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
三公分低跟的皮鞋輕輕踏在地板上,踩着優雅無比的步伐,向書櫃走去。
身爲家族繼承人,即墨千歌是有專用的書房的,但爲了方便,她索性也把臥房佈置了個簡易的書房,方便及時處理一些突發事件。
上好紅木質地的書櫃很大,不僅整齊地排列着一排排實用書籍,甚至還有些古籍孤本,其價值可想而知。
然而此時,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它,搭在扳機上的手指彷彿隨時都會一個用力,讓這價值不菲的書櫃分崩離析。
即墨千歌持槍的右手不知何時又擡了起來,下巴微揚,嘴角勾出痞氣的笑。
“出來。”這次語氣依舊冰冷,卻帶着不容反抗的威嚴。
沒有動靜。
還挺有骨氣的。即墨千歌柳眉一挑,不動聲色地往前邁了兩步。
書櫃依舊沒有動靜。
若是常人,早已被這股氣勢嚇得屁滾尿流,看來這個不速之客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背後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握着手槍的手一緊,她飛快將手中的槍別回腰間。
整理好衣服,垂下的衣襬遮住了身上暗藏的玄機,即墨千歌這才轉過身,彷彿換了張面孔般,笑意盈盈地看向來人。
“堂哥私闖我房間,可是有什麼事?”她輕啓脣,面上雖是含着笑的,語氣卻帶着濃濃的火藥味。
一個“私闖”,無非將即墨一林此舉定義爲有傷風化之舉動。
畢竟,在未經他人的允許下擅闖別人,尤其是異性的房間,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舉止。
即墨一林臉色變了變,隨後冷哼一聲,道:“我找你是有要事的。”
“哦?什麼事?”即墨千歌好笑地看着他。
如今的即墨一林沒了尋花問柳的資本,又不學無術,只能整天待在家裡,形同廢人,能有什麼事找她?
見即墨千歌毫不知情的樣子,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你今早不去老爺子那裡請安,可是壞了家裡規矩,老爺子知道之後雷霆大怒,正要找你問罪呢。”
他本想看他這個堂妹出醜的樣子,哪知即墨千歌聞言後異常平靜,只是淡淡一句“知道了。”便轉身出了門,完全視他爲無物。
蠢貨,老爺子真的會爲這一點小事而發怒?
“即墨千歌!”即墨一林死死盯着她的背影,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眼神陰毒得如同正在吐信的毒蛇。
老家主書房。書桌上攤着一份文件,即墨老家主陰沉着臉,身後站着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的李叔,儼然暴風雨將至。
“千歌那丫頭呢?”他扭頭看向李叔,冷聲道。
“爺爺。”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三聲叩門聲,還有一聲清脆的叫喚。
聞聲,老家主的臉色纔好了些,對李叔道:“老李,你退下吧。”
李叔喏了一聲,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臨走之際還擔憂地看了眼即墨千歌。
老家主平時不怒自威的樣子已經夠可怕了,如今還暴跳如雷,也不知大小姐能不能扛過去……
感受到李叔眼神中的同情,即墨千歌也摸了摸鼻頭,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
畢竟發怒的對象是老家主,有句話叫薑還是老的辣啊!
“千歌,你過來。”老家主朝她招了招手。
即墨千歌應聲上前,但見老家主指着桌上的文件,勃然大怒道:“聽說你要起訴白家?”
“是。”她誠實地點了點頭。
老爺子聞言,怒火更旺,大聲質問:“你還要將葉家取締?”
“嗯。”迴應他的依舊是點頭。
老家主猛然擡起手,重重地拍在書桌上。
“砰!”地一聲,桌上的陶瓷杯傾了,墨水瓶中震出了幾滴墨水,鉛筆骨碌碌滾了幾圈,掉了下了桌。
即墨千歌被這一聲震得耳膜生疼,緊接着比起這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咆哮繼續摧殘着她的耳朵。
“這等大快人心的好事,爲什麼不讓我來幹?”
“……”即墨千歌愣住了。
“老爺?”站在門外隨時準備侍候的李叔愣住了。
“老家主這是怎麼了?”不光是他們,就連整個樓層的人都愣住了。
尼瑪,老家主你是老當益壯嗎,怎麼嗓門這麼大?
還有,這什麼神展開?
“爺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即墨千歌眨眨眼,死命裝無辜。
“我什麼意思,你不是再清楚不過了?這種出氣的事情都不讓老子插手,是存心想氣死你老子的老子?”老家主看到她這幅裝無辜的樣子,更加來氣,不過也收斂了些,低聲怒吼道。
只是這氣……真的不是逗比之氣?
