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溶溶夜,花開爲誰春。
公子言揹着雙手立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安靜的皇城,絲絲寂寥從眼角蔓延。
今夜一過,她公子言的身份還有今夜的所作所爲就會告知天下了吧。到時候,第一公子的美譽就會徹底消失,隨之而來的就是唾罵和羞辱,蔑視和諷刺。不過,這又如何呢?
擡起手,窗外的涼風從指間穿過,銀色的月光傾灑而下,化作光滑的綢緞在指尖蜿蜒。月色涼如水,如人心一般難以捉摸。她本就是在天下人的唾罵和羞辱中一步步長大,如今再來一遍,又能耐她如何呢?他們罵的越狠,越能證明她公子言越成功。除了白費口舌,他們還能做些什麼?如同十三年前的皇甫傑,把她和母親摔得越厲害,如今越能證明他的無能!
她從不認爲以前所有的遭遇對她來說是一種需要掩飾的恥辱,因爲那是她的勳章,是她一步步從地獄中走來,爬上頂端讓所有人仰視的勳章!
想到這裡,冰涼如玉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其中流露出的傲視天下的霸氣和俯視一切的威嚴,讓一直站在一旁默默注視她的宮晟天眼底閃過一絲痛色。
當習慣了她披着人皮招搖撞騙迷惑人心或者是脫下人皮露出猥瑣狡詐卑鄙無恥的面容之後,這樣安靜孤獨寂寥沉默如同高山之上寂寞狼王樣的公子言,讓他很不適應。總有一種這貨隨時要羽化成仙,隨風而去的縹緲感。想到這,宮晟天心底就升起一種恐慌,等他意識到這一點時,他的身子已經下意識的走到了某混蛋身邊。
“別看了!”宮晟天見她還伸着手看着外面,頓時不爽的伸出手抓住了那略感冰涼的爪子。
“你···幹什麼?”見他抓着自己的手,不由分說的就往屋裡拉,公子言微微有些不解。
“晚上抓了那麼多髒東西,不知道洗手啊!”宮晟天回頭瞪了某人一眼,然後牽着她走到水盆前。伸出手摸了摸,見水溫度還湊活,便一把抓着公子言的兩隻爪子,往水盆裡摁。
“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給小孩子似的什麼東西都往手上拿?那個老女人身上不知道有多髒,你就這麼抓着她,還有那個皇甫傑···去去去···”越說宮晟天心就越煩,乾脆也不給某人搓爪子了,直接拉着她往浴室裡跑“你還是去洗個澡吧!不把自己洗乾淨,以後就別想找老子我磨爪子!”他有潔癖!
公子言從剛纔就一頭霧水,不過在聽到他這變相安慰的話語之後,脣角的弧度剛剛勾起,最後一句話就讓她眼神倏地一冷:“怎麼?嫌爺髒?”
“碰到兩個人渣!能不髒麼!”宮晟天兩眼一瞪,反吼了回去,可是一對上公子言略涼的眼神,還是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你忙活了這麼一天,也該洗洗了。”
聽到這話,某公子眉頭一挑,然後淡定的抱肩歪頭:“···那你伺候爺沐浴?”
劍眉狠狠一跳,宮晟天惡狠狠地看了眼公子言,然後轉身打水去了。
算了,看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兒上爺就免費當一下你的貼身小廝,不過嘛,打水什麼的···當墨白他們是擺設麼!
見某傲嬌貨轉身走開,公子言以爲他這是惱了,可等了一會兒見他拿着乾淨的換洗衣服走進來時,表情明顯一愣。
“傻愣着幹什麼!熱水已經給你備好了,還不趕快進去!”某皇上見公子言還給個木樁子似的愣在那裡,立刻用不滿的眼神看着她。而公子言呢,則是盯着某人抱在懷裡貌似是自己睡衣的東西,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你拿的···是爺的睡衣?”公子言的語氣略顯陰冷。
宮晟天臉色一紅,眼神微微有些躲閃:“不是你說的···讓我伺候你沐浴麼?不過你不要太得意!今天也是看在你心情不好的面子上才屈尊的!以後絕對不會幹這活,所以你少得寸進尺!”
