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布勞繆克絲的靈魂則僅僅依偎在瑟裡耶克的靈魂懷裡，他倆似乎有點兒畏縮。
還是瑟裡耶克先開口：“抱歉，卡莉婭陛下，我搞砸了。”
“不是你的錯！”卡莉婭眼角有着淚花，她用纖細的指頭輕輕擦去淚水，然後露出一個依然像是在哭的笑容：“是我們太落後了，如果我們也能早點掌握飛在空中的技術，那麼就不會有你們的被動挨打。如果非說誰有錯，那也應該是身爲女王的我首先有錯！”
主動攬下責任，在這個彰顯王權，以牢不可破的階層通知萬民的時代，聽上去更像是天荒夜譚。
一時間，這兩口子都愣住了。
希女王也上來了：“布勞繆克絲，你乾得很好，如果不是你幫忙守住薩拉斯小道那麼久，或許新銀月城的人民就要捱餓了。而且……我還欠你一份結婚禮物……”
奧蕾莉亞上前，她不知道能否摟住一個靈魂。她看了看杜克，看到杜克微笑點頭，才直接擁抱了上去。
自己恍若實質的靈體，被一個生者抱住，那種感覺無比玄妙和奇怪。
片刻的愣神之後，布勞繆克絲的眼角淌下了靈魂之淚。
唏噓與問候，足足維持了五分鐘之久，然後所有存在都把目光投向了杜克。
問題來了——到底這算不算救贖？
杜克清了清嗓子：“其實在這世界，靈魂可以一直滯留在凡間的。或許是以冤魂的形式，又或者是……英靈！”
英靈！？
這個字眼讓所有在生者怦然心動。
逝者已矣，跨越生與死的界限，並不被主流觀點所接受，比如被遺忘者……那麼成爲英靈，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英靈！不是毫無束縛的，英靈跟怨靈差不多，也必須有個類似基石的依附物。在我看來，三位最好的選擇就是成爲這座即將被聯盟佔領的飛空要塞——納克薩瑪斯的守護靈！”
守護靈！？
三個靈魂同時激動了起來，彷彿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都在這一刻雀躍了。
杜克寥寥幾句話，忽然讓三個靈魂找到了自己繼續存續在世上的意義。
身爲原納克薩瑪斯的首領，這座飛空要塞有多牛逼，他們當然清楚。他們彷彿已經可以看到，這座巨大的要塞鎮守在詛咒之地，跟守望堡上下呼應，形成可怕的立體防禦系統。
甭管黑暗之門裡涌出多少可怕的惡魔，都只會在這堵仿如嘆息之牆的恐怖防禦陣型面前飲恨。
“我們願意！”三個靈魂異口同聲。
杜克點點頭，轉頭對大家說：“好吧，我們準備一下，進行最後的戰鬥。只要收拾了克爾蘇加德和薩菲隆，這座偉大的浮空要塞將成爲聯盟乃至整個艾澤拉斯的守護神！”
正當杜克在清理納克薩瑪斯的時候，其實在希利蘇斯各地也爆發了激烈的戰鬥。
在安其拉神廟，被杜克丟下去的天災軍團，正在進行着垂死掙扎。他們死守着神廟廢墟的各個角落，甚至有比較強大的高階死亡騎士想辦法糾合同夥，力圖突圍。
在希利蘇斯北部的塞納里奧要塞，面對從蟲羣之柱裡衝出來的蟲子，聯盟直接以可怕的彈幕去對付鋪天蓋地的蟲子。
“不要想了，把所有【三式彈】打出去！馬庫斯大人爲了這天，至少準備了五十萬枚【三式彈】，別擔心炮彈。先擔心下自己是否有命把炮彈打完。”聯盟的炮擊指揮官們大聲喝罵着下面的炮兵。
杜克指點鐵爐堡改進工藝二十年，現在鐵爐堡出產的大炮已經極少有炸膛事件。流水線的生產，外加對炮管射擊次數的嚴格限制，幾乎杜絕了炮兵因炸膛而傷亡的事件。
而打到空中可以分裂成數百個小金屬彈頭的【三式彈ⅲ】型，某種意義上已經不是老套的散彈，而是近乎集束炸彈的存在。散彈直接在炮膛裡炸開，是極傷炮管的。最新式的三式彈，則採用二段延時點火引爆系統。
炮彈直到飛出炮管兩秒左右，纔出發二段點火，引爆炮彈裡的小彈頭炸開。
一眼看上去，簡直比放煙花還絢爛。
以面殺傷爲目的的散彈，對於破天號之類皮粗肉厚的大傢伙當然沒個卵用。
但對於肢體相對苗條，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硬甲的大號飛蟲來說，那簡直就是噩夢。
只要被某發流彈，甚至是單片擦到一點點的肢體，立馬是比碗口還略大的破洞。
血肉模糊，肢體亂飛什麼的，都不足以形容三式彈的兇殘。
那場面，簡直是一炮過去，直徑百米的球體空間裡，絕逼是寸草不生，所有的飛蟲，統統爆散，變成散亂的肢體零件，從空中下雨般墜落。
一輪炮火過去，從天上掉下來的，何止是數百隻，上千只蟲子只怕都有了。
爲了避免炮火誤傷甚至誤殺，聯軍並沒有派出空軍，在兩百米到五百米這個距離點上，是塞納里奧議會樹人投石，以及聯盟臨時軍用魔法塔和精靈射手的射程。
更近了，則有矮人火槍手、人類和巨魔投矛手去對付。
陸地上，涌過來的蟲子堪稱排山倒海。
可惜在連綿的炮陣面前，更像是送菜。
對地攻擊可沒有對空那麼複雜，矮人和侏儒炮手能肆意拉出他們的大口徑重炮。
遠程有新式大炮，近一點有新版【小鋼炮】，以及矮人迫擊炮。
稍近點，還有蒸汽坦克和噴火坦克擋在前頭。
這場面，看得薩爾眼皮直跳，不禁心中暗道：如果要部落來打，真不知要犧牲多少部落勇士才能搞定。
這種立體式戰爭理念的衝擊，讓薩爾的嘴巴里滿是苦澀。
二十一年前，他的先輩用肌肉以及野蠻的武器幾乎征服了大半個聯盟。二十一年後，儘管他已經奮起直追，從地精那邊順來大量對於獸人來說是黑科技的玩意，但他驚愕地發現，部落跟聯盟的差距不光沒有縮小，還有擴大的趨勢。
倘若沒有魔法這玩意，聯盟光憑炮火就能平推整個部落了。獸人、巨魔、牛頭人在聯盟前面甚至找不到安身之所。
就在薩爾的思緒有點發散的時候，戰場上一個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