的呀?”
雲若染看向遠方漸漸泛紅的雲霧,露出甜甜的微笑:“我家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