看着紅着臉說違心話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的某人,公子言脣角一勾,眼角盪出一抹溫柔。再想想他今天晚上做的一切,眉眼愈發的柔和。
“寶貝。”心頭暖暖的公子言上前一步,伸出手攔住某人的窄腰往自己懷裡一帶,見他身子倏地一繃緊,略帶僵硬的扭過頭來,脣角的笑意愈發的明媚。
“寶貝今晚格外的聽話啊···”
宮晟天臉上的神情愈發的窘迫,但還是梗着脖子看着她:“這不是···不是你要求的讓我什麼都別做麼!”所以就算他全程狠得牙癢癢,幾次想大開殺戒他也都忍住了。
“是麼···原來天天這麼聽話啊。”靠近他的耳邊,公子言輕柔的吐着熱氣,然後滿意的看着那小耳垂一點點變成小櫻桃。
“咳咳···你該去洗澡了。要不然水就涼了。”長時間的相處,讓宮晟天第一時間就判斷出,此時的公子言十分不好惹,所以他果斷地選擇退步絕招,可是腰間的胳膊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你也累了大半天了,不如和爺一塊洗了得了?”看着仰着脖子就是不讓自己看見他囧樣的宮晟天,公子言幽幽的笑了,然後一隻爪子情不自禁的撩開衣襟探入某人的胸膛,然後略帶挑逗性的一掐。
“啊我···我還有奏摺沒看!”宮晟天紅着臉一把抽出某人正在作惡的爪子,然後把懷裡的睡衣往她身上一扔,就調頭跑了。
“真是。”拿着睡衣,公子言看着他慌亂離開的身影,脣角勾起一抹無奈“又不是要吃了你···”
帶着一股淡淡的惋惜和一縷連她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公子言撩開垂落的珠簾和紗帳,走進了浴室,然後就看燭光搖曳中,那飄着玫瑰花瓣的白玉水池。還有不遠處的架子上,擺放整齊的毛巾和浴袍。
看到前面,公子言還頗不以爲然,可是在看到水池邊靜靜安放的果盆,還有裡面已經處理好的水果時,某公子的眼眸終於變了。
如果說前面還有可能是下人準備的,但是這一盆水果,怎麼看都是某人自己準備的。最起碼,那去皮去的磕磕巴巴的蘋果,就絕不會是小虎和墨羽的手法!
“真是···既然不會弄,就讓下人去弄啊···”看着那兩個坑坑歪歪如同月球表面的蘋果,公子言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無奈,可是嘴角卻勾起了一抹連她也沒有意識到的愉悅。
想當初,剛和他見面的時候,這個貨連尋求幫助都是一副‘我施捨你’的表情,而如今不用她多說,他就自己願意放下架子卻做以前他絕對不會做的差事。這算不算,她調教得很成功呢?
泡在浴池裡,公子言一邊往身上潑着水一邊回想着和宮晟天相識以來發的一切,從黑火蓮花到中山寶藏,從青樓捉姦到大秦刺殺,從西元壽宴再到齊燕報仇。不到半年的功夫,六個國家,除了赤焰,每一個地方基本上都留下了他們倆的姦情(······)而這,就算是上輩子最親密的戰友,她都沒和一個人那麼好過。彷彿他們倆就真的像宮晟天說的那樣,這輩子就只能是對方的那一般。
當然,他們之間也不是沒鬧過,那傲嬌貨以前沒認清楚事實的時候更是每天拼了命的作妖,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鬧。要說大的···公子言擦拭身子的動作微微一愣,然後想起自己在御書房裡那驚天一怒。
按照以前的性子,宮晟天估計已經被自己給砍了吧,可是現在呢···穿上睡衣,公子言一邊擦拭着長髮一邊走出浴室,見起居室沒人,便擡腳走進書房,果真看到某個正在換看奏摺的貨。
他剛登基不久,按理來說應該抓緊穩固朝政,可是卻偏偏跑到這裡主動申請做暖牀,然後趁她休息的時間再去批改傲雪發來的奏摺。根據她的探子,傲雪那邊已經有大臣心存不滿了,可是這個人卻什麼都不說,每天沒事似的在她眼前蹦躂,說話做事更是看不出有半分不滿的模樣。
“你···你洗好了?”宮晟天一擡頭就看見斜靠在柱子上的公子言,見他不住安靜的盯着自己,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我這邊忙的也差不多了,你也該回去了。我聽說朝中已經有人對你有所不滿了。”公子言走到桌前,看着某人眼下的黑眼圈,低聲道。
“沒事,幾個臭蟲子,掀不起什麼風浪。”宮晟天不以爲然的回道,但是心底卻想着儘快用什麼辦法那幾個蟲子給摁死,省的這混蛋再用這理由敢自己離開。
“可你老是不上朝,也不是什麼辦法。”瞥了眼他堆在桌上的奏摺,公子言嘆了口氣“還有多少?”
