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雪驚懼地望着那駭人的花蛇,心止不住的狂跳。
強制自己鎮定,看這蛇皮斑斕的花紋,不用說,也一定有毒。
它那三角形的蛇頭,正向着惑雪的頭部,不停的吐出鮮紅色、分叉的舌尖。
惑雪只覺要嚇哭,一顆心更是從未有過的瘋狂跳動,腳卻牢牢釘在地上。
別說腿軟跑不了,只怕一跑,蛇便會立刻攻擊過來。
以前上學的知識告訴她,蛇的聽覺很遲鈍,眼睛也不怎麼好使,靠的就是舌尖感知空氣的波動和大地的顫動。
惑雪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八分注意力在蛇身上,另兩分餘光掃到帝無言那裡,只見帝無言已經搭起了弓。
臉上一片凝重,眼中盡是無情的凌厲之色,那箭頭的方向,自然是對着蛇,所以也對着她。
惑雪越來越驚恐,閉上眼睛,她已經無法想象怎麼逃脫,只能祈求帝無言的箭術能好一些,千萬不要射-到她身上。
或者,她寧願被帝無言一箭射死,也不要被蛇咬死。
帝無言猛得撒手,那箭似光一般,火速向蛇襲來,未給花蛇絲毫躲避時間,那胳膊粗的蛇便被牢牢釘在樹杈上。
花蛇吃痛,扭曲起來,蛇頭蛇尾亂擺,可那箭竟是深深沒入那粗-壯的樹枝內。
帝無言的身形也在箭發出的那一刻,踏着輕功迅速掠來。
閉着眼的惑雪,只覺被一個強壯的身軀攔腰抱起,在空中轉了兩圈,復又落到地上。
她仍是緊張的拉着對方胸前的衣服,眼睛緊緊閉着,小臉上滿是驚恐。
帝無言那顆異常堅硬的心,竟然就在此刻,有那麼一絲裂痕,只想好好保護身邊這個嬌小的人兒。
“無事,睜眼。”帝無言刻意放柔冷硬的臉部線條,聲音更加低沉幾分。
惑雪羽扇般的睫毛輕-顫幾下,睜開了大眼,入目便是一個結實的胸膛和自己潔白的小手。
惑雪松開手,擡起頭,帝無言正直視着她,似要將她望進那深邃的眼裡。
帝無言輕輕拍拍她:“無事了。”
惑雪瞬着他別開的目光,看向正在不遠處樹枝上不停扭動的花蛇,仍然腿軟不已,心有餘悸地誠懇道:“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帝無言鬆開仍在惑雪腰間的手,負手說道:“本王帶你進來,自然要活着帶你出去,否則豈不顯得本王太過無用。”
惑雪明白,帝無言這應該是不想讓她欠情。都說帝無言絕情冷意,視人命如草芥。
可能是傳言有誤。
若不是帝無言,她的小命,今天真的會交待在這裡。當然,如果不是帝無言執意從京城將她擄來,她也不會經歷此兇險……
黑鷹等人也急忙奔過來,對自家主子的敬佩又高上一個層次。
黑鷹拔-出腰間寶劍,揮砍過去,刷刷幾劍,將那花蛇斬爲幾段,那蛇頭蛇尾落在地上,猶兀自扭動。
帝無言沉聲說道:“走。”
惑雪別開眼,自己射的兔子早已在花蛇出現的那一刻掉落在地,也不願再去撿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