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認爲我會輸?”
他嘴巴咧得大大的,笑了幾聲,聳聳肩,走了……
五分鐘後,她穿着無袖的白色運動裝出現在了壁球室外,一貫慵懶垂落的頭髮服帖地綁在了耳後,自然清爽,但是,等她看清面前的一幕時,頓時感覺頭重腳輕重力失衡面目抽搐外加瞠目結舌,許南川和封子勤在對抗!
封子勤是黑色勁~~~~爆男裝,許南川跟她的顏色不約而同,像極了情侶裝,這讓慕向惜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只見那人,魔鬼般的身材健美勻稱,肌肉塑造得結實而富有線條,衣服隨便往身上一套,怎麼穿怎麼好看!而她呢?爲什麼感覺前所未有的彆扭?狠狠的往下揪了揪剛剛遮住肚臍的短體恤,再看向他們酣暢淋漓的動作,姿勢矯健,靈活協調,速度力量節奏感,肢體中凸顯的爆-發力,她頭腦恍惚,只感覺他們的每一下揮過來的力道和動作都能把她這個不小心入侵地球的外星人掀翻。
雖然這三年裡有過不少的鍛鍊,但是她還是對運動沒有什麼好感,按照她的見解,極度地擴張血管極端地虐-待心臟口鼻喉,重度地缺氧流一身的汗,與其說是運動不如說是尋找瀕臨死亡的感覺,所以,只要把上官擎交給她的任務完成,她絕對是抖着手閃人,休想讓她再多練習一會兒!
此刻,看着這兩個人,那個怎麼說來着,很好很強大!
而她,很菜很想逃!
一張毛巾劈頭扔過來,“叫你來打壁球,不是做壁畫的。”
熟悉的聲音把坐在沙發上偷懶的她震醒,激-烈運動之後的許南川,渾身是汗的走過來,他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目光裡映襯着她纖弱的身影,絲絲的汗意從他的黑髮間飛揚,緊挨着她坐下,身體的接觸讓慕向惜的神經頓然繃緊,還沒開始運動就已經感染了他的熱力,她快要沸騰了!
封子勤吹了一個口哨,“wow!丫頭,身材不錯!”
“切!”慕向惜扭開頭去。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許南川的眼神在錯綜複雜中起了微妙的變化,不懷好意的眼光在她身上盤許了n久,封子勤將球拍承交給她,丟給許南川一個曖昧的眼神,他迴避了。
慕向惜拿起手邊的礦泉水瓶,旋開就要往乾渴的喉嚨裡灌去,想要熄滅這不知名的火焰,卻在下一瞬間被身邊的男人一把奪了過去,“運動前別喝!”他自己反倒喝了幾大口,然後,很自然的丟給了她。
然後,他的視線沒有立即移走,火辣~~~~辣的盯着她精緻得看不到汗毛的圓-潤胳膊逐漸從瑩白到粉紅的變化過程,饒富興趣的欣賞着她的緊張和狼狽,就好像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工程一樣,慕向惜卻再也無法呆下去了,拿起球拍站了起來,與其被他的眼光折磨,倒不如痛快的累出一把汗!
慕向惜開打了,是對着牆壁。
不到一分鐘,就被許南川叫住了,“過來跟我打!”
高大的身形矗立在那裡,像一座鐵塔,他的額角、眉邊都稍浸着汗意,在明亮的燈光下定格出一點點的晶瑩,他所在的地方光線太好,讓慕向惜感覺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她這個微薄的陪襯真夠寒磣的。
硬着頭皮,她跟他對上了。
慕向惜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獅子一樣威風凜凜的靈魂,什麼是豹子把黑夜當成一百米賽道迅猛穿越,什麼稱得上鹿一般流暢優雅的移動,什麼是揮拍之間有一種不可抗拒的震撼,什麼是真正的男人!什麼是鐵面無私霸道無禮手段強硬的老男人!她第一次深刻的後悔,爲什麼要大言不慚的跟小胖挑戰?