公子言許久不問他朝中之事,如今見他主動問起,宮晟天楞了一下才猛然回神:“不多,就這一點兒了,你困了就去睡吧。”他還要等會兒。
“你去沐浴吧,剩下的我幫你處理。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公子言把擦着頭髮的毛巾往旁邊一丟,盯着他的眼睛說道。
宮晟天知道她是在那以前的事情說事,頓時略帶委屈的看向她:“怎麼會不相信你,我不是解釋過我以前說的是混賬話麼,而且咱倆也說好了不再翻舊賬的···”
“行了行了!你去洗澡吧,別杵在這給爺賣萌!”公子言煩悶的白了他一眼,然後就把他從位置上拉起來,自己坐下,順手撿起桌上的奏摺進行翻閱。宮晟天見她架勢不像是開玩笑,便抱着一顆懷疑的心去沐浴了,等他披散着溼漉漉的長髮回來時,公子言已經把奏摺批改好了。
“這麼快?”
“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非要長篇大論,也不嫌累得慌!”嫌棄看了眼那奏摺,然後公子言從書桌後走出來,牽起某人的垂在身側的大手,一起朝臥房的方向走去。
看着被拉的手,又回頭看了看擺放整齊的奏摺,某皇上心底剛升起一股毛毛的感覺,眼前突然一黑,然後一雙爪子就在自己頭上揉來揉去。
混蛋竟然在給他擦頭髮?
自吵架以來某個一直過着水深火熱除非有需求平時基本被屏蔽當裝飾物的皇上被突如其來的溫暖給驚恐到了,隨後就是深深的內疚和焦慮。
難道他又做了什麼事惹到了這混蛋?
“在想什麼?”就在宮晟天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刺激的神經不太正常的時候,下巴突然被人給勾起,然後一隻爪子也不輕不重的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宮晟天咬脣,沉思了一下後,才眼神無辜的看向她:“···你究竟想幹什麼?”要殺要剮直說,別拐着彎兒刺激他啊。
“我想幹什麼?”公子言仔仔細細的琢磨了一下這幾個字,最後在宮晟天愈發忐忑的眼神中將他按在了牀上“我想要你。”
哦!原來是想磨爪啊!
宮晟天長長地舒了口氣,然後任命的把雙臂一伸,像以前一樣擺出了‘請享用’的姿勢。可是等了一會兒,都沒見有人撲過來,疑惑的擡頭一看,就見那混蛋突然熄滅了外面的蠟燭,然後放下了勾起的牀幔。
這···這場景好熟悉······
“呵呵,天寶貝,你還真是單純的可愛···”她說的要,可不是單純的那個要啊!
這話什麼意思?依舊一頭霧水的宮晟天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可不等他問出聲,一個略帶霸道侵略性的吻就落了下來,那兇狠中透着一股佔有的味道,讓他一下子想起他們倆第一次深吻時的場景,那時候的她和現在一樣,如同一隻餓狠的狼,在吞噬着自己的獵物。可是好端端的,他怎麼會想起這個?混蛋沒有——
“啊···”宮晟天吃痛的叫出聲,然後眼帶委屈的看向公子言,結果印入眼球的,卻是某個舔舐着脣角,一臉邪魅妖惑之氣的混蛋。
“爺親你的時候竟然敢不專心,該罰!”
什···什麼?
