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雪只覺得丟人丟盡了，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雪兒，朕受傷，不該瞞着你，一切都是朕的錯。”帝無垢還在心裡希翼着，惑雪別想到千幻身上。畢竟他易容時，連形體都做了改變。
惑雪冷冷瞅他一眼，坐在牀邊。
房間一時靜默下來，帝無垢拿不準惑雪的想法。惑雪倒底有沒有聯想到千幻，卻又不敢去試探。
“皇上，娘娘，藥熬好了。”
惑雪應道：“端進來。”
御醫將藥碗端進營帳：“娘娘，喝下就休息，明天一早啓程，休息不好，傷口就恢復的慢。”
“你跟我們是一路嗎？”
“回娘娘，老臣跟隨皇上、娘娘一塊起程。”
“嗯，你退下。”
“是。”
御醫退下，惑雪端着藥走到帝無垢面前，面無表情道：“喝藥。”
帝無垢看到惑雪氣嘟嘟的樣子，有心想逗逗她：“朕要雪兒喂。”
“好。”惑雪一口答應。
喝草藥，最忌就是一口一口慢慢喝，因爲那樣會越來越苦。
惑雪壞心思地拿來小勺，搬了個錦墩來到牀頭處：“來，讓臣妾好好‘伺候’皇上喝藥。”
舀了一小勺，放到帝無垢嘴邊。
帝無垢張口喝下。
惑雪仔細觀察着他的臉色，卻眉頭都沒皺一下。
惑雪又舀了一勺放到他嘴邊，每次都會停頓一會兒，好讓苦澀在嘴裡好好流連一番。
然而十來勺後，帝無垢仍沒有被苦到的樣子，就如喝白開水一般。惑雪覺得沒趣，將藥碗往他手裡一遞：“自己喝。”
帝無垢接過，“雪兒累了，好好睡一覺。”
惑雪不搭理他，看着他頭一仰，將藥飲盡，接過碗放在一旁，才爬到牀裡側躺下。
“雪兒不用擔心朕，朕趴着也能睡着。”
“誰擔心你，自作多情。”惑雪咕噥一聲，翻了個身，面向裡側躺。
“嘶——”帝無垢的抽氣聲響起，看到惑雪脊背明顯僵硬了，心中暗笑，又加大音量，自言自語：“嘶，好痛，是不是又掙開了？”
惑雪果然一咕嚕爬起，擎着夜明珠看向他的背：“沒有掙開，很痛？”
帝無垢忽然有些心虛：“剛剛很痛，這會又輕些了。”
惑雪湊近觀察一會兒：“略微有點化膿，晾着吧。要是痛，我再命御醫過來。”
“不用，這點痛算什麼。朕沒關係，雪兒睡覺吧，肚子裡的寶寶也困了。”
惑雪又觀察了一會兒，看着傷口也不像有惡變的樣子，再次躺下。
*
惑雪感覺自己置身在一艘畫舫之中，隨着船隻盪盪悠悠，就像在母親的懷抱，令她不忍心醒過來。
理智漸漸迴歸，惑雪睜大眼睛，入目便是帝無垢堅毅的下巴和裝飾豪華的馬車車頂。
惑雪坐起，才發現剛纔枕在帝無垢的腿上。
“雪兒，你醒了。”
“什麼時候走的，怎麼沒叫醒我？”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帝無垢抱她上的馬車。
這傢伙，明明傷口還沒好，又去抱她，也不怕再次被掙開。
“朕叫了，可寶寶們說不要打擾孃親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