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顏蝶陌的所料, 她耳朵一動,就聽見了瘦鬼和沉大嗚哇鬼叫的聲音!
“大膽!把人放下!”
“對對對!否則爺我把你們的手剁了!沉大,你先上!”
“臥槽,我不去!”
就這樣,萬祁陽帶去的兩個人,竟然公然在敵人面前爭執了起來,死活也沒有一個人行動。
萬祁陽滿臉黑線地站在原地,如今小匪的性情和顏蝶陌一模一樣,捉摸不透不說,還愛在敵人面前示弱。
“把皇兄放下。”萬祁陽淡淡地道,眼前一百多個蒙面人,他們三個人貌似不是對手。
此時萬泓淵被一個高大的蒙面人扛在了 背上,一動也不動,舌頭還伸了出來,口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北王爺,我們是皇后派來的人,此次是來請太子回去登基。”
蒙面人冷冷地道,雖然請的方式有點粗魯。
“我父皇還沒有死,皇兄豈能登基,把人放下!”萬祁陽冷聲道。
此時,“萬泓淵”醒了過來,他伸出衣袖擦了擦嘴邊的口水:“大膽!竟敢阻攔本太子!我現在就要去登基!”
蒙面人一愣,皇后不是說,太子殿下不是不願意回去,所以纔要強行帶走嗎?
“皇兄!”萬祁陽大驚,雖然他請求過皇兄去登基,可是現在並不是時候,回皇城的話恐怕會有不測。
“萬祁陽!你若敢攔着我!我與你就再也不是兄弟!放我下來!這麼扛着我,本太子還有沒有尊嚴?”
“啊,是!”蒙面人隨即把七凌子放了下來。
七凌子得意地一笑,對萬祁陽莫名道了一句:“本太子此次回去,與你天淵之別,你好好地留在這裡當你的王爺!山水有相逢,後會無期!”
萬祁陽皺起眉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七凌子的手一揮,領着一衆蒙面人消失了。
還在和沉大爭執的瘦鬼見狀,朝他們消失的方向追了幾步:“ 喂喂喂!還沒打就走啦?”
“就是啊!爺會會你們!”說罷,沉大和瘦鬼兩個人就追了上去。
萬祁陽喝道:“你們兩個站住!”
沉大和瘦鬼兩個人的腳,立馬僵住了,兩個人對視一笑:“噢呵呵呵呵呵。”
“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本王?”
萬祁陽說的是本王,而不是我。這是他生氣的標誌之一,瘦鬼乾巴巴地笑了兩聲,指了指他的後面:“菩薩!”
只見顏蝶陌飄飄然從天而降,蒙着面紗的她如同神秘的仙女從九天下凡,她一落地,瘦鬼和沉大兩個“嗖”地一聲,就躲在她的身後:“菩薩救命!王爺生氣得要吃人似的!”
“膽小鬼。”顏蝶陌冷哼一聲,瘦鬼回敬了一個白眼,王爺只對菩薩好,又不是對其他人好,他怕也是正常好嘛!
“萬泓淵還在南中殿,剛纔他們帶走的那個是七凌子。”
“胡鬧!”萬祁陽一身冷喝。
“原本我打算打暈那些蒙面人了事,可七凌子聽說皇宮有許多好吃的,就出了這麼一個主意。”原本顏蝶陌也覺得不穩妥,但是老爺子死活也要進宮玩一趟,她想攔着也有心無力。
師父的脾氣,萬祁陽自然很清楚,他咳嗽了一聲,繼而道:“你和他們一起鬧,被千穆發現了怎麼辦?”
機會終於來了,顏蝶陌行了一個禮,低眉道:“啓稟北王爺,您心愛的王妃正在前往不流山尋找美人草。”
萬祁陽頓時氣噎,又好氣又好笑,她的這句話裡,滿滿都是醋意和刺。
而不流山的美人草,這種植物,他聽都沒聽說過。
見他滿臉疑惑,瘦鬼笑嘻嘻地打了一個響指:“就是狗尾巴草!”
她出這個主意的時候,瘦鬼就在旁邊。顏蝶陌得意地點點頭,如今沒有千穆在,他們三個的計劃,可以順暢地進行。
萬祁陽點點頭,大袖一甩:“既然如此,東中殿集合。”
“是!”
顏蝶陌和瘦鬼、沉大精神一振!
隨着千穆的離開,玲瓏大殿立馬就變了。所有宮女和閒雜人等,通通都被關在了屋子裡面,而平日裡冷清的東中殿卻很熱鬧。
清晨,起早的容非子伸了伸一個懶腰,道:“五子,洗漱。”
正坐在桌子旁邊打瞌睡的五子,迷迷糊糊地道:“是……”
“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容非子一個骨碌地起牀,平時外面起碼有人經過的腳步聲,還有宮女姐姐嬉笑的聲音,可現在別說人了,就鳥鳴也聽不見了。 wωω•ttKan•C〇
“三皇子,先洗臉吧。”五子捧着臉盤進來道。
“五子,我們現在在哪兒?”他狐疑地問道。
“陵水啊。”
不對,容非子一把推開他,打開門,眼前都是白茫茫的煙霧。
一聲哭嚎在南音山巔響了起來:“天殺的!”
