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我一直以爲薇薇的親生媽咪已經去世了,你當初告訴我說找人代.孕生下薇薇後,對方就因車禍去世,我從來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竟然會是……”莫奕臣俊俏的臉頰上充斥着滿滿的震驚,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咬牙,突然之間,心中竟然伸出了一縷恐慌。
走廊的另一側,夏心悠捂住嘴,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掌,咬的破皮流血,她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切竟然如此巧合!
如同宿命,無法逃脫。
好像從一開始就註定好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的局面。
夏心悠轉過身,想要偷偷離開,可她腳步踉蹌的聲音還是讓莫奕臣察覺,“誰!”莫奕臣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一眼就看見了哭成淚人的她。
“悠悠……”一瞬間,莫奕臣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他甚至有一點兒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她,他一直以來都說要保護他,可是現在,造成她一切恐怖回憶的人竟然是他,這要他如何去面對她?
他也想過要退縮,可是當夏心悠擡眸,那雙水潤清澈的眸子凝視着他,盈盈有淚,漲滿了無盡的情感和痛楚,只一眼,就能將他置身於寒冰煉獄之中,寒冷刺骨,劇痛襲身。
他絕對不能退縮,也絕對不能放她走!
“過來,乖,走到我這邊來。”莫奕臣伸出手,嘴角抽動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凝視着她,鼓勵着她。
夏心悠臉色蒼白,淌着淚,搖了搖頭,她死死地咬着脣瓣,咬的破皮流血,不敢去看他,只一個勁兒地搖頭:“不……你讓我走吧,我剛纔全部都聽見了……”
如果一開始,她早就知道,也許她不會這麼傷心難過。
現在,她一步一步的走進了真相,瞭解了全部的過程,把以前那些不堪的回憶全部都記了起來,她要如何去面對莫奕臣?
她不敢。
她憤怒。
她難堪。
是的,她無法去面對他,甚至都不知道咬如何去面對莫薇薇。原本大家愉快的相處,全部都被打破,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去適應……
“你怪我?”莫奕臣咬牙從牙齒縫裡擠出這三個字,俊俏的臉頰“唰”的一下變得蒼白,他冷笑了一聲,再也按捺不住,走過來,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扯了起來,拉着就往裡面走,夏心悠掙扎,他怒不可遏地在她耳邊吼:“你不是全部都知道了嗎?那薇薇是你親生女兒這個事實你也知道了吧?好,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她,讓你親口告訴她這一切!”
“莫奕臣,你放開我!”夏心悠劇烈地掙扎,猛地把她推開,身子虛弱地軟倒在地上。
莫奕臣深眸裡閃過心疼,忍住不去抱她的衝動,冷冷地抿着脣,睨視着她,怒斥道:“放開你?呵,我憑什麼要放開你?夏心悠,你給我搞清楚一點,你現在是我名聲言順的妻子,是我女兒的親生媽咪,我不知道我有什麼理由要放手!”
以前他不肯放手,現在就更加不可能會放手!
夏心悠咬着牙,努力站起來想要往外走,她不想呆在這裡,可是莫奕臣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他將她拉了起來,健碩的手臂禁錮住她的腰,將她擁入懷中,薄脣壓了過來——
四目交接,莫奕臣氣的腦殼都是疼的,這個女人……她腦子都裝了些什麼?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拒絕他?!
在最初知道她就是薇薇的親生媽咪的時候,他也同樣驚愕,同樣覺得不可思議,同樣有點兒不能接受,但是,他現在卻感覺神恩浩蕩……
得之我幸。
一個月之後……
“小媽咪。”
“叫媽咪。”
“小——”
“去掉‘小’這個字。”
莫奕臣地一百零一遍糾正道,他不厭其煩,再一次把小公主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認真地凝視着她,鄭重地道:“以後直接叫媽咪,她就是你媽咪,不要加一個‘小’字。”
“爲什麼啊?”莫薇薇不高興了,雖然她也很喜歡夏心悠,但是她還是想在心裡給自己的親生媽咪留一個位置。
“因爲她就是你的親生媽咪。”莫奕臣太陽穴突突的跳,他要怎麼樣去跟一個小孩子解釋這麼複雜的問題?
“不是哇!”莫薇薇從莫奕臣腿上跳了下來,雙手叉腰,氣呼呼的,白皙清透的小臉都鼓了起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跺腳道:“粑粑哦,我知道你偏心小媽咪啦,但是,你也不能夠醬紫嘛!小媽咪是不錯了啦,可是,她不是我的親生媽咪呀,這叫、叫、叫……對,叫繼母耶!”
