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急壞了,馳馳雖然平時從不自怨自艾,可是,這並不代表他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而剛纔那兩個小護士的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何況,她們說的很可能是實話,馳馳是一個陽光的人不假,可是,可是,這話也太傷人了。
青青恨不得上前,把那兩個人的嘴撕了,可是,此刻,看着馳馳一臉蒼白的模樣,哪裡有還有工夫去管那兩個舉無輕重的護士。
身邊的阿來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當時青青讓他們等她,原本想在原地來着,不過,過道總是不方便,於是,馳馳就讓他往前推了幾步,誰成想竟然聽見這些話。
阿來也緊張的看着馳馳,青青焦急的說了半天,急的都快要哭了,這時候,馳馳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你急什麼啊?纔多大的事兒。”
“我自己的身體什麼樣子,我還不清楚,你真當我信她們的話了?”
說完擡起手幫青青擦了擦掉下來的眼淚後繼續說道:“好啦,別哭了,多大的事兒啊,不過,今天不能去曬太陽了,我身體不太舒服,我們回去吧。”
青青聞言,趕忙點頭說道:“好,好的,我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
說完,輕輕的推着馳馳一點點的往回走,可是,回去的路,青青卻覺得那麼漫長。
一想起那個小護士說她的馳哥哥不是個長命的,活不長,她就心如刀割,她沒有辦法想象,如果她的馳哥哥走了,她會怎麼樣,她只要稍稍一有這樣的念頭,心痛的就無法呼吸一般。
可是,她得忍着,她不能讓馳哥哥爲她擔心。
而回去的路上,馳馳的臉一直白着,輕抿着嘴脣,一言不發,沉默極了。
剛推進病房,就看見糖糖手拿着保溫飯盒,張口就說道:“你們去哪兒了?怎麼纔回來?咦---”
隨後就把雞湯放在了桌子上,上前看了看馳馳說道:“這是怎麼了?這臉色怎麼這麼差,阿來,快去叫黃大夫過來。”
阿來一聽,馬上就跑了,糖糖神色嚴肅的說道:“青青,你們幹什麼去了?馳馳這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馳馳,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你跟我說說......”
馳馳見糖糖這麼着急,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我沒事兒,就是忽然間有點不舒服,剛出門,這不就回來了,不用擔心,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說完這話,就有人上前把馳馳抱到了病牀上,沒一會兒就閉上眼睛睡覺了。
而糖糖自然不信這些的,想問青青,就見她雙眼通紅,彷彿又哭過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把青青拽到門外問了個清楚,青青自然不是糖糖的對手,三五句話就被問了出來。
糖糖聽完,氣的臉都紅了,二話不說就走了,青青攔都攔不住。
而那兩個說悄悄話的小護士,哪裡知道,不過是閒聊幾句,就熱出這麼一尊大神,被上頭批評教育外加開除不算,還被糖糖一頓揍。
那是真打啊,兩個小護士被打的哭的稀里嘩啦的,她們要知道,說話被人聽見,說什麼也都不會說啊,可是,世界上就是沒有賣後悔藥的。
糖糖要是對於別的事兒,還能保持冷靜,最多就是責罰她們一番,可是,面對弟弟馳馳,那就是一個炮仗。
誰短命了?你們才短命呢,你們全家都短命,糖糖最恨別人說她弟弟短命活不長了。
當然,糖糖收拾了兩個護士,收拾也就收拾了,沒人敢說一句話,而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沒有糖糖的允許,誰還敢亂說話?
而這樣的話,自然不會在有人說,糖糖也沒打算告訴誰,她只是心疼馳馳。
黃大夫看過之後,讓好好休息,在沒說什麼話了,糖糖一直守着,果然沒過多久,蘇小晚就過來了,她順便帶着青青回去休息。
蘇小晚也聽黃大夫說起了,馳馳今天的身體有些弱,便趕忙過來看看,如今,見到小兒子寧靜的睡顏,心裡頭說不出是個什麼感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馳馳悠悠轉醒,看見蘇小晚守着他,不由得笑了笑說道:“媽媽,你來了。”
蘇小晚溫和的說道:“嗯,看你在睡覺,就在一旁坐了一會兒,也沒來多久,誒---,你好好躺着,別坐起來了。”
“黃大夫說了,你不能太耗神,要靜養。”
馳馳聞言,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知道,媽媽,對不起,又讓你費心了。”
蘇小晚則笑了一下說道:“這有什麼,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誰讓我生了你呢,好啦,別想那麼多,把身子養好纔是正經的。”
馳馳一聽,笑了笑說道:“媽媽,你真好。”
“哦,對了,我想和您說個事兒。”
蘇小晚一聽馬上說道:“什麼事兒,你說。”
馳馳沉吟了一下後,繼續說道:“媽媽,你看,青青在這邊也夠久的了,春節都沒能回家,聶阿姨她們肯定特別想念她,我看......”
蘇小晚一聽,楞了一下後說道:“怎麼了?你和青青鬧矛盾了?”
馳馳馬上擺手說道:“媽,沒有的事兒,我就是覺得,她這麼久不回家,心裡......”
蘇小晚一聽,馬上點頭說道:“明白,明白,行,放心吧,這事兒,我會安排的,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馳馳一聽,笑了,隨後說道:“謝謝媽媽,還有,那個,別讓青青知道,是我的主意......”
蘇小晚摸了摸小兒子的頭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呀,總是想這麼多,以後不許想了,這麼多思,這病什麼時候能好呢?聽見沒?”
“放心吧,媽媽一定把這事兒辦好,乖---”
......
很快,青青懷着忐忑的心情登上了回家的飛機,她原本是不想走的,可是,她媽媽生病了,她是獨生女,必須回去看看才行。
然而,她卻不知道,這一走,在想見一見馳馳,卻變的越發艱難。
很久之後,她才明白,今日的離開,哪裡是她媽媽重病,哪裡是什麼迫不得已,都是假的,這一切不過都是馳馳的意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