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溫孤雪立刻閃身迎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你受傷了”
“不礙事,”慕容長歡扶着他,緩緩站起身,吃痛地伸了伸腿,以緩解那一陣劇烈的刺痛,“剛纔太用力了,使勁過頭,大概傷到了什麼地方,不過緩一緩應該就能好了。”
“嗯。”
溫孤雪微微頷首,心下雖然焦急,卻不敢表現得太過熱切,就怕露出了端倪,被對方發覺什麼。
“本尊扶你到那邊坐下。”
“好,有勞了。”
看到溫孤雪這麼拘謹,慕容長歡順勢回了一句,心底下卻是覺得有趣,明明她什麼都知道了,甚至比他知道的更多,卻還要配合着演戲,也是微醺啊
只可惜,礙着溫孤瑤在場,她卻是不能把話挑明瞭講。
這個丫頭太能生事了,早晚是個禍害,今天要不是溫孤雪及時出面制止,慕容長歡大概不會輕饒了她
所以,坦白來說,溫孤瑤應該慶幸溫孤雪的到來,因爲他的出現,救的人其實是她。
否則,若是瓔珞率先趕了過來,溫孤瑤只怕就不僅僅是吐血那麼便宜了
看到那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溫孤瑤捏緊了袖子下的拳頭,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鄙夷道。
“賤人就是賤人,矯情”
她說話的聲音並不輕,也沒有特意壓着嗓子,而是專門說給慕容長歡和溫孤雪聽的,奈何他們兩人非常有默契地選擇了無視某人的存在,對她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只當她是一團空氣。
溫孤瑤氣不過,邁着踉蹌的步子,一步一口血地走了過來,對着慕容長歡怒然道。
“餵你耳朵聾了嗎我在罵你你沒聽到嗎”
慕容長歡無語得要死。
她都已經不理她了,這丫頭怎麼還糾纏不休,甚至還更來勁兒了難道剛纔的那一團火還沒把她燒清醒嗎還是把丫的腦袋燒成漿糊了
“說話啊你怎麼沒反應了變啞巴了是嗎你不是很能說會道嗎現在怎麼連氣兒都不喘一下了”
見慕容長歡沒有吭聲,溫孤瑤變本加厲,咄咄逼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兩人跟前。
“住口”
溫孤雪到底是聽不下去,即便冷然喝了她一句。
溫孤瑤聞言一陣氣急攻心,當下又是一口嘔紅,撇頭吐了一口血,身子搖搖晃晃,飄零得像是一張枯萎的落葉。
看到溫孤瑤故意把血吐在了慕容長歡的腳背上,溫孤雪又急又氣,下意識擡起手,將要將她拂開。
“你”
見狀,溫孤瑤擡起頭,梗着脖子,恨然道。
“打啊你打啊你有種就打死我吧我絕對不還手”
捏了捏五指,溫孤雪到底還是一甩手,轉而扶起慕容長歡,打算將她帶到別處,甩開這個糾纏不清的丫頭。
“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好。”
慕容長歡簡直求之不得,溫孤瑤要是再死纏爛打下去,她也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忍不住一腳踹過去
倏然間
就在溫孤雪扶起慕容長歡,轉身欲要走開的時候,溫孤瑤眸光一狠,抱着孤注一擲的決心,趁着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防備,立時握緊手裡的長刀,悄無聲息地朝着慕容長歡刺了過去
然而下一秒。
利刃穿膛而過,淌下的卻是溫孤雪的一股鮮血
“宮主”
感覺到手背上粘稠的熱流,慕容長歡猛然回過頭,急急地喚了一聲,惱怒之下到底忍無可忍,當下一掌劈向溫孤瑤,力勁之大,瞬間將她整個人都震飛了出去
看到溫孤雪毫不猶豫地挺身爲慕容長歡擋刀,溫孤瑤一驚之下,卻是狂笑不止。
瘋了似的,笑得比哭還要歇斯底里,還要難聽
“哈哈哈哈哈哈二哥你真是我的好二哥哈哈哈哈哈”
爲了讓他們兩人放鬆警惕,她不惜用內勁震傷自己的心脈,吐了半天的血,等的就是這一刻
原本她是可以殺了那個女人的,但是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
她的好二哥寧願自己死,也要保下那個女人
她沒轍了,她是真的沒轍了
“九兒”
“館主”
慢了半步,花非雪和瓔珞等人姍姍來遲,一眼就見到了溫孤雪爲慕容長歡擋刀的局面,霎時齊齊一驚,頓了頓才快步趕上前來。