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淡色流光劃破天穹,染上最深的暮色。即墨千歌坐在清酒的總部屋頂,望着難得一見的漫天繁星,良久不語。
“出來吧。”一陣涼風吹過,她忽然轉身開口。
“這世上沒什麼能逃過你的眼睛了。”清朗富有磁性的妖孽聲線響起,是即墨千歌再熟悉不過的。
再擡頭時,頎長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視野之中,夜風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格外精緻。
“原來你還有上人家屋頂的怪癖啊?”即墨千歌故作驚訝地問道。
洛青冥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
即墨千歌倒不避諱,依舊抱着膝蓋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的下一個目標,是誰?”洛青冥挑了挑眉。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映得皮膚蒼白詭異,卻更加讓人移不開眼。
即墨千歌沉吟片刻,緩緩勾脣:“我只是在想,怎樣的登場纔夠囂張?”
白日,鬼頭給她的葉家片段忽然讓她改了暗中收拾的想法。
她可以不動聲色地解決藍家,自然也可以這麼對葉家。
不過,這樣結束遊戲太過無趣了。她要的就是震撼,足以讓自我感覺良好的白家都足以察覺到危機的震撼。
“你不會想帶着一幫人去踏平別人府邸吧?”洛青冥半開玩笑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即墨千歌眼睛一亮,不懷好意地一笑:“不如,你的人借我一下吧。”
她本以爲他最多答應一聲,沒想到他注視着自己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你想的事,傾我之力,我必做到。”
這句諾言來得太重,重到所有人都擔負不起。
多年後,當即墨千歌再次回憶起當年情景,回憶起那個看似只能辜負的諾言,心中只餘下溫暖。
那句“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終究還是被嚥了下去。即墨千歌抿了抿脣,擡頭望向星空,不再看身旁的人。
洛青冥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陪着她一起看星星。
即墨千歌從來不是個有詩意的人,與她的名字不同,她向來簡單粗暴而直接。
所以夜空的靜謐並沒有維持多久,即墨千歌指了指天上最閃耀的星座,眯眼問道:“你說,這些會不會是死在我手上和將死的人?”
洛青冥也看到了那個星座,調侃道:“沒準是的。”
即墨千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月光下,這雙手白皙乾淨,漂亮得讓鋼琴家都自愧不如。
可就是這雙手,握着命運的長劍,沾染了世上最骯髒的血腥。
或許有的人,就該活在低語深淵吧。即墨千歌兀地笑出了聲來。
她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懷抱。
“別動,就讓我抱你一會,行嗎?”察覺到懷中人的一絲不情願,洛青冥率先開口。
這個懷抱並不太溫暖,還沁着一股男人與生俱來的疏離氣息。
然而隔着胸膛,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卻讓人安心。
這是即墨千歌第一次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意。
他對於自己,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吧。即墨千歌勾起一個恬靜的微笑。
離的身影出現在兩人身後,暗紅的眼眸中,醞釀着複雜如深水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