“……不是繼母!”莫奕臣扶額,他站了起來,跑到書房裡,把還在玩電腦的夏心悠揪了出來,惱火地道:“你去給我解釋清楚,不然不準玩電腦!”
“嘎?憑什麼啊!”夏心悠不服氣,飛了莫奕臣一眼,雙手抱膝地窩在沙發上,招手把莫薇薇給叫了過來,抱着小公主,開始講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其實你的親生媽咪就是我,我就是你的親生媽咪,我們是一個人……”
“爲什麼呢?”莫薇薇一頭霧水,水汪汪的大眼睛裡一點兒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直在一旁坐着的莫奕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把自家的寶貝女兒抱起來,瞥了夏心悠一眼,冷聲斥道:“你給我呆一邊去,少來教壞我女兒!”
“喂,那也是我女兒好不好哇?”夏心悠現在底氣可足了,這一個月以來,莫奕臣自認爲對不起她,有愧於她,對她可是疼着哄着,萬般遷就,萬事都順她的心,沒有一丁點不周到不體貼的地方。
莫奕臣忍耐的閉了閉眼,幸虧莫薇薇是她的親生女兒,要不然她這樣子,哪裡像是當人媽咪的樣子?
他道:“早飯在微波爐裡,去吃了再過來跟我說話。”
“有什麼?”夏心悠最近胃口不怎麼好。
“有小米粥和雞蛋羹,冰箱裡還有面包和牛奶,蛋糕也有,你愛吃什麼就吃什麼。”莫奕臣說完就不想理窩在沙發裡的女人了,他自己都感覺自己成了老媽子……
這一個月以來,竟然天天給她做飯,幫她跑腿,晚上還要負責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
“那我吃雞蛋羹吧……”夏心悠去廚房,她坐在餐桌上,吻着雞蛋羹的味,竟然覺得很腥,她只吃了一口,就彎腰要吐,她趕緊跑到了衛生間裡——
莫薇薇拉着莫奕臣的衣服,指了指衛生間:“粑粑,小媽咪好像生病了哦……”
“我去看看,你乖乖地,不要亂跑,也不許去碰電視機,小心碰到電,知道了嗎?”莫奕臣叮囑。
“好啦好啦,粑粑,你真的好囉嗦哦!”莫薇薇不滿地鼓起了腮幫子。
這……
莫奕臣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安撫好小的,再去照顧大的,他每天忙的團團轉,可真是比傭人要忙多啦!
衛生間裡。
夏心悠趴在馬桶上,吐了幾口酸水,捂住胃,很難受。
莫奕臣幫她倒了一杯熱水,壓制住心疼,涼涼地道:“胃病又犯了?我早就告訴過你,要按時吃飯,別總吃零食。我等一下就去把冰箱裡的零食都丟掉。”
“不、不行!”夏心悠張大了嘴,剛想用莫薇薇當做藉口,只聽得莫奕臣道:“冰箱裡那麼多零食,讓薇薇還偷吃了不少,那丫頭最沒有毅力了,最近因爲吃零食都不好好吃飯了,你當媽咪的,應該給寶寶樹立一個好榜樣!”
夏心悠:“……”
她也以爲是自己胃病犯了,也沒有在意,但沒有想到,胃病越來越嚴重,不光是喝雞蛋羹的時候犯惡心,覺得腥味重,就連平時稍微吃的油膩一點,她都想吐……
這天,她又捂住嘴往衛生間裡跑,莫奕臣站在外面,臉色黑沉,他想起了他父親,胃癌晚期……一開始也是這樣總是沒有胃口,吃什麼都吐,到最後去醫院檢查時,已經是胃癌晚期了……
“今天下去我帶你去醫院,這次必須去!”莫奕臣態度嚴厲且堅決,因爲早就在幾天前,他就想夏心悠去醫院檢查,但是夏心悠說她現在對醫院有恐懼……每次一進去就想起以前的事情,覺得很害怕,寧願吐死不去,莫奕臣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也就沒勉強,但是也沒有讓她吃胃藥,就在家裡熬了一點養胃的小米粥,可是養了這麼些天,不光不見好,反倒是更嚴重了,現在是絕對不能再拖了!
夏心悠捂住嘴,搖頭:“我不想去醫院。”
“必須去!”
夏心悠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看她,“反正我不去……”
“你——”莫奕臣無奈地蹙緊了沒有,嘆了一口氣道:“我下午讓家庭醫生過來一趟,如果家庭醫生覺得你不需要去醫院做詳細的胃鏡檢查,那就算了,但是,如果家庭醫生認爲你有這個需要,那麼,就算你不願意,也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