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精銳部隊增援,那麼所有人都將在今晚葬身與此。
幾人靠在窗臺牆角下,俱都大口喘息着。
他們手裡沒有武器,想要硬拼不可能。而且就算有武器,敵方火力明顯強於他們,也無法致勝。
“御君,怎麼辦?”刑戰雲轉過頭來,沉聲問道。
搭檔了這麼多年,習慣了在槍林彈雨中聽從他的指揮,縱然他現在戰鬥力下降,刑戰雲也還是習慣性請示。
“如果沒有我拖累,憑你們的身手完全可以--”
“你胡說什麼!”話未說完,筱筱兇巴巴地一聲打斷,直起身跪坐在他面前,堅決篤定地道,“要走一起走!這種話你再不要說!不然出去了我還跟你生氣!”
賀御君看着她鮮活動怒的模樣,突然覺得幸福感油然而生,情不自禁地,不顧旁邊還有個電燈泡,伸手摸着妻子的下巴,寵溺地捏了捏,“兇什麼。”
筱筱心頭有氣,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客氣地一巴掌將他的手打掉。
刑戰雲看着他們倆旁若無人地秀恩愛,橫了一眼,起身去查看情況。
再回來時,他手裡多了三支狙擊步槍。
“老邢……”
“御君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現在的情況,能活命就不錯了,那些國際公約法律條令就暫放一邊吧,活着回去了,管上面怎麼罰都行!”刑戰雲說話間,已經將手裡的狙擊步槍調整到位,一副準備開乾的架勢。
“好!有什麼責任我來承擔!”他是這裡的最高長官,的確應該擔起責任。
三人互相對視,重重點頭。
這一場戰役,既爲國而戰,清除叛徒;也爲自己而戰,活命回國!
外面,武裝直升機懸停空中,機上的僱傭軍順着繩索飛速落到地面,立刻成立小分隊開始攻擊。
援軍腹背受敵,很快就傷亡慘重。
就在援軍以爲要全軍覆沒時,卻不料來自房屋一側的火力驟然減弱,細細一看,好幾人都倒下了。
指揮官顯然也猜出是怎麼回事,立刻鼓舞士氣,堅持戰鬥。
賀御君目前的體力,硬碰硬比招式或許不行,但擔任狙擊手,卻是彈無虛發。
筱筱跟刑戰雲,也都是一等一的神槍手。
很快,屋裡這一撥人被幹掉的差不多的,剩下幾個聰明的躲了起來,一時硝煙瀰漫,槍聲暫歇。
賀御君一個手勢,刑戰雲立刻持槍戒備上前,兩人背靠背慢慢移動,上下左右尋找目標。
而筱筱卻潛藏在一處制高點,只等有人冒頭,立刻點名。
可是,還沒等她放出一槍,頭頂突然被一杆硬物頂住。
“起來!”田思雨的聲音傳來,筱筱一下子僵住。
剛纔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狙擊上,竟忽略了身後有人靠近。
不過以田思雨的身手,如果輕易就被人察覺,也就做不到如今的地位了。
見筱筱緩緩鬆開了手裡的槍,田思雨笑起來,“你們還真是伉儷情深啊!爲了救他,你連命都不要了。”
“既爲夫妻,自然要爲對方考慮,若自私的只想着自己,又怎麼配有資格得到對方的愛?”筱筱回眸睨她,絲毫不懼,“像你這種人,一輩子都不懂得什麼是愛,真是可悲。”
田思雨本就氣憤不平,現在被筱筱這樣一刺激,頓時更加憤怒,“對!你們倆幸福!我可悲!不過你們幸福不了多久了!”
冷笑一聲,田思雨單膝跪着,槍口依然對準筱筱的腦袋,愉快地道:“你知不知道,這幾日,我們有了肌膚之親呢!”
筱筱厲聲迴應:“不可能!他不會背叛我!”
“不可能?”田思雨見她終於變了臉色,心裡有了變態般的快感,“他被我用藥物控制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們每晚同牀共枕,說不定--我還懷了他的孩子呢!這樣的他,你還能接受,還能跟他繼續過下去嗎?”
無法判斷田思雨這話的真假,要說可能,也的確是有可能的--畢竟藥物可以麻痹人的神經,而田思雨這種變態的女魔頭,沒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心頭難過,憤怒,可更多的是心疼。
如果他們真得發生了什麼,相信最痛苦,最不能原諒的那人--是賀御君自己吧。
嘴角流露出一絲悽楚的笑意,筱筱低聲輕緩地道:“我當然能接受,也肯定要繼續跟他生活下去。他是我的丈夫,一生一世一雙人,不管他遭遇了什麼,我只會心疼,不會嫌棄。我會更加愛他,用時間撫平他的傷口。”
田思雨眼神憤恨,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當下臉色不好看,冷嘲熱諷地說:“你還真是博愛!”