即墨千歌在心底擦了把汗。
“我這不是怕爺爺你因爲這事而操勞過度嗎?”即墨千歌承認,她在很狗腿地笑。
能屈能伸,方乃大丈夫嘛。雖然她也不是大丈夫。
“那你還要我這個爺爺幹什麼?”即墨老家主怒目而視,轉而腔調一拉,作哭腔喊道,“哎喲,我做人怎麼這麼失敗,連我孫女都不要我了……”
即墨千歌默。老爺子你還有畫風麼?
“爺爺,我要不要把我們家的私人醫生叫來?”她非常“體貼”地問道。
老爺子立馬收住哭腔,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那爺爺您得先確定您是個長輩啊。”即墨千歌繼續摸鼻頭。
老家主被她的話一噎,也只好收起之前沒大沒小的樣子,嚴肅地拍了拍她的肩。
“孫女,這次官司事關重大,成敗就在此一舉啊。”
即墨千歌嘴角一翹,揚起自信無比的笑容:“爺爺,只要有我在,您就放心吧。”
“好。”老家主凝視着她的眼,點了點頭。
於是,一場滔天怒火就這麼被莫名其妙地化解了?
即墨千歌輕咳了兩聲,找了個機會乘機開溜。
後來,據說老家主這一天格外開心,滿面紅光,驚呆了即墨家所有人。
當然,也氣壞了某些正準備看好戲的傢伙。
回到自己的房間,即墨千歌推開門,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某隻翹着二郎腿,大搖大擺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的妖孽。
“洛!青!冥!你給我把屁股挪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即墨千歌不客氣地吼道。
當然,她控制好了音量,沒有驚動別人。
然而某妖孽只是慵懶地擡了擡眼,用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聲線淡淡道:“讓我坐一下你又不損失什麼。”
可惜即墨千歌不吃他這套,不動聲色地走上前,一腳把椅子踹開。
洛青冥眼疾手快,一手撐着書桌,躍了起來,這纔沒有屁股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擡腳一勾,他還順便將椅子重新拉了回來,繼續舒舒服服地坐着。
末了還輕笑道:“小歌兒,這點把戲是奈何不了我的。”
即墨千歌:“呵呵。”
她此時此刻很想寫一篇論文,叫《論臉皮和實力所成正比的必然關係》。
傲嬌高冷的離大人蹲在角落畫着圈圈。
深吸一口氣,即墨千歌告訴自己,要以對待小屁孩的耐心對待這個大屁孩。
“你就不怕被即墨家的下人看見?”她挑了挑眉,決定從軟的入手,雖然她也知道沒什麼用。
只見某妖孽連眼都沒睜,便淡淡道:“那他們也得有這個本事。”
言外之意無非就是,你們這些魚脣的人類啊,你們是不會看見大爺我的!
“……你不怕我叫人過來?”
“你會嗎?”某妖孽勾勾脣, 風華絕代。
“我怎麼不會?”即墨千歌怒極反笑,雙手環臂,做出要喊人的樣子。
洛青冥伸出手,手肘撐着椅子的扶手,如玉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忘了告訴你,就在剛剛,爺把你的房間用消聲結界封鎖了。”
在她面前自稱爺?很好。即墨千歌冷笑。
當即抽出大腿上彆着的小刀,俯身上前,一手將刀抵在他的喉管,笑容妖魅竟不輸妖孽半分。
耳邊有些癢癢的,是呵氣如蘭的溫柔女聲,卻語氣帶着絲絲威脅。
“那你說,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你高擡貴臀?嗯?”
話是無害的話,可若是刀尖抵在喉頭,任誰都會趕緊聽命照做麻溜滾開吧?
可是他洛青冥豈是常人?半擡的眼中帶着慵懶和魅惑,同樣蠱惑人心的還有輕輕落下的那兩個字:“吻我。”
即墨千歌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你媽媽個吻!
“別鬧!”她惱怒地看着他,手中短刀也不由用力了些,刀尖幾近刺進皮膚。
洛青冥卻彷彿沒有看到這把眀晃晃架在脖子上的刀,執拗道:“吻我。”
“你啊……”即墨千歌嘆了口氣,湊近了他的臉,極快地輕輕一吻。
“現在可以讓開了吧?”她放下擋在他喉頭的短刀,冷哼一聲。
洛青冥咧嘴一笑,眉梢眼角都暈開了極爲綺麗的笑意,忙不迭起身,心底卻還在細細品味她剛剛的那個吻。
P:洛大妖孽的各種坑蒙拐騙~如果問千歌爲什麼這麼容易中招,那麼就是因爲她心底其實對妖孽也有感情2333
另,糾正前文一個錯,上校往上是大校,然後纔是少將,阿沙把日本和中國搞混了,爲了符合設定,前文那個肖遠應該是大校╯﹏╰然後軍區總參謀長的話一般是中將軍銜,連任五年後可以晉升上將的,前文寫到長孫榮是中將也是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