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獄生存在黑暗中,沒有人會發現他修爲盡失。
但是,如果留在小七身邊,也許初次會被認爲是掩藏了修爲,可你自己知道你並無修爲。
這樣的他一旦被皇甫景榆與皇甫奕知曉,要抓他輕而易舉,到時候自己便成了她的軟肋。
他信她不會嫌棄自己,但是,他做不到拖累她。
舞七聞聲,身體一僵,慢慢地擡頭看向他的側臉。
輪廓深邃分明的五官中帶着冷硬的棱角,斜飛入鬢的劍眉。
墨色的長髮水中披散在玉牀上,他還如初見時那樣俊美。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舞七騰地從牀上坐起來,居高臨下地望着他。
“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可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舞七再次逼問道。
皇甫睿側開頭,不去看她的眼睛。
“小七,我已經是一個普通人,不能夠再保護你了,我的存在只會暴露你的軟肋。”皇甫睿冷冷地說道。
舞七氣不打一處來,右手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看着自己。
“皇甫睿,難道你的承諾只在你強大時有效嗎?
那這算什麼?”舞七擡左手將無名指上的青龍戒指伸到他的眼前。
青龍戒指早在他爲她戴上的一瞬間,已經跗在舞七的血肉與骨之中,今生怕是拿不下來了。
“當日,你當着哥哥的面,所做的承諾就不算數了嗎?”舞七質問道,眼中帶着慍怒與委屈。
“小七,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枚青龍戒指便是將你定爲未來娘子。
“你什麼?說今生相守的是你,說要離開的也是你。
你當我舞七除了你沒有人要了嗎?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這戒指我怕是摘不下來了,不如我現在就剁這指頭,將你家家傳的戒指還給你。
日後,你還能……再結親,預祝你皇甫睿喜結良緣。”
說到最後,舞七幾乎都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說得異常艱難。
“小七,我的心裡只有你,今生只愛你,不管你最後與誰在一起……”皇甫睿立即解釋道。
“啪!”
舞七氣得雙肩直顫,原本祭出準備剁手指的紅纓,如今握在手裡指着他。
“你皇甫睿當我舞七是什麼,水性楊花?
愛如果可以輕易給出,那是帝王。左擁右抱,三宮六院。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不堪?我對你的感情就這麼容易忘記?
還是說,你從未認真對待過我們的感情?”說罷,紅纓刺在他的耳際。
彷彿只要他回答一個“是”,便立即要了他的命。
“不是,小七我如今已經是個普通人,留在你身邊只會對你不利。
與其如此,不如我就此消失。”皇甫睿說道。
“你再說一遍!”舞七猛地俯下.身子,眼對眼,鼻對鼻,口對口,心貼心。
“我愛你。”皇甫睿話到嘴邊轉變成這三個字。
舞七對上他的薄脣輕輕地吻了上去,一滴晶瑩的淚水滴下,順着他的臉頰流下去。
“等你身體再好些,我幫你疏通經脈,總會有辦法。
不許你再說離開我的話,不然我就永遠消失,讓你永遠找不到我。”舞七盯着他的眼睛發狠道。
“不,不要,再也不會。小七,抱抱我。”如若是平時,他早就一把將她抱過,再生氣的事情也會被化解。
如今自己身體不能動,這倒是令人無奈。
接下來的幾日,皇甫睿倒是安心下來好好養身體。
舞七每日上午下午各煉製一爐,連着兩天,終於煉製出了一爐極品合氣丹,這倒是可喜可賀。
可是,睿現在修爲盡失,就算有極品合氣丹,也無法晉級。
“睿,感覺如何?”舞七照舊爲他按摩全身,整日不動,四肢容易僵硬且萎縮。
皇甫睿微微動了一番手指,他感覺自己的手已經能夠動了。
這幾日只是躺着,凡是小七喂的全部喝下,可是身體就這樣竟開始有感覺,可以動了?
舞七爬上牀,將他的身體扶正,呈現盤坐的狀態。
舞七坐在他的跟前,大掌小手對接,“睿,我們試一次,肯定能行的。”
他只是點了一下頭,心裡也對這件事情充滿了期待,同是又充滿了擔憂。
感受着小七的靈氣從他的掌心進入,陣陣清涼感在右手裡竄動。
舞七的神識帶着自己的靈氣,從他的手腕處開始整理,不求一下子將整個身體的經脈理清,但至少先理清一條胳膊。
不然,她擔心睿會失去信心。
靈氣跟着神識一點點挪動着,將一個個交纏交錯的經脈撥動。
舞七所有的心神都在整理經脈上,做這件事情,兩個人都必須心靜,而且需要周圍一切安靜。
爲此,舞七在洞府外佈下了隱匿陣、屏蔽陣和隔音陣。
從外面看上去和平地無異樣,只會發現對面還有一個洞府。
但是小白兔還在裡面,它看着汗流浹背的舞七,心裡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它給皇甫睿下毒,沒有毒死,還讓自己修爲倒退了。
但是,能夠讓皇甫睿走火入魔,修爲盡失,自己也還不算虧本。
可是,這個小丫頭卻是個一根筋的,居然要救這皇甫睿,自己所做的豈不是白費了?
小白兔趴在原地急的不行,現在去破壞會連着小丫頭也走火入魔。
沒了小丫頭,它就沒有辦法回到冥河了,它只希望這皇甫睿的經脈修復不好。
舞七黛眉緊鎖,整整一個時辰,神識才移動了一寸,而且越到後面經脈越難理。
她現在恨不得將皇甫睿全身解刨,然後重新拉好經脈,但是這樣明顯更困難一些。
若是睿現在還是分神中期的修爲,把握還高一些。
可是一個普通人,你要將其全身皮肉劃開,重新拉扯經脈,怕是會要了他的命。
所以,只能用一點點地整理經脈,這種笨辦法。
三個時辰之後,才整理好一尺的經脈,舞七全身像是被汗水浸泡過一般。
突然,她猛地睜開眼睛,將睿的胳膊放好之後,便開始大口喘氣。
再看皇甫睿的臉色也十分慘白,自己尚且爲分神初期,都已經累精疲力盡,何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