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公子在竹園遇刺!”
“什麼?”剛從皇宮回來的宮晟天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聽見墨白突然傳來的消息,身子微微一愣後接着就衝了出去。
竹園裡,皇子府的下人正在收拾戰場。而竹院旁的櫻園裡,大皇子正一臉焦急的在屋外守候。
“公子可沒事?”見小虎從屋裡出來,宮晟軒連忙迎了上去。
“回殿下。我家公子沒事,只是累了臥榻休息。”小虎說完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殿下,這是我家公子讓我給你的,是從那羣刺客身上搜出來的。”一邊說着,小虎一邊從袖子裡拿出一塊黑不溜路的木牌不留痕跡的放在大皇子手中。
那木牌不過巴掌大,二人一個交手的空檔誰都沒有注意。可是宮晟軒卻在觸摸到那木牌的瞬間僵住了身子。
這是······
“殿下,公子說了,這件事情由您處置,怎麼做都行小菱奇遇記。不過要記住一句話···”小虎眨着眼睛四處看了一下,宮晟軒立刻會意的往前探探身子。
“做不到十足的把握就要做到十足的退路。”
宮晟軒眼眸一顫,知道公子言是在叮囑他小心行事不要把自己搭進去,於是便對小虎慎重的點點頭。叮囑了墨羽幾句,就帶着人離開了。
“我怎麼覺得···大皇子在咱公子面前,給孫子樣聽話?”待櫻園裡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小虎閒着沒事拉過墨羽嘮嗑。
墨羽撇撇嘴:“其實大皇子爲人陰鬱,對誰都是十分信任。”他當初可是費了好大力氣纔得到他的認可“也就公子了···”三言兩語沒說什麼,那大皇子就死心塌地了。
“老皇帝四個候選人中,除了定山王,現在就是大皇子。”站在一側的小狼突然插過話來,那意思不言而喻。大皇子之所以這麼信任公子言,是因爲公子言確確實實的幫助了他!
小虎嘴巴一撇:“好想看到事情結束後大皇子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我們在這閒聊···公子不會說什麼吧。”墨羽還是第一次玩忽職守,所以神經有些緊張。
“哎呀沒事!”小虎伸手攬過他“公子看書不喜歡別人打擾,再者說,這時候誰還會——”
“嗖——!”
臥槽!這特麼的剛纔過去的是什麼?
小虎張着嘴巴愣在了那裡,而墨羽卻看見突然從天而降的墨白嘴角狠狠一抽。
難道說那個人是······
“你沒事吧。”
書房的屋門被人突然給用力的推開,一身黑衣的宮晟天氣喘吁吁地走了進來。見書桌後的公子言一臉驚愕,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額···他貌似有些緊張過頭了。
“你怎麼來了?”公子言一臉的驚訝,顯然沒想到宮晟天會突然來看他“我不是讓墨羽傳信告訴你我沒事麼。”
他壓根沒聽完!
宮晟天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神情明顯有些窘迫,反正不知道爲什麼,一聽到這傢伙遇刺就急忙趕過來了,甚至連話都沒聽完···上次這傢伙中毒他也沒這麼激動啊!
宮晟天越想越覺得費解,臉上的神情也愈發的灰暗不可捉摸。
“你先坐下休息一下吧。”公子言見他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本想上前給他倒杯水,可是一想起白天發生的事,身子又頓住了。
又不是她的錯,憑什麼她要給他倒水?
宮晟天自然不清楚公子言的心理活動,聽他這麼一說,就撩袍在一旁坐下了,見桌上的茶壺摸着還溫熱,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說罷,怎麼回事。”
“從刺客懷中翻出了羅家的腰牌。”
宮晟天正要喝水的動作一頓:“你翻得?”眼神犀利又寒冷。
公子言沒有看他,低頭翻了頁書:“是小狼。”語氣明顯有些應付。
宮晟天臉色一沉:“還有呢?”
“還有?”公子言迷茫的擡起頭[足球]勇者無敵。“還有什麼?”
宮晟天握緊了拳頭,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來:“你說呢?”
她說呢?
她怎麼知道?
公子言側着頭看他,不明白他的憤怒還有問題究竟從哪裡來,只能瞪着眼睛看他。而宮晟天則認準了他是在裝蒜,於是心裡愈發的氣悶,額頭上竟然慢慢鼓起了青筋。
“怎麼?你還無辜了?”宮晟天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特麼的她本來就很無辜!
“你要是沒事就回去吧。”公子言低下頭看書,擔心自己再和他聊天肯定會又吵起來。
“你···你在趕我走?”宮晟天眼眸一瞪,明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然呢?再吵一架麼。”公子言蹙着眉頭擡起頭“更何況大皇子府現在不安全,你——”
“嗖——!”
話還沒說完,那人突然甩袖離去,偉岸的背影透着憤怒和寂寥,看的公子言又是額頭一痛。
這究竟是什麼事兒?