壁球室裡迴響着橡膠球特有的撞擊聲與高頻率的腳步移動聲,有他勢如破竹的低吼聲,還有她大得驚人的喘氣聲,偶爾還有她不支的倒地聲,‘健康報’上曾寫道,大汗淋漓的暢快-感會將積聚在體-內的鬱結隨着汗水排出,她把身體裡所有的水分都給傾瀉出去了,卻什麼感覺都沒有,在兩個小時後,她只剩下虛軟寒戰了。
“我頂不住了。”終於,她大喊一聲,用力地把球拍一扔,再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雙腳雙手躺在地上,作死屍狀。
“你在意大利不是天天都運動嗎?雷打不動的瑜伽鍛鍊和跆拳道訓練,聽說已經到黑段了是吧,就這體力?”他走過來,臉上露出一抹無可挑剔的微笑,斜瞥着她,語氣裡盡是奚落和揶揄。
對於敵方蓄意的激將她是完全保持清醒的頭腦的。
因爲,慕向惜已經累到脫力,聲音微弱,“那是被上官擎逼的!”
“喜歡被虐的傢伙!”他從鼻孔裡冷哼。
“我纔不喜歡呢!”
“起來!”
他等得不耐煩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在她眼皮底下晃動,鞋尖輕撥她亂糟糟的頭髮,她索性把頭髮一散,一團帶着香氛的霧氣飄逸出來,儼然一幅任人折磨的小媳婦樣,許南川挑着眉戲謔的看她,一隻腳眼看就要跑到她嘴邊了,慕向惜手懶懶的一拍,拖按住他那隻像小船似的鞋子,抱住不放,可憐兮兮的眨眼,“你饒了我吧!”
“慕向惜,你可以再沒出息一點兒嗎?”
他心情大好,脣角噙滿了笑意,熠熠生輝的眼神帶着寵溺的靜靜的溫和注視着她,笑聲像開了閘的水流,整個寬敞的空間洋溢着溫暖閒適的氣息,就連空氣裡都流淌着愛的甜蜜滋味,她直哼哼,也不管丟人不丟人的了,耍賴道,“我就這點出息。”
興沖沖闖進來的安安和萌萌的聒噪聲打擾了二人空間,她們尷尬的互相看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許南川輕咳一聲,從慕向惜手裡抽出自己的腳,耳根帶着一抹紅痕,走到沙發牀上坐下。
最先反應過來的萌萌走過來,看着依然躺在下面裝死的慕向惜,嘴角輕顫半響蓄出個妖嬈的笑意,“哇,小惜,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千萬別碰我,我剛經受了一場堪比魔鬼地獄式的訓練。”她有預感,明天這腿這肌-肉肯定都不是她的了,痠痛啊,她欲哭無淚,欲訴無門。
許南川被水嗆了。
拿着毛巾走了出去。
人一消失,兩個女人立即炸開了鍋。
“小惜子,我真沒看錯你哦,這纏人的功夫還挺厲害的呢!”安安兩手叉腰,發蠻時的招牌表情,七分豔麗三分刁蠻。
“我就說嘛,孺子可教!”
“剛纔許總笑得那個幸福勁兒,呦呦呦,小惜,你還真有能耐!”
慕向惜無力辯解,卻也不能任其誣衊她剛纔那無心無意的行爲,“什麼啊,他在用腳踢我耶,我總不能把他扳倒吧?”當然了,如果她有能耐的話,她肯定會那樣做!一個小指伸出去,他就被她撂倒在了地上,哇,那功夫!
“我先走了,老公等我吃燭光晚餐呢!”
“哎,等我,我也走,我兒子這個點上也該鬧人了。”
兩個女人各有各的事情。
不知何時,慕向惜被人從地上抱起來了,一睜開眼就躺在了小休息室裡,旁邊斜靠在那裡的正是她以爲已經走掉的許南川。
“再看,再看就起來打一局。”他閒閒的說。
閉着雙眼都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可見怨力之重。
“等我身體調整好了,再來和你pk,那時候你才知道什麼叫運動。”她破釜沉舟的下決心,難得的說起了大話。
他雪白的牙齒從脣下露出來一點,空氣中發出“嗤”的氣流聲,顯然,對她的挑釁不屑一顧。
她繼續休憩,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的呼吸就在耳邊,她一動不敢動,他說,“慕向惜,elvira下週回來,想請你吃頓飯。”
她顯然有些錯愕,笑着答道,“好啊,阿擎也快回來了,等哪天我約了他,大家聚一聚。”
“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清淺的眸子浮上了譏色。
她大冏,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的回擊她,脣角勉強的微彎着,“大家彼此認識一下,反正多他一個人吃飯又花不了你很多錢。”
慕向惜垂下眼眸,心裡漫過一絲傷感,到底,從什麼時候起,她也學會了說這種虛僞的場面話?而且,對象竟然是他,這個曾經跟她最爲親密的男人,這個她以爲會身心相依到永遠的男人。
她不是要故意拂他的面子,只是,她不懂,爲什麼讓她見elvira,是爲了友誼嗎?那對不起,她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她是一個女人……
她有女人的通病……
看到別的女人跟自己喜歡的男人摟摟抱抱親親密密,她會嫉妒會吃醋……
所以,她拒絕跟她見面!
