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琉璃指尖所指的方向,慕容長歡蹙着眉心睨了司馬鳳翎的胸口一眼,果然見到他的衣襟被染紅了一片,腥紅色的血水順着匕首緩緩流淌而下,沾了一手背。
微變臉色,慕容長歡凝眸看向司馬鳳翎,卻見他臉上帶笑,神色平靜,雲淡風輕得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那個手握匕首自戕的人是別人而不是他。
“夠了”
一把拽開司馬鳳翎的手,慕容長歡忍不住有些生氣,叱了他一句
司馬鳳翎一臉滿足,語氣軟了三分,笑着看向慕容長歡,問道。
“長歡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不對,我是怕你血流得太多,弄髒了地板你要想死,就去外面死,哪怕你死上十次八次,我也不會多眨一下眼睛”
說着,慕容長歡揚手就將裝着兵符的盒子拍進了司馬鳳翎的懷中,爾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開
“琉璃,我們走用不着陪一個瘋子浪費時間”
“這奴婢告退”
擔憂地看了眼司馬鳳翎,琉璃稍稍行了個禮,即便跟在慕容長歡身後匆匆走了開。
司馬鳳翎沒有追上去,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捧着盒子,就那麼孑然一身立在原地,看着慕容長歡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直到門板被“砰”的一下摔上,司馬鳳翎纔像是恍然回過神來,丟掉了匕首,拿開了盒子,隨後緩緩蹲下,半靠在牆壁上,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本子,來來回回翻了幾頁,納罕地喃喃自語了兩句。
“這玩意兒到底誰寫的真的管用嗎本王都已經做了那麼多了,怎麼一點效果都沒有嘶好痛血袋好像被刺穿了”
門外,慕容長歡和琉璃二人並沒走遠。
聽到司馬鳳翎碎碎唸了這麼兩句,琉璃不由揚起眉梢,狐疑道。
“血、血袋”
慕容長歡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膀,翻了個白眼兒。
“早說了不用搭理他就他那德性,我還不知道嗎”
“哦。”
琉璃點點頭,訥訥地應了一聲,還是覺得六王爺有點拼演技也很好,至少她那個時候是信了
“不過”摸了摸下巴,慕容長歡皺着眉頭疑惑道,“他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鬼把戲一次兩次玩上癮,沒完沒了是吧再這麼下去,我還不得給他煩死”
“六王爺剛剛好像提到了一本書”
“書”
“奴婢也不確定是不是書,好像是誰寫了什麼給六王爺,然後六王爺就照着上面的法子做了應、應該是這樣沒錯”
“唔,你分析得很有道理,看來是該找個機會去探一探他的底細,把那個給他出謀劃策的傢伙揪出來,吊在樹上打一頓真是的,這出的都是什麼餿主意”
撇了撇嘴角,慕容長歡捏着拳頭,一臉憤懣
遠遠的,就看見慕容長歡和琉璃站在走廊上,瓔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免疑惑地開口問了一句。
“王妃你們怎麼站在外面說話屋子的門怎麼關上了”
“噓”
琉璃趕緊對着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快步迎上前將她拉到了一邊,低聲道。
“小聲點,六王爺在屋子裡”
“哈六王爺”瓔珞更詫異了,“他來幹什麼要是讓王爺知道,怕是又要發火了”
“唉,六王爺硬是要闖進來能有什麼辦法攔也攔不住,攆又攆不走所以我跟王妃只能躲着他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他愛呆在這兒就讓他呆着吧,正好本王妃要出門透透風”
擺擺手,慕容長歡轉而問向瓔珞。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回王妃,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嗯,那就走吧”
“是。”
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扇,趁着司馬鳳翎沒有出來之前,慕容長歡立刻帶着兩人閃身走了開,直奔密室而去,想着丫今天鬧上了這麼一陣,應該能安分一段時間,不會再冷不丁地跑出來打岔了。
進了密道,慕容長歡隨**代了琉璃幾句,即便同瓔珞去了妙手回春館。
換上男裝,搖了搖風流無邊的摺扇,慕容長歡頓覺一陣輕鬆,深以爲還是當“男人”比較瀟灑,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用不了時時提醒自己的身份,恪守那麼多繁文縟節。
“走吧”
勾脣一笑,慕容長歡朝瓔珞打了個響指,二人便就出了密道,進到了醫館之中。
急着去見百里輕裘,慕容長歡打開門便要去他的房間找他,不想才走出兩步,就見一個下人匆匆迎了上來,稟報道。
“館主你可算回來了有一位公子正到處找你呢”
“嗯誰找本館主”
“是一位姓柳的公子,不知館主可否認識”
“姓柳的”慕容長歡仔細回想了一下,爾後搖搖頭,“不認識,完全沒有這個印象,他又說找本館主什麼事嗎是救人還是怎樣”
“柳公子交代說,館主你若是回來了,就去天水客棧找他”
挑了挑眉梢,慕容長歡搖着扇子,不以爲意。
“他以爲他是誰不知道妙手回春館的規矩嗎說讓本館主找他,本館主就一定要去嗎”
“這”小廝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恭敬地遞了上去,道,“柳公子臨走前交給小的一封信,說是館主你看了,自然就會去了。”
“是嗎”
接過信封,慕容長歡隨手收起摺扇,將信將疑地將其打開,在看到上面寫的三個字後,神色隨之微微一變。
察覺到她的異樣,瓔珞不由關切了一句。
“館主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是什麼大事,”隨手將信紙捏成一團,塞到了瓔珞手中,慕容長歡微揚眉梢,吩咐道,“燒了吧再去準備一輛馬車,咱去會一會那個什麼柳公子,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是”
瓔珞頷首應下,沒有繼續追問。
“小的馬上去準備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