宮晟天眨着一雙迷茫無辜的翡翠眸子,還沒繞過來彎兒嘴巴就又被堵住,那席捲一切的霸道還沒等他適應過來,一雙冰涼的小手突然撫上他的鎖骨,然後不輕不重的在他身上東捏一把,西揉一下,直弄得他渾身鬆軟無勁,卻又燙的厲害。想要那一雙手給自己降降溫,可是又害怕她那東一下西一下的撩撥,如同他是琴絃一般被這混蛋隨意玩弄。特別是他用自己的指甲在他胸膛上若有似無的輕輕一刮時,那酥癢中透着一抹清涼的感覺,像是貓兒抓一樣撓的他心頭直癢,以至於他被這感覺操控着,連這人離開自己的脣瓣都不知道。
“寶貝知道爺最擅長畫什麼麼?”輕吻着那精緻的鎖骨,冰涼的小手留戀似的在身下之人的胸膛上游走着,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撫摸一件精緻的瓷器,又像是在品味一件上後的綢緞。而對於某人瞬間的緊繃,某公子幽幽一笑就跑到了腦後,然後目光就鎖定了自己鍾愛的某點。
儘管宮晟天被撩撥得眼前一陣水霧,但是公子言這個問題一出口,他意識的就想回答梅花。因爲他還記得他惹怒她的那個晚上,自己身上的齒音,可是過了好久才消掉。但是他又怕自己說了會受到什麼痛苦折磨,於是選擇裝聽不見,可是胸前突然被人襲擊,讓他腦子立馬一熱。
“唔···梅···梅花。”僵硬着身子,啞着嗓子,宮晟天儘管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遠離這個混蛋,但是身子卻本能的卻朝她靠去。特別是自己的雙手,更是不知不覺纏上了某人的脖子。那肌膚相觸間帶來的絲絲顫動,讓他大腦瞬間清醒了一多半,然後就發覺自己渾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褻褲!
就算是宮晟天再怎麼遲鈍,也知道某人這回說的要···不是單純的磨爪了!既然如此,他是不是該考慮着翻個身?畢竟自古男上女下,是真理啊!
可是某公子壓根不給他翻身的機會。粉嫩的櫻脣如同晶瑩的果凍,冰涼中透着絲絲甜味兒,落在皮膚上,冰涼中透着灼熱,酥麻裡夾雜着刺痛,多種滋味兒夾雜在一起,頓時讓宮晟天體味到冰火兩重天的煎熬。而不知道這滋味兒的某公子,卻盯着自己種下的一個個小梅花,眼底閃過絲絲笑意。
她的天天,一如初見時可口啊。
這種不管她調戲了多少次都猶如處子一般嬌羞青澀的模樣,簡直讓她欲罷不能!
“我···我要在上邊兒!”
就在公子言準備大開朵頤的時候,某個傲嬌貨突然結結巴巴的開口了,爲了顯得很有氣勢,還特意挺了挺胸膛。只是那上面早就大大小小落滿了半開半闔的梅花,唯一含苞待放的兩朵,還在牀帳外夜明珠的照射下反射着誘人的晶瑩。再加上那被自己吻得略顯紅腫的薄脣,那如同半泡在水中的眸子,如晚霞一般暈開的緋紅···哎呦我去!老子有點兒把持不住啊!
“天兒寶貝,你說什麼?”啞着嗓子,公子言半俯着身子看着身下氣喘吁吁地某男。因爲她身上的睡衣是大領寬鬆型,因此宮晟天一下子就看到了衣領內大好的春光,儘管有長髮作爲遮擋他看得不怎麼清楚,但是這種半遮半掩的畫面反而更讓他難以承受!
這···這就是混蛋的身體?
牢牢地捂住自己鼻子,宮晟天顧不得自己滑稽的模樣,對着公子言堅定地說道:“我要在上邊!”
------題外話------
現在的你們是不是一個個都很不得咬死我?啊哈哈哈···我承認我很不地道,可是沒辦法,我就這麼做了,不爽的話你們就用票子砸死我吧!
洞房花燭夜明天繼續!至於你們一直思考的誰主導的問題···你們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