“這不是博愛。”筱筱擡眸睨她一眼,也笑了,“我說了,你這種人根本不懂愛,跟你說也是對牛彈琴。愛他,會心甘情願接受一切。你不懂愛,以爲這樣強制脅迫可以得到他?癡心妄想。”
“對!我是癡心妄想!我原本擁有了外人看來光鮮亮麗的一切,可就因爲你們,我如今又什麼都沒有了!安筱筱,我不好過,你們夫婦都得跟着陪葬!”田思雨突然發了狂,歇斯底里的一番話吼完,槍口重重一頂,“給我起來!”
筱筱皺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聽從她的命令準備起身,然而就在她挪動腿腳的一瞬,突然一個下堂腿掃向田思雨,同時一手卷起狙擊步槍甩過去--
筱筱動作迅速而凌厲,田思雨眼眸一凜,凌身騰飛而起,堪堪躲過下盤的襲擊,等她落地準備開槍,筱筱已經狠狠一槍托擊向她的面門。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田思雨手裡的槍被她掃落,“嘩啦”一聲,滑出老遠的距離。
這般身手,哪裡是上次她們在靶場比武時的樣子!
“你蒙我!”田思雨一瞬明白過來,眯眼磨牙說道。
筱筱聳肩一笑,“我怎麼可能在敵人面前露出所有的功底?田思雨,你太自負!”
被刺激過度的田思雨,二話不說,卷着招式衝上來,招招狠厲,直取要害。
兩人再度交手,還未分出勝負,賀御君已經趕了上來。
彼時,恰逢田思雨將一隻椅子凌空飛過來,筱筱剛剛穩住身形飛速閃退,不料被人從後一把拉開,及時躲過。
看到賀御君,田思雨的神色更是不敢置信,冷笑道:“你還真是逆天!那樣的藥物都拿你沒辦法!”
賀御君淡淡一笑,將妻子護在身後,“我也是凡胎肉體,怎麼會抵抗得住蛟爺專門爲我特製的藥劑。不過是--你百密一疏,給了我求生的機會而已。”
“哦?”田思雨到現在都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就算沙巴茨的隊伍裡出了臥底,可他又是怎麼幫到賀御君的?
百思不得其解,她乾脆問出來:“你到底是說說,我百密一疏--疏在哪裡?”
賀御君眼角眉梢都結着寒霜,聞言勾脣,一語雙關地說:“你輸在--心還不夠狠。”
知道她一時半會兒可能還想不到問題的癥結在哪裡,男人乾脆把話挑明:“我把血滴在我女兒的衣服上,只要她能逃生,我就有可能獲救。”
田思雨臉上強裝淡定的笑一下子僵住,那副石化的表情,暫且理解爲--悔不當初!
“原來是這樣!他們用你的血配出瞭解藥,然後由你們那個臥底借我的名義把藥注入了你的身體?!”
“現在明白,已經晚了。”賀御君體力恢復的差不多了,雙手拉開架勢,“看在你饒過我女兒的份上,我留你全屍。”
“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田思雨仰天大笑,罷了眸光狠厲猶如刀棱,“你也不看看是在誰的地盤上!想要我死?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音落定,田思雨先下手爲強,一腳勾起地上一根鐵棍樣的武器,緊握衝上來。
賀御君本意是讓筱筱先行撤退的,可她哪裡肯,夫妻倆前後夾擊,同時加入戰鬥。配合默契,進退得當,一場堪比好萊塢電影的精彩打鬥即時上演!
要說田思雨這些年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也的確是練出些真本領。
靶場那一回比試,筱筱沒有拿出全部家底,她同樣有所保留。
此時三人混戰,她竟還能抵抗好一陣子,只可惜,在三人身手沒有明顯差距的情況下,她以一敵二,時間久了,終究是落於下風。
可是她這種人毫無底線,光明正大地打不過,自然就會走一些歪門邪道。
筱筱扣住她手腕之時,冷不防她袖中劃出一柄匕首,“哧啦”一聲划過去--縱然筱筱及時閃退,可腹部還是被劃出一條血印。
賀御君從後一腳重重踹在這人背心,她踉蹌着撲出好幾步遠,卻還能抓住緊要關頭又飛出一柄匕首,趁着賀御君躲閃的片刻,飛身躍下地面,企圖逃跑。
賀御君看了眼她逃跑的方向,眸光移向妻子,筱筱捂着腹部的傷口,對他比劃:“我沒事!你快追!不能讓她跑了!”
的確,既然抓住機會,那就一勞永逸幹掉她!
她這種人,只要存活一天,對他們就多一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