“殺的……”
“的的的……”
迴音在南音山上回蕩, 顏蝶陌的耳朵動了動,把這傢伙困在最高處的閣樓上,實在是妙得不行的選擇。
“好,目前這情況就是這樣。”在顏蝶陌的面前,萬泓淵老老實實地把所有情報都說了一遍。
顏蝶陌和萬祁陽點點頭, 太子陣營下的齊媽媽乃八卦屆的神人, 王公貴族雞毛蒜皮的事情,她竟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一個早上聽下來,有用的、沒用的,聽得衆人頭暈腦脹。
講得口乾舌燥的萬泓淵,喝了一口茶:“我聽說你找過她,然後分毫不花,就讓我的人爲你服務。”
顏蝶陌乾笑一聲:“純屬無意而爲之。”
誰信。
衆人不約而同翻了一個白眼。
正當衆人繼續商議事情的時候,有人大殿外嘻嘻哈哈,跑來跑去,玩得甚是開心。
“轟。”緊閉的東中殿,一下子被人打開,是飭奴。
“姐姐!”浮生率先跑了進來,撲進了顏蝶陌的懷抱,小小的腦袋蹭了蹭她的脖子。
顏蝶陌摸了摸他的臉,嗯,酒醒得差不多了。
有男人看着浮生,滿眼都是羨慕嫉妒恨。
“哥!等等我!”此時,年允喊着浮生從大門跑了進來。
衆人一愣, 年允的臉變得越來越快,她的心神已經徹底地渙散。
這樣的她任是誰看了都驚悚不已,而浮生卻不怕,他對年允招招手道:“我在這。”
“哥哥,你怎麼跑這麼快?”年允看着浮生,滿臉都是崇拜。
“哈哈。”浮生笑了兩聲,也不回答。
顏蝶陌仔細觀察了一番年允,既鬆了一口氣,又擔憂,以年允這樣的情況,她一定認不出高雲鶴了,以後更不會糾纏他。可是,浮生又該怎麼辦?
“浮生,大人們正在商量事情,你和她一邊玩去。”萬泓淵冷聲道,雖說年允服侍他許久,可現在他眼眸裡都是冷和厭惡。
“好!”
浮生悄悄地塞了一個東西在顏蝶陌的手裡,就拉着年允的手走向偏殿,還不忘記回頭對顏蝶陌眨了眨眼睛。
她低頭一看,是剪紙,一對鴛鴦。
剪得不錯,她滿意地點點頭,放進了袖裡。一擡頭,就和萬祁陽的眼神碰上了。
“咳,”萬泓淵見狀,乾咳一聲:“我和化姑娘先回南中殿了。”
旁邊的白信一愣,這裡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顏蝶陌,太子的意思,無疑是讓她和萬祁陽撇清關係。
“蝶陌,中午留在這裡用膳吧。”萬祁陽淡淡地道,小匪們一聽就來勁兒,立馬當場暗地裡下賭。
“我賭菩薩跟王爺。”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選擇了萬祁陽。
唯獨一個人選擇了萬泓淵。
“我賭太子。”邢天野晃了晃手裡的銀子道。
一場賭局,就在顏蝶陌三個人的眼皮子底下開盤。
一滴滴冷汗,從顏蝶陌的頭上滴落。比她還緊張的,是那羣賭萬祁陽的人。
“選。”
“快選。”
“王爺、王爺、王爺。”瘦鬼等人低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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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祁陽的眸裡有光,一直等着她做決定。
一向霸道的萬泓淵靜靜地在一邊等着,看似簡單的抉擇,卻讓三個人的結局定盤。
顏蝶陌眉眼一低,施施然地行了一個禮:“多謝王爺盛情邀請,萬化告辭。”
說罷,她轉身離開,飄飛的衣袂只留下淡淡的餘香。
白信和小匪們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什麼情況?
萬泓淵冷笑一聲,什麼話也沒說,大搖大擺地跟着出去了。
“給錢。”邢天野笑眯眯地道,很快,面前的桌子堆滿了銀子。
“菩薩移情別戀了??”小匪們鬱悶地道。
萬祁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邢天野擺弄着眼前的銀子,擡起頭道:“我說過, 她不會回來。”
萬祁陽娶千穆的那一天,邢天野看見顏蝶陌的眼神裡,寫着的都是心如死灰,以及虛妄。
即使那是一場戲,也是一出顏蝶陌不能接受的戲。
萬祁陽眸中閃過一點淚光,很快又消失。一旁的莫恆見狀,默默地退了出去。
而得意的萬泓淵,在踏出東中殿的門之後,才發現一直在前面走的顏蝶陌不見了蹤影。
玲瓏大殿內,原本俊秀的花園被暴民打砸後,變得破落不已,四處零零散散地種着女貞子。
顏蝶陌行走在小徑中,來到了水池邊,繼而坐了下來:“跟了這麼久,想說什麼?”
她微微地轉過頭,一個身影從暗處提劍走了出來。
“你爲什麼要回來?”莫恆問道。
她一回來,王爺的心思就全在她的身上,而玲瓏大殿也不復平靜!
莫恆越走越近,滿滿的殺意,吹得顏蝶陌的頭髮輕輕飛揚。
“你想做什麼?”顏蝶陌一怔,他的眼神裡都是恨意!
“你覺得呢?”莫恆的臉上都是冷意,既然王爺依然痛苦,那麼就由他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