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蘇目光爲之一黯，繼續喝着杯中的苦酒。
他在現代尚是顧品言的時候，和小雪相處相愛了這麼多年，對她的性格脾氣再熟悉不過了。
她越是用這種調侃的話來說，其實說明她的心裡越是藏着苦澀。
“那你這調~教的難度未免太大，代價未免太高。”他淡然一笑，攥着酒杯的手卻有些微顫。
“現在他封了你的靈力內力，萬一下回他若傷你更深，你也繼續忍愛？”
皇甫雪笑嘻嘻的，瞄了李元蘇一眼，最終嘆了口氣。
“大聖人，我知道你在爲我擔心。但是，”她咬了下脣。
“我放不下他。上次婚禮上他心緒不穩，是因爲受了妖物控制，他將和我有關的所有記憶全部丟失。”
“不過沒關係，他丟了，我就幫他去尋回來。一點一點地，雖然可能過程有點長。但現在確實正在好轉。我想再過不久，他便能回到以前的冷玄墨。”
說到這裡，皇甫雪一對琉璃般的眼眸清澈發亮，滿是喜悅。
李元蘇的心不由沉了下來。
“客官，你們的菜來羅。”
掌櫃吆喝着，笑容滿面地將幾盤飯館的特色菜端上了他們的桌，然後又飛也似地退下了。
四盤都是比較清爽的菜，並且依雲森大陸的規矩，每道菜裡都會或多或少地放些對武者內力靈力有益的藥草。
這家的廚子確實花了很多心思來搭配。每一道菜菜香非常巧妙地融入了藥香，卻並不突兀。
李元蘇低下頭，因爲不敢看她，所以假裝用筷子拔動盤子裡的藥草。
“那麼顧品言呢？”
“小雪。”他聲音淡然，根本讓人聽不出語氣裡暗藏的緊張和失落。
“如果顧品言當初也是有着苦衷，如果他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傷你，愛你的心從來沒變過。”
李元蘇慢慢擡起頭，清澈的眼眸望住她。
“那麼你可會回頭？”
皇甫雪正挾了一個酸甜可口的炸肉丸遞到嘴邊，聽到這話，手一顫，肉丸都幾乎從筷子上跌落下來。
不知道他爲何會突然提起顧品言，皇甫雪想了想，一口將肉丸塞進嘴裡。狼吞虎嚥。
“顧品言啊。”腦海裡搜索着顧品言的點點滴滴，現在她才發現，從春狩那次自己死裡逃生後，對顧品言是真真正正地放下了。
沒有怨恨，沒有了執念，也沒有了愛。
但是如果以前是誤會，如果他和妖孽一樣有苦衷？
皇甫雪有點呆滯，突然發現她當初根本就沒考慮到過這一點。
“如果他當初是無辜的，那現在也沒法回頭啊？我已經有了妖孽。如果真如你的說這樣，那隻能說我和顧品言命中有緣無份。”
一個人的心其實並不大，她心裡有了冷玄墨，就再也容納不了第二個人了。
“呀，你別愣着了。快趁熱吃。我和你說，這裡的菜可好吃了。不是我吹啊，凡是我帶來過的人嘗過後，沒人說不好吃的。”
皇甫雪拼命給他挾菜，笑嘻嘻的。
“金太陽和靈茜就特別喜歡。還有妖孽，他那樣挑剔的人，我帶他來吃的時候，他都沒說一聲不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