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皇后的通傳,顏蝶陌一下子把小香桃摟到自己的懷裡,不讓來人看見她的模樣,她對着那蒙面人冷聲回道:“ 知道了。”
那蒙面人點點頭,便站在一邊等候她,眼睛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不停地打量着,還皺了皺眉頭。
小香桃緊張地大口地喘氣,顏蝶陌對着那個蒙面人冷喝道:“這裡是玲瓏大殿,本王妃還要你盯着不成!快滾!否則別怪我不給羽後面子!”
那蒙面人沉默了幾秒,這才點點頭道:“是。”
說罷,蒙面人就退下了,顏蝶陌趕緊把小香桃帶到北中殿的迷陣之內,小香桃望着她那熱切的眼神,這纔是她熟悉的大小姐啊!她感激地望着顏蝶陌,哽咽道:“我就知道,大小姐的心還是好的……嗚嗚……”
“別哭。”顏蝶陌伸出手擦去那嬌嫩臉蛋上的淚水,這小香桃自小和顏家姐妹一起長大,雖然不是親姐妹,倒勝似親親姐妹。從小到大,顏蝶陌最見不得顏小萱和小香桃哭了,一哭,她的心就亂了。
“大小姐,你說那二小姐是假的?”小香桃抽泣着,不解地問道。
顏蝶陌艱難地點了點頭,繼而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每一句,都說得她胸口抽疼。小香桃一邊聽,一邊用難以置信的表情望着她,淚水不斷地在眼眶裡打轉。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大小姐瘋了一樣。
“所以,桃兒,小萱真的不在了,我把她葬在了藍地……”
“哇!”小香桃忍不住“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她緊緊地抱着顏蝶陌,二小姐好可憐,大小姐也好可憐……
她摟着顏蝶陌不斷地抽泣着:“小姐,你想哭就哭……小香桃還在,我以後一定會幫你的。”
顏蝶陌眼眶一紅,她就知道她不需要多說明什麼,小香桃就會懂。她忍着眼淚,輕輕拍着小香桃輕聲道:“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好……桃兒,玲瓏大殿很危險,我就不留你了。你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回到蓮依兒的身邊,只要你不犯差錯,你就會安全。”
事到如今,大小姐依然處處爲她着想,而小香桃卻一口拒絕了,眼眸裡都是隱隱的恨意:“小姐,我怎麼能坐視不管……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回到太子 宮,你以後凡是有需要,桃兒一定都會幫小姐的。”
有友如此,已經足夠,顏蝶陌已經很害怕失去,她搖搖頭:“聽話,你不需要做什麼。你且先回太子 宮,切記,不要告訴別人,你來過這裡。”
小香桃一聽,低下頭道:“年允知道了……”
於是,小香桃把一出宮門就被年允要求傳話的事情告知。
顏蝶陌點點頭,輕聲道:“不用怕。若她敢威脅你,你便暗暗告訴她,你是我的人,她不敢把你怎麼樣。”
說罷,顏蝶陌從懷裡拿出幾個小瓶子:“桃兒, 這給你防身,只需要一灑就會起火,你務必小心使用。不說了,你趕緊走。”
小香桃接過那幾個玉瓶子,低着的頭,淚水都快落下來了:“大小姐……”
顏蝶陌心一酸,帶着小香桃從北中殿的後門離開,然而,小香桃那含淚的目光,依然依依不捨。這些天來,大小姐一個人承受多少事情,她又怎麼能一走了之。
“別磨磨蹭蹭的,快滾!”顏蝶陌咬着牙,把小香桃推了出去,隨即一下子關上了門,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門外的小香桃聽着那腳步聲漸行漸遠,緊緊地摟着那幾個小瓶子站了許久,才緩緩地轉身離去。
而當小香桃離開的時候,暗處一直看着的顏蝶陌,這才真正應召去清寧殿。
這邊等着顏蝶陌的羽後,不耐煩極了,正打算命人又去催,一個慢吞吞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顏蝶陌一走進來,見大殿內都是羽後的人,還有那半死不活的乘恨天,也不行禮,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母后這麼捨不得玲瓏大殿?”
“自然是的,我還沒跟兒子道別,怎麼能走?”羽後把怒火壓下去,今天那萬祁陽竟然趁她內力還沒解開時,直接把她“請”出去!要不是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她鐵定不會拉下這張臉回來!
一口一個兒子,今年聽到的噁心話,真是夠多了。歪坐在椅子上的顏蝶陌,一擡眼:“說吧,何事?祁陽還在太史院,可是母后想知道什麼,蝶陌一定知無不言。”
“把開魂門的方子給我。”羽後並沒有開口講話,而是在用內力和顏蝶陌交流,這樣一來,避開了其他人,又不用再中顏蝶陌的詭計,去什麼密室。
哈,顏蝶陌一聽,羽後現在才從迷陣回過神來,實在是讓人驚訝。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內力已經滲進她的每一寸皮膚,離火……
她恍了恍神,裂開嘴,露出標誌性的笑容:“母后說什麼?”
