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場抓了包,慕容長歡難免心虛,自然不敢去撞司馬霽月的槍口,所以一個人在外頭遊蕩了好半天,見着不同的人在帳篷之中進進出出,一直等到司馬霽月忙完了公事,才小心翼翼地掀開門簾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一夜未眠,又操勞了一整天,司馬霽月略顯疲憊,正合着眼靠在軟榻上休憩。
曉得有人走近,也沒睜開眼睛,便是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
慕容長歡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身後,從背後捂住了他的眼睛,捏着聲調剛要開口問他話,就被他一把拽住手腕,二話不說拉進了懷裡。
“啊”
慕容長歡猝不及防,下意識輕呼了一聲,掙扎着便要爬起來。
“不要動。”
司馬霽月摟着她的腰,將腦袋埋在了她的胸口,淡淡地哼了一聲。
“讓本王靠一會兒。”
聽出他語調之中的疲乏,慕容長歡便就沒再動,一手環住他的肩頭,一手輕輕地撫上他尖俏的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段時日太過辛勞的緣故,很明顯能感覺到他的下顎瘦削了許多,手上的力道稍微重點兒,竟是有些硌手。
“你瘦了。”
“嗯。”
“你要多吃點東西。”
“嗯。”
“等一下聽你說話有氣無力的,你不要告訴我,你今天沒吃東西”
“本王不餓。”
“靠還真沒吃啊你以爲你是鐵打的嗎本來胃就不好,還不按時吃飯,照你這樣子折騰下去,早晚有一天身子會被你玩垮把手鬆開,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等會兒再吃。”
靠在慕容長歡的胸前,司馬霽月喃喃出聲,回了一句,卻是沒有鬆開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了。
“等什麼,現在就吃”
這個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一想到從昨天晚上開始司馬霽月就沒吃什麼東西,慕容長歡心疼之下不免有些生氣,奈何掙了幾下沒能掙脫他,便只好對着帳篷外喊了一聲。
“來人,去給王爺弄些吃食進來”
“是,屬下馬上去”
回話的人是清風,也只有他曉得箇中因由,聽得進慕容長歡的吩咐。
至於其他人不用清風轟趕,早就已經躲得遠遠的了,生怕重蹈先前那幾人的覆轍,被無故殃及池魚。
哪怕他們再怎麼好奇,可是主子的“風流韻事”,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八卦的
想着很快就會回來,這麼一下子也出不了什麼幺蛾子,清風就沒叫上旁人守在帳篷外,可偏偏無巧不成書,事兒就是湊得這樣剛剛好
在清風走開後不久,司馬鳳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見着帳篷外沒人守着,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怎麼停步,徑自走上前掀開了簾子。
“嘩啦”
一下
在簾布被掀起的剎那,驚人的一幕陡然闖入眼簾,司馬鳳翎立時止步,微微撐大了眸子,面露驚詫地看着眼前出人意料的場面
只見司馬霽月抱着容館主靠坐在軟榻上,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甚至還把腦袋埋在了她的胸前,貼得緊緊的
容館主則是坐在他的腿上,一條手臂環着他的身子,一隻手還在他的臉上摸來摸去的摸得司馬鳳翎的眼睛都快要閃瞎了
沒曾想來人會是司馬鳳翎,慕容長歡還以爲是清風回來了,不由脫口而出,驚歎了一聲。
“這麼快”
然而,在擡頭看過去的剎那,在看清楚來人面容的剎那慕容長歡只覺得心頭猛地咯噔了一下,身子跟着一震,當場就愣在了那裡
感覺到她的身子突然變得僵硬,司馬霽月不由微蹙眉頭,跟着擡起頭來。
“怎麼了”
下一秒,在見到那個一臉驚異站在門口的司馬鳳翎時,司馬霽月跟着微微變了神色。
“你跑這兒來做什麼”
“你你們”
司馬鳳翎吞了吞口水,擡手指着他們兩人,一時半會兒還是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總覺得自己是出現了幻覺,或者是在白日做夢。
正當三人僵持着的時候,清風果然很快就拎了一個食盒回來,只不過在走近帳篷的那一剎,腳步卻是剎得比什麼都快
完了完了完了
六王爺這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早不掉,晚不掉,偏偏這個時候冒出來是要害死他嗎
膽戰心驚地掂量了一陣,清風到底還是默默地選擇退避三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拎着食盒又原路返回
開什麼玩笑,氣氛這麼尷尬,他要是再闖進去,只怕不死也得脫一層皮好嗎
當然,爲了防止橫生更多的枝節,清風也沒敢走遠,揀了個不遠不近地位置靜觀其變,順帶幫帳篷裡頭的那三個人擋一擋外人的視線。
愣怔了好一會兒,司馬鳳翎才稍稍緩過神,放下手裡的簾子,一步一步,款款走向坐在案桌後的那兩個人。
他不是笨蛋
雖然第一眼看到這樣的一幕很是震驚,但仔細想想,卻也不是全然無跡可尋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
那個坐在九王爺懷裡的傢伙,十有**,就是九王妃
正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司馬鳳翎是最爲了解九王爺的人之一,他很清楚,司馬霽月並不是朝秦暮楚之流,更不是喜新厭舊之輩,先前他花了那麼多的心機纔將慕容長歡娶進門,又怎麼可能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
所以,很顯然
只有九王妃才能同他如此親密,也只有九王妃,纔敢肆無忌憚地在九王爺的臉上肆無忌憚地揩油
這個答案,根本就用不着懷疑
但司馬鳳翎沒有想到的是
容館主竟然就是慕容長歡就是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無法忘懷的女人
而之前那麼多次,他們面對着面,甚至還有過單獨相處的時光儘管他對容館主有着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可他卻由始至終都沒有將她認出來
這樣的他是不是太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