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涵驚詫地看着眼前的人兒,明明和從前一樣,卻似乎哪裡不一樣了。
“我站在你旁邊可以嗎?”如磬石般動聽的身影在跟前響起。
玄涵身旁的人見他點頭,趕緊朝旁邊挪了個位置。
舞七微微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淡定地站在他的身旁。
衆人都不敢相信,原本實力在半仙后期的文夢安居然一鳴驚人,家語琴看着舞七的背影恨得牙癢癢。
今天文夢安簡直就是出盡了風頭,就在她露出憎恨的表情時,意外地發現正有人盯着自己。
視線一移,儼然發現看着自己的人正是居奇思。
家語琴不屑地撇過居奇思,他雖然是半仙圓滿,可是,不也是從低等國上來的嗎?
就算是實力比自己強,哼,那也改變不了他的出身。
而她絕對要發狠修煉,絕對不能落在那個賤人的後面。
她不知道,從今往後,她一直落在舞七的身後,舞七是她永遠也不可能超越的存在。
這時,導師已經進來了,這名導師的實力是合體初期,其模樣是一副壯實的中年。
但是,舞七一眼看過去卻發現其骨齡已經八十多歲了,也就是說這是一個老爺爺,只不過他服用了駐顏丹才能夠保持中年的容顏。
導師眼睛掃過衆人,在發現舞七已經是半步分神修爲時有些驚詫。
還以爲她會繼續曠課,可是,今日卻讓他大吃一驚。
導師的目光沒有過多停留,他只是看看今天有沒有曠課,然後便開始授課。
這堂可整整維持了一個下午,舞七站了兩個時辰。
中間導師不但講解,還做示範。
趁着大家看向導師的空隙,舞七的視線向左側的玄涵看過去。
其五官精緻清晰明媚,就像漂亮的不染浮塵的白玉雕像,暈着柔和的光澤。
這樣偷偷地看他一眼,舞七心中甚是複雜。
收回目光之後,玄涵又低頭看了一眼身側的人,剛纔她的目光他感受到了,是帶着一種打量的目光。
在兩個時辰的最後,導師宣佈道:“還有一個月,聖戎秘境便要開啓,屆時學院內不滿三十歲的分神均可進入。
對你們來說是好事,畢竟你們沒有一個人是超過分神的。
當秘境開啓後,你們會有兩個月的時間。
裡面能拿走的東西則拿,拿不出來的也不要貪心,免得丟了性命。”
這位導師看上去甚是語重心長,生怕這些弟子到時候不要命。
導師說完之後,又看向了舞七道:“有些人不要再動不動就失蹤了,你要是能有那個機緣獲得寶貝,直接晉級了分神也沒必要再看見我了。”
導師說完便離開了課堂,而十三班的弟子們,有的激動,有的則失神。
因爲進入聖戎秘境的要求必須低於三十歲,這個要求便將這裡的六十人抹殺了大半,僅有二十五人達到這個要求。
而舞七今年才十九歲,文夢安今年二十歲也能達到要求。
導師走後,舞七沒有動身,她雖然不知道聖戎秘境,但是,看周圍同門激動的神情便知道里面絕對有好東西。
而……她並非真正的半步分神,到時候自己若是參加,也不知道這萬象面具能不能幫她遮掩住。
漸漸地教室內已經走了大半,家語琴見舞七還與玄涵站在一起,臉上立即掛上笑容去與舞七打招呼。
“文夢安,一起走嗎?”
耳邊響起一道女聲,舞七立即擡頭,便看到家語琴大家閨秀的笑容。
這可甚是一朵美麗的白蓮花,而且還是一株黑心的蓮花。
其目光明明放在她身邊的玄涵身上,可是,話卻又是問向自己,這不是拿她當槍使嗎?
她不知道從前文夢安是怎樣對待這個家語琴的,至少她舞七不想與這種人爲伍。
舞七眼神冷冷地掃過去,給人避無可避的感覺。
她的瞳孔是夜晚的黑,極深,有泛着月的冷色,看得家語琴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她依舊維持着臉上的微笑,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問道:“夢安?”
文夢安從前從沒用過這般冷漠的眼神,這眼神就像北極的冰山一般,見之心寒。
“呵,我不喜歡陌生人親暱地叫我的名字。”說罷,舞七直接從她的身旁走過,跟在其身後的還有玄涵。
家語琴看着二人前後離開,胸脯劇烈地起伏着,她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氣過。
她家語琴是誰?
她可是離脂宮宮主最寶貝的小女兒,這個文夢安不過是從四等國上來的女子,以爲自己進了郗同學院,便可以與自己平起平坐了?
陌生人?親暱地叫她的名字。
本小姐叫她的名字那是看得起她!
家語琴一直站在原地,被氣得不輕。
“家小姐,看來人家也不接受你的好意啊?
不對,人家是根本不想搭理你……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人。”一道男聲在家語琴的身後響起。
家語琴身體猛地一跳,迅速轉過身,見是居奇思又厭惡地撇了一眼,這才離開。
“哼,是八等國的人又怎麼樣,二十五歲了才半仙后期,我若是離脂宮宮主得氣死。”居奇思站在原地咒罵了一番才離開。
而已經從十三班離開的舞七,一路朝着自己院子走過去。
今天倒是上了半天的課,雖然他們之間的修爲一樣,但聽君一席話勝煉十年功,舞七覺得有必要趕緊回去練一練。
可是,身後的這根尾巴是怎麼回事?
終於,舞七忍不住了,她轉身看向三丈開外的玄涵。
少年站在一棵大樹下,微風拂過髮絲伴隨着髮帶舞動,讓人不自覺地認爲他是自畫中走出來的。
舞七看着他沒有說話,恍惚覺得這周圍的環境變成了火邢坊的那片密林,眼前之人依舊愛穿着那繡着繁複暗紋的黑袍,鏤空刺繡層層疊疊攢成的寬大袖擺,長的幾近曳地。
此刻天地彷彿都在搖曳,時光在變遷,所有的都回到了一年前。
她穿着黑焰的衣服在樹下烤肉,他靜靜地看着等着吃。
而周圍的時空彷彿又便了,原本的黑焰袍子變成了郗同學院的白色院袍,他那身繡着繁複暗紋的黑袍也變成了簡單的白色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