他的手機有短信提示,他的注意力暫時被吸引了過去,偶爾擡頭問一句,“平時有什麼消遣?”
“沒什麼,跟城城聊聊天,偶爾看看書聽聽音樂,出去買菜,飯後散步,回來就洗澡睡覺。”回答完了,她突然意識到,這跟以前媽媽的生活節奏真像!兩個人都是這樣乏味這樣安於現狀,真不愧是她的女兒啊!
他側頭看她,“真不簡單,一個人也過得蠻愜意的嘛!”
言語之中,似乎對她這樣的平淡有規律的生活充滿了羨慕。
她笑笑,“心境變了,人也甘於平淡了。”
脣角一勾,似笑非笑的弧度在臉上劃過,他長長的嘆口氣,像是卸下了什麼重負一般,拽下肩頭的毛巾,起身,“既然你不想出來,我們也不勉強你了,elvira那裡我會和她說,你也去洗個澡吧,別感冒了。”
靜靜的看着他的身影離開,兩扇精雕細刻的門從外面輕輕拉上,慕向惜臉上淺淺的笑容再支持不住的全然消退了,心頭泛過熟悉的苦楚,如果,世事可以重頭來過,今日的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他和她都知道,最好的決定不一定是對的決定。
在生活裡,每個人每時每刻都面臨選擇,每次選擇的時候,都會有足夠的理由對自己說,這是萬不得已,這是無可奈何,別無選擇,捨棄即得到,她捨棄了,得到了,卻總是不成正比,她不明白,就在這捨棄和得到當中,到底是用什麼價值來衡量,人們,在一次次做出自以爲正確的決定時,是不是已經打磨掉了自己的真性情?
我們,還是原來的我們嗎?所謂的理性是不是等同於冷酷?
對於她來說,他一直都站在冷靜和淡漠的邊緣,把選擇權交給了她,看她哭看她笑,看她離去看她歸來,即使心裡對她有怨恨,卻還是保持着他紳士般的優雅,對她不離不棄卻也疏離的不遠不近,大部分情形下,他他在看她一個人跳舞嗎?
自始至終,他不準備與她共和嗎?
拖着疲憊的身體去洗了澡,回來繼續躺在鬆軟的被子上,拿起遙控器打開唱機,讓如水的琴聲流瀉一室,全身繚繞在這美好的樂聲中,混合着淡淡的水氣,溫溫的,暖暖的,連最爲細緻的毛孔都舒展開來,鍛鍊之後的身體懶懶的乏乏的,一波一波令人抵抗不住的倦意誘~~~~惑洶涌襲來……
耳邊傳來若即若離的柔聲低語,是樂音?是他的呼喚?漸行漸遠,飄遠,飄遠,她睡着了,這樣的入睡方式是她最爲享受的,所以,千萬不要把她吵醒,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放鬆的狀態了。
可是,過程中,她睡得並不安穩,身體彷彿被什麼絞纏着,怎麼也翻動不了,似乎被人給緊緊的束縛住,害怕她憑空消失一般的掌控,她怎麼也掙脫不開,深陷在滅頂的洪流中,全身被水藻繞了滿身滿腦,就連呼吸都被堵住了,她嚶嚀一聲睜開了雙眼,身上涌出了大片的冷汗,頭髮汗溼的貼在鬢角,瞳孔裡幽幽的飄過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恍恍惚惚之間,等她恢復了清明,再睜開眼睛之際,面前站着面帶笑容的服務員,體貼的遞給她一條熱毛巾,“慕小姐,你醒了,許總他剛走。”
“剛走?”慕向惜差點從牀上跌落。
“是的。”她點頭。
匆忙的抹了一把汗,把毛巾還給她,慕向惜還在疑惑和回味剛纔的那一瞬,纖長的指間撫過溫-熱的脣,依稀之間還帶着他留下的味道,不自覺的臉頰滾燙,一時之間,燥熱不堪,“麻煩你把窗子開大點。”
“剛纔降溫了,外面很涼的,你剛起來還是不要着涼的好,這是許總留下的外套,大概是看你的衣服太單薄了。”服務員很周到的規勸,脣角帶着羨慕的笑意,慕向惜木訥訥的接了過來,是的,還帶着他的體溫呢!
