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揮手道:“快回去吧,別誤了吉時。”
“多謝爹。”皇甫睿回道。
在二人轉身之際,舞方景也顧不得周圍還有許多人,便流出了眼淚。
他的目光看向紫色彩虹的方向,心道:“娟兒,咱們的女兒出嫁了,你看到了嗎?”
可惜你不能親眼看到咱們女兒如今紅妝的模樣,不能見到咱們的女婿的模樣……
在這樣高興的日子,舞方景心裡又嘆息,何日才能再見娟兒。
皇甫睿來迎親的隊伍非常雄壯,可謂十里紅妝,異常熱鬧。
他們相識七年,終於修成正果。
這樣一場婚禮,就算達不到帝王的標準,但在天河上,也是獨一無二,令無數女子羨慕的。
而且,騎在金線白龍駒上的男子異常俊朗,他身穿一身喜服,胸前掛着一個紅繡球。
墨色的長髮披散在背後,襯得這一身喜服更爲豔麗。
明明其生的非妖異、非嫵媚,而是那種給人一種硬朗、禁慾很難接近的模樣。
此時,皇甫睿的臉上正帶着微笑,就算是他本身並非那種帶着親切感,他嘴角的那股笑意也遮掩不掉。
舞七坐在喜轎內,聽着外面的敲鑼打鼓,忽然,神識發現不遠處樹頂處正站着一個紅衣男子。
此人正是初一剛剛見過的血炎王,而接着舞七的神識再往後才發現,後面還躺着上百人,全部被血炎王的暗衛給解決了。
他們……是袁家的人?
她就算在這麼一個重要的日子,與問天宗仇恨最大的袁家,怎麼可能會不出手?
原來是被血炎王給解決了,這樣一個情分她舞七記住了。
爹爹的白骨妖綢已經解開了,血炎王體質與無極之火之間的關係要儘快去研究出來了。
隨後舞七便垂下眼眸思索着,同時不忘將神識外放,他們的婚事不能有差錯。
其實,除了血炎王,還有鬼市與問天宗,都有在沿路安排大隊人馬保護這迎親隊伍。
當到達問天宗的時候,皇甫睿從韓白身上下來,韓白不過聖獸九階,在這天河上,顯得沒有那突出。
但是,作爲舞七的獸寵,陪伴舞七三年的金線白龍駒而言,卻是非常適合這場婚禮。
皇甫睿全程都未曾讓舞七腳佔地,直到過了問天宗的臺階後,纔將人放下,兩人朝着大殿內走去。
裡面已經聚集了很多賓客,高堂之上坐着的是舞方景與鬼主。
舞七不知道鬼主是如何說服爹爹,讓其作爲自己的長輩坐在那裡,但是,爹爹是自從舞七離開之後,快速飛回問天宗的。
“吉時已到!”司儀在大殿內高聲喊着。
大殿內所有看熱鬧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一拜天地!”
皇甫睿與舞七各拉住紅繡球的一邊,轉身對着殿外一拜。
血炎王站立在問天宗外的瓦片之上,看着他們從容不迫的動作,殿內一片喜氣洋洋。
“二拜高堂!”
這次他們拜的是舞方景與鬼主,熟不知鬼主代表的是另一個老頭兒。
鬼主鬼面面具下彎起一抹笑容,她從五鳳谷出來七年,他在暗處觀察了她七年。
如今她也有了自己的歸屬,回頭一定要寫信告訴那個老頭兒。
他的子孫後代真是好樣的。
而舞七的神識看到舞方景與鬼主,心裡卻想着,如果能夠將鬼主換成是孃親就好了……
“夫妻對拜!”
二人緩緩轉身,同樣是九十度的鞠躬禮,這是感謝彼此在過去七年的守護和幫助。
是對方的陪伴,才讓她或者他這七年過得沒有那麼累,對方就是自己心中的港灣。
不離不棄,至始至終。
讓自己的內心從未感到孤獨,從未感到空洞。
明白自己就算一無所有,沒有親人、朋友,對方偶會張開懷抱用力擁抱自己。
愛情無聲無息,無孔不入,令你猝不及防,防不勝防。
一旦入住心房,它便很難在撤離。
“送入洞房!”
當即便有喜娘將攙扶着舞七的手,將人送到舞七的洞府。
越往裡面走,這裡面便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入的了,於是,便由副掌門的夫人扶着舞七回去。
而舞七的洞府內也被裝扮了一番,處處貼着紅雙喜。
“掌門,桌子上有茶點,您要是餓了,就先墊着點兒。
大長老還要陪賓客敬酒,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副掌門夫人說道。
舞七點頭,道:“多謝夫人。”
頭一回成親,從早上還沒起,便被人拉起沐浴上妝,又坐了一個多時辰的轎子。
再便是禮成,等皇甫睿回來的時候已經到黃昏了。
這已經出乎舞七的預料,還以爲他要月亮出來之後,才能回來的。
在大長老夫人離開之後,舞七便掀起了蓋頭,將她這個新房給打量了一下。
新房中,房間被裝扮的紅火喜慶。
紅木案臺上,紅燭跳動。
粗大的紅燭表面上印着囍字,跳躍的紅燭爲喜房之中增添了一抹喜慶,在喜燭兩邊擺放着兩盤堆積起來的花生……
如火般的紅色帳簾被人掛起來,上面繡着龍鳳呈祥的圖案。
鏤空的楠木牀頂上,正中間掛着一朵大大的紅花。
被收拾整齊的牀上灑上了花上、紅棗、蓮子、桂圓等乾果,預示着“早生貴子”。
舞七起身來到桌子便抓了一把花生剝了起來,又捏起幾塊糕點。
房間內沒有水,只有燭臺下又一壺酒。
舞七便一邊吃着點心,一邊喝酒,吃了七分飽之後,舞七便又回到牀邊坐下了。
當皇甫睿回來的時候,着實將舞七給嚇了一跳。
不但因爲時辰不對,更因爲舞七已經無聊地倒在牀邊睡着了。
皇甫睿正在給舞七將頭上的髮飾一點點地卸下來,這時,舞七悠悠地醒來了。
舞七纖長濃密的睫羽毛卷翹着,隨着她的動作輕輕顫動着,彷彿蝴蝶的翅膀。
將一顆晶瑩的淚珠,揉碎成無數的星光。
小臉因爲剛剛睡起的緣故,帶着些粉紅。
櫻脣半張,依稀可見若影若現的貝齒,和輕輕跳動的丁香小舌。
幾縷調皮的髮絲,沾着她潮溼的臉頰。
無端給原來的冷情裡,添加了一份嫵媚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