同樣頭疼的還有墨白。
不用問,墨白一看宮晟天從書房裡走出來的架勢,就知道二人肯定又吵架了。在心底糾結一會兒後,果斷的朝公子言的書房走去。
“公子。”墨白一進屋,就看到了正在伏案看書的公子言“公子可是又和王爺生氣了?”
正在翻頁的手指微微一頓,然後擡頭朝他看去。
這個問題她也想知道好嗎!
公子言眼底的無奈和迷茫讓墨白嘆了口氣,在心底掙扎了一下,低聲道:“公子,屬下雖然不知道王爺和您發生了什麼矛盾。但是自從公子您上次離開王府,王爺幾乎每天都在生氣,在得知你連着三天陪着蘇公子游山玩水之後,更是氣得把書房給拆了。”
什麼?流露出絲絲煩躁的眼眸突然一驚,她給他找了一個合作伙伴,他應該高興纔對,爲何還······
“還有,前兩天公子被羅妃娘娘下毒,王爺雖然表面上不爲所動,但是屬下覺得···王爺其實在心底還是很擔心公子的。只是王爺···王爺不懂得如何表達罷了。”
“······”
“其實王爺很關心公子,不然也不會在得知公子遇刺之後沒聽完話就用輕功飛來——”
“等一下!”公子言唰的從書桌後站起身,看向墨白的眼神透着股犀利“你說···他是一路輕功飛過來的?”
“額···是!”墨白惶恐的低下頭。
“他是在作死嗎!”身體剛恢復一點就這麼糟蹋自己!大皇子府和定山王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一路施輕功飛過來···“他現在人在哪兒?”想起剛纔他微微顫抖的語氣和明顯有些負氣離去的背影,公子言狠狠地皺起眉頭。
“屬下看着···王爺···朝西面去了···”
話音剛落,墨白就覺得眼前一花,然後一股冷香身側飄過,仔細一看,果真書房裡少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你就不怕爺知道後怪罪?”墨羽不知何時從門外竄進來帶個郎君回現代。
“怪罪就怪罪吧。”墨白表情淡淡的看向他“爺這麼多年總算遇到一個能讓他有感情波動的人···再者說,公子言對爺···也不是不好。”
“什麼叫做不好!”一直偷聽的小虎聽到墨白對自家公子竟然是這個評價,瞬間不樂意的跳出來“我們對公子對你家王爺算是很好了好不好!小爺我從七歲開始跟着我家公子,這麼多年來除了樓主,我還是第一次見公子對第二個人這麼好。又是解毒又是上藥···還守夜···”
小虎越說,語氣越有些不滿,仔細一想,自家主子果真對那個定山王破例太多。有時都讓他和小狼覺得匪夷所思。在看墨白和墨羽被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忍不住鼻子一哼:“反正我家公子對你家爺好的···我們樓主都嫉妒了!要不是公子攔着,我家樓主早就動手了。”
墨白和墨羽直接尷尬了,雖然他們說的沒錯,但是爲什麼···他們聽得這麼彆扭呢?而且,還是在當事人都是男的情況下······
夕陽西下,天邊的晚霞如同打翻的胭脂,一鋪十里,瀲灩妖嬈。連帶着撒下的光輝,也在金紅中透着絲絲嫵媚。
櫻園裡,大片大片的櫻花早已盛開。潔白如雪、粉嫩誘人,微風輕拂,細嫩的花瓣隨風而舞,如一首低聲清唱的歌謠,輕揚中透着纏綿的溫柔。
一抹黑色的身影匆匆在這樹下走過。他的步伐又快又輕,不經意捲起地上的花瓣,帶起一陣芳香。可那芳香還未來得及沾染那人的衣角,黑色的身影就已經匆匆消失在樹下。
他真是吃飽了撐的纔會跑過來看他!
碧綠的眼眸冰冷憤怒,卻又夾雜着絲絲連他也未曾注意過的委屈和痛楚。周圍落花盈盈,清香陣陣,而他周身卻寒冰刺骨,冷冽逼人。甚至連斜打在他身上的夕陽,也無法融化掉他眉眼間的冷意。
他來這裡···究竟是爲了什麼?
宮晟天看着腳下的石子小路和在夕陽下飛舞的花瓣,眼底閃過片刻的迷茫,但隨之席捲而來的就是滔天的憤怒。
不管爲什麼而來,總之那個混蛋就是個混蛋!
怒火滔天的他此刻幾乎喪失了理智,滿腦子都是那人不耐煩的眉眼和勸自己離開時略微冰冷的眼角。
妹的,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對他下逐客令!
宮晟天抿了下嘴脣,背在伸手的手也忍不住垂在身子兩側緊握成拳,雖然心底的不甘在叫囂着讓他回頭找那個混蛋理論,可是他心底的高傲和自尊心又讓他再次邁出了步伐。而這時,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跑步聲。
會是誰?
宮晟天眼底閃過絲絲疑惑,但下一秒就狠狠的甩了甩腦袋。
管他是誰,反正不會是那個混蛋!
宮晟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麼,只覺得胸口憋得幾乎快要炸裂,顫抖的右手剛要搗向身側的樹幹,就被人一手給抓住——
“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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