他對她……
這麼好……就感覺,又回到了從前……
爲什麼?要這樣?
慕向惜頭腦發昏得很,不明白他今天的所作所爲,想要跟她親近卻偏偏不露痕跡,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她站起來靠在牀邊,堅持的看着緊閉的窗櫺,服務員不得已,邊拉開窗戶邊說,“慕小姐,有什麼事情請找我,我就在外面。”
慕向惜點點頭,迎面撲來的風捲走了室內的窒悶感,也讓她打了個寒戰。
室內的音樂還在繼續,是氣質神秘的北歐女郎在唱,
這沒有什麼,
我將做和已做的,
和我的心一樣深,
你始終是恆久不變的唯一。
我聽到你如是說,
可我想你根本不知,
我希望我能夠是你最信任最深愛的……我想做你的女人……
阿普羅狄,那個美麗的維納斯,許盡人世蒼生的愛恨仇情,卻在神的天界裡最終也許不了一個圓滿給自己,曲子一遍復一遍,每一遍都能敲進人的靈魂深處,在已近黑夜的傍晚裡不見斜陽不見圓月,惟有獨自的阿普羅狄,還有獨自的她……
落地長窗外的天空終於飄起了雨,撲打在樹吳和樓牆上,如絲如線,綿綿不絕地低低淅瀝,不知道爲什麼心情那樣抑鬱,也許是因爲雨,也許是因爲這首帶點憂傷的低迴的曲子,身上裹着他的衣服,卻依舊感受不到來自於他身體的溫暖。
當夜幕深沉,她終於還是起了身,換過衣服,開車出去。
漫無目的的驅車在華燈初上的潮溼天空下游走,擦過高樓霓虹,滑離茫茫車流駛上不知名的路,當她意識到越走越幽靜,車道漸闊而兩旁林木漸蔥鬱時,竟然已經停在了青梗山的半山腰,真真應了那些話:
不想思念你,但心緒一動又想起了你,
不想談論你,但嘴巴一張又說起了你,
不想夢見你,但眼睛一閉你近在眼前,
不想看到你,但身體一瞬就在你門外……
她連忙狼狽的熄了引擎,伏在方向盤上瞑目許久,之後才疲憊地擡起頭,張開眼簾時依稀可以看到那棟掩映在雨霧中的白色別墅,似乎只是一個美好的幻影,那裡,有她的寶貝兒子,有她深愛的男人,以前,她以爲,那是她的歸宿,而今卻物是人非。她發動車子,雙手把在方向盤上,久久的沒有動作。
足足半個小時之後,她才下定了決心,咬咬脣,把車子緩緩退後,方向盤往右一打,倒車離開了,從後視鏡裡看見那越來越遠的林木和草地,一一在車燈外隱去,終於,還是沒有勇氣過去。
她沒有任何機會改變過去,將來,該怎麼鋪設,她毫無頭緒,現在,僅僅在嘗試,在猶豫……
生或者死,得或者失,且看命運吧!
回到家的時候,她思索再三,還是給他發了一條消息,“我到家了。”
發完之後感覺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也許他根本不在想她,也許他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也許,他正在跟情人說着什麼悄悄話……這樣胡思亂想着,毫無意識的等着……等到快要睡着的時候,她第n次看向手機,翻來翻去,還是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收到,連垃圾短信都不來過問她了。
果然,以後還是不能想太多了,他對她一時的好,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她暗暗的吁了一口氣,幸虧剛纔沒有貿然唐突的把車子開進去,要不然,那尷尬冷場的局面她真的是無法經受的。
第二天,他來晚了。
當時她趴在電腦前收取郵件,他經過她的桌子旁,‘砰’的扔過來一沓資料,頭也不回的離開,“把這些理清楚,半個小時開會!”
慕向惜還沒剛纔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忙不迭的翻看着這厚厚的文件,再看向手頭的工作,昨天的郵件還沒有全部回覆,下午就要開始的例會資料她也需要去整理,一個人,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在半個小時之內把兩個工作做好吧?辦公室的門重重的甩上,安安探頭過來,“別急,有我們在呢。”
“他怎麼了?”
