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七瞪大了眼睛,聽着鬼主的話很懷疑她是不是胡編爛造的。
七年前,她第一次離開五鳳谷,在死亡森林遇到了李婉,隨後是李婉帶着她去了城鎮。
這期間不過幾日的時間,有誰會認識她這樣一個默默無名,又毫無修爲的人?
還是鬼主的老友?
這麼說,豈不是與鬼主年紀相仿,起碼六十往上,在舞七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個人。
她出生在五鳳谷,除了爹孃,便再無他人認識自己,又是誰在那是便知道了她的存在?
舞七想着,一對黛眉便情不自禁地靠攏起來。
“他是誰?”舞七終於忍不住問道。
到底是誰?舞七在心裡有問了一遍。
潭旭端看着她迫切的求知慾,和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說道:“皇甫倬正。”
舞七一臉迷茫,這個人是誰?
舞七二十二年的生活認知中,根本從未出現過這個人。
皇甫倬正?皇甫?難道是……
“七等國青龍國的人?”舞七問道。
潭旭端讚歎她的聰穎,點頭道:“那人是你的祖父,也就是青龍國的再前任王上。”
前任是皇甫睿的父親,再前任便是老王上,她的祖父皇甫倬正了。
“是他找的你?”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舞七不知道當年孃親與父親從青龍國離開,到五鳳谷的細節。
可是,若是自己這二十二年來的生活,他老人家全部都知道的話,那麼是不是說,他一直都在?
一直看着他們一家三口是怎樣分離,她一個人尋找着爹孃有多辛苦?
在潭旭端點頭之後,舞七又迫不及待地問道:“那麼,他現在在哪裡?”
這個男人在哪裡?
此時舞七的心裡糾結極了,亦是痛恨皇甫倬正看着他們一家分離,同時感謝皇甫倬正這七年來命鬼市爲自己做的一切。
潭旭端看着舞七苦惱的表情說道:“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還在杏花居。”
舞七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人轟擊了一番似的,杏花居?
哪裡唯一的男人是那個掃地僧?
他會是自己的祖父?
舞七從未正視過掃地僧,從前自己在那裡的時候,看見他時,他的修爲自己便看不透徹。
直到兩年後,她再回杏花居時,他的修爲自己依舊看不透。
早在自己接手杏花居的時候,他便在那裡了。
杏花居換了新主人,他也不願離開,或許,那裡曾經的主人便是他吧!
只是,自己曾住在那裡的時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並未顯露出是看待外孫女的眼神,更無慈愛。
若是真的從自己離開五鳳谷開始,便是他一直暗中給自己幫助,爲何,又能夠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呢?
舞七心裡很想知道外祖父的心理活動。
待舞七的思緒整理好之後,便不再顯露多餘的表情了。
但是,依舊像鬼主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否則自己這七年來,恐怕無法到達這天河中來。
潭旭端搖頭,道:“自己不過是受人之託,我們之所以會有交集,都是因爲那個老頭兒。
其實他一直很擔心你們一家,只是他的身份不能夠隨意地暴露出來。”
舞七沉默,沒有搭話。
“不過這次之所以有人會向我尋仇,那是因我家族中的兄弟,要向我出手。”潭旭端說道,舞七靜靜地聽着。
她只知道他鬼主這一層身份,雖然知道了他的真名——潭旭端,也沒有派人去調查,這是因爲合作七年之久的一種信任。
“我本黃色彩虹譚家的子弟,父親將譚家分給了我和兄長,各人各自管着自己的那一份家財。
不過,我這麼多年來一直未成親,沒有子嗣。
現在父親決定頤養天年,將家主之位傳給我。
大哥不服,家主之位傳長不傳幼。
他野心之大,不但想要家主之位,更想將我的那份家財給獨吞,纔有了讓暗黑門刺殺我一事……”
舞七聞言,這家族之間的鬥爭真是險惡,將鬼主給害成這樣!
這兄弟之情,簡直不如糞土。
“鬼主,如今您打算怎麼辦?
先說一下您的身體,最快怕是也需要半年之久才能將身體給修復。”就算她是幽靈之主,她必須要經過這麼長的時間。
潭旭端苦笑:“你盡力就好,不過有件事情我要拜託你。
這件事情說起來是想沾那老頭兒的便宜,我想認你作我的養孫女。
如果我隕落了,我在譚家的一半家財便將成爲你的財產。”
“什麼?”舞七驚得從椅子上起身。
“這不行,我說了最快半年之久,再不行一年的時間,我也會將你醫治好。
但是,您暫時沒有生命之危,您沒必要再收我爲養孫女。”養孫女繼承爺爺的家財?
舞起感覺這鬼主是不是在牀上躺得時間久了,連腦子都給躺魔障了?
“你是老東西的外孫女,我再收你爲養女不合適,就委屈你一番……”潭旭端說道。
舞七一臉爲難地說道:“鬼主,這並非輩分的事情,而是,你根本不會死。
你的傷,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身體只會越來越好,絕不會出事。”
潭旭端見她這麼倔的樣子,嘆了口氣。
“我大哥爲人險惡,這次的毒,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解吧?”潭旭端說道。
他的話一下子鑽入了舞七的心坎,確實如此,舞七到現在都還沒有碰過四級仙草,更別提將解毒丹煉製出來。
而且,成恨婆婆也未將所需要的四級仙草給找到,現在可謂一籌莫展。
舞七無奈地點點頭。
“所以,舞七,這算是我拜託你了。”潭旭端說道。
舞七爲難地看着他,這哪裡是他拜託自己?
根本就是自己沾便宜的事情,自己無非認了個幹爺爺。
而他萬一隕落,那譚家一半家財便落入自己的口袋。
黃色彩虹上家族的一般家財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否則也不會有人如此費盡心思地想要將潭旭端給殺了。
舞七點頭,道:“我同意了,但你也要相信我的醫術。”
潭旭端點頭一笑,慘白的臉上有了一絲欣慰,隨後,又讓舞七取出筆墨紙硯,寫了遺書,同時用玉簡將遺言給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