裝傻,又裝傻!羽後不敢再和她單獨相處,可在玲瓏大殿內又不能鬧出太大動靜,畢竟今天殿內依然很多平民百姓。深深抓住了這點的顏蝶陌,自然是敢放肆了,只見她低着頭面無表情地撥弄自己的頭髮,還不忘把鞋子脫了,讓腳涼快涼快。
“……”這麼無所謂的姿態,讓羽後的悶氣噌噌噌地冒上來,不過事先有了心理準備,見到這種情況,她決定換一種策略。
“蝶陌,母后自知以前對你和祁陽虧欠了不少,從今天開始,母后會好好彌補你們。”
“哦?”顏蝶陌眯着眼前望了望外面,這幾天的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真是亮瞎人的眼。
一紙書信,從陵水飛往皇城的太子 宮,萬泓淵看着上面的字,只覺不可思議。見他這樣的表情,年允的芊芊玉手把那信輕輕地拿開,看了看:“呀,母后怎麼要住在陵水,還說,要住許久呢。”
“不知道。”萬泓淵緊緊地皺着眉頭,他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又疼了?”年允見狀,心疼地吹了吹,十分貼心。萬泓淵轉過頭,親了親她的臉,陷入了沉默。
“太子,別愁了,皇后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你呀,就聽她的話,安心地留在皇城內,等她回來,這萬安國一定是你的。”
不料,萬泓淵聽到年允這番話,面露不悅:“你是說,我是在靠母后?”
年允一愣,立馬笑道:“太子想哪兒去了,年允雖然是一個女流之輩,不懂權謀,可也知道太子極其聰慧過人,你就是皇后最有力的支撐,不到關鍵時刻,她都不捨得派你出去呢。”
這一番話,極好地恭維了他,再加上年允的輕聲細語,柔情無限,聽起來更是舒服。
萬泓淵轉喜,往她身上湊去:“你真是令本太子歡心。”
說罷,兩個人便開始**,一番糾纏歡騰,不再話下。這****,被外面坐在轎子裡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蓮依兒黑着臉,道:“回、回宮……”
“是。”
那轎子,吱呀吱呀地往回走,轎子裡面的人,沉默不語,把那歡喜的聲音盡然拋在身後。那落寞之際的回聲,在太子 宮中迴盪着,嫋嫋繞繞,令人不安。
皇城內,因爲皇后移居陵水,很多東西都必須從皇城運到玲瓏大殿。羽後此舉,碎了北王府要奪位的“謠言”,彰顯了皇后對兒子的關切之心,無論對玲瓏大殿,還是皇后來說,雙方都有了好處。
然而,玲瓏大殿不是皇宮,羽後很快意識到,這個玲瓏大殿,是顏蝶陌的大殿。
飯桌之上,衆人一起吃飯,並沒有單獨給羽後用膳的地方。其餘人都在等皇后動筷子的時候,顏蝶陌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還時不時吆喝:“來來來,快吃。”
沉大和瘦鬼也坐在飯桌上,自然也帶來了不少匪氣。一見菩薩開始邀杯,立馬膀子一甩,酒滿上:“來!喝!”
萬祁陽坐在顏蝶陌的旁邊,任由這些人吆喝來吆喝去,很快,羽後就受不了了:“你……”
“你什麼你?再不吃菜都涼了!是不是傻?”顏蝶陌甩一個白眼,臉上好像寫滿了我是瘋子我怕誰幾個字。
好,很好。羽後強忍着怒火,點點頭,旁邊的宮女便拿起筷子羽後先夾一塊雞肉。
不料,宮女的筷子撲了空。眼疾手快的瘦鬼,把那塊肉丟進了嘴裡,大嚷着:“好吃好吃!”
宮女愣了愣,看一眼顏蝶陌,這沒規矩的事兒,總該管管吧。
“來!喝!”不料,顏蝶陌拿起酒杯。全然不當一回事。
羽後暗暗輕咬了一下脣,此時萬祁陽不停地往顏蝶陌的碗裡夾菜,對她自然是不管不顧的。這吃飯,真是吃出一肚子的氣!羽後眼裡冒火,可那麼多人在,要臉的她不好發作,只好笑眯眯地道:“大家多吃點,不要拘束。”
切。
顏蝶陌和沉大同時給了她一個白眼。
正當顏蝶陌吃得歡的時候,一個宮女急急地進來稟報道:“啓稟皇后、王爺,容國來使求見。”
“進。”萬祁陽點點頭回道。
一會兒,一行人急匆匆地走進來,一陣容國人特有的煙氣飄了進來:“拜見羽後、北王、北王妃,我等奉我國皇上之命來接三皇子。”
顏蝶陌一聽,這冤家總算能請走了,她丟下筷子,指着西中殿的方位:“你們趕緊的!”
那行人一聽,立馬往西中殿跑去。一會兒,西中殿傳來一聲哀嚎:“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