“最近許氏正在着手打造全亞洲最豪華的度假村,全智能自動化控制的招標出現了一些問題,幾家大公司之間的競標,有人按中蓄意破壞,他把這麼重要的機密資料交給你,真夠器重你的呢,嘻嘻。”
看她又是這種曖昧至極的壞笑,慕向惜撇撇嘴,用竹籤挑起玻璃瓶裡的一顆蜜棗塞進了她嘴巴里,“你幫我準備會議資料,我去準備一下。”
一目十行的將文件看了一遍,她馬不停蹄的跑了一趟檔案室,把可能需要用到的資料全部整理好,交給順便去會議室的萌萌抱過去,剛剛站好在位置旁,氣都沒有喘一口,內線紅燈亮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的時間觀念真是強得沒話說,沒等他問出來,慕向惜就主動一鼓作氣的彙報,“好了!已經全部準備好了,資料在會議室了,幾家競標公司也在了,只等你許總出馬了!”
對方愣了一下,電掛掛斷了。
聽到一絲異樣,她回頭,安安憋着笑,慕向惜納悶,“幹嘛?”
“你這語速這激~~~~情,像極了要糖吃的小女孩,趕緊的趕緊的,許總說不定已經準備好給你的獎勵了。”咯咯的笑聲,讓慕向惜額頭劃過三條斜線,這年頭下屬真難做,積極點被人笑,懶惰點被人罵,她好難啊!恰好此時,許南川從裡面走出來了,果然,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多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笑意在眸子中凝聚,慕向惜想,這就是獎勵嗎?
會議室裡,三家競標公司早已聚齊,幾個部門的經理和封子勤都在了,慕向惜在許南川坐定不久也出現了,逐一爲他們派發文件,“這是度假村採購計劃書,技術方案,供應商的信息和他們最低的折扣價,還有三家公司的競標書,包括全球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出的審計報表,當然了,還需要技術部對貴公司提供的簡章、資質認證、資本機構和近幾年的投資收益做一個評估。”
然後,她就拿着筆記本電腦在許南川的主席位旁邊坐下了,擦去鼻頭滲出的汗水,等候大家翻看完畢。
封子勤最先發問,掩飾不住的訝異,“這些資料都是你準備的?”
“怎麼了?時間不多,我還落掉了什麼嗎?”慕向惜着急的問。
他搖頭,看向一旁神情自若的許南川,笑着說,“沒有,很好!”
接下來的會議,聽取三家公司的發言之後,許南川就說了自己的意見和要求,慕向惜把他提出的問題都在電腦上做了修改,幾乎跟他同步,遇到了她不能理解的地方,他也會頓下來詳細的跟她再說一遍,然後再繼續。
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個眼神的傳送都是極有默契的,沉浸其中的主角似乎都沒有注意到,只是惹得封子勤在旁邊暗笑不止。
將最後的定稿打印出來,分發給衆人,慕向惜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重新回到位置的時候,卻發現許南川時不時的盯着她看,等她迎上了他的視線,卻發現他卻看向了別處,他眼中欣賞的笑意,是她的錯覺嗎?
直到下午的例會結束,慕向惜才得以解放,出來的時候封子勤跟在了後面,拍着她的肩頭,“小惜啊,今天表現得很不錯嘛!”
“真的嗎?”慕向惜大喜。
“讓我大跌眼鏡。”
“幸好你沒眼鏡。”一聲涼涼的奚落在二人身後傳來,許南川的眼神在慕向惜肩膀上的那隻屬於封子勤的狼爪上看了很久。
連續幾天高強度的訓練,慕向惜終於在運動會來臨的日子大喊痛快,收工了,以後再也不用被強迫着去健身房爲那個身體運動細胞高級發達的男人做陪練了,夠了,夠了,她真是受夠了,這個混蛋,這個趁機報復她的混蛋,她好慘,每天不被他打趴下,不哼哼唧唧的死賴在地上,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所以,怨念越來越重,她見到他,猶如麋鹿碰到獅子,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裝作看不到。
春光明媚的早晨。
還在牀上,陽光就透過稀疏的窗簾溜了進來,曬得被子暖暖的,鬧鐘沒響,還可以再眯一會,可眼睛沒來得及閉上,手機就被呼響了,是許南川的號碼!她連忙接起,兒子咋咋呼呼的嘹亮聲音讓她瞬間清醒,“媽咪,媽咪小懶豬,起牀了!起牀了!”
“城城早安!”慕向惜心情大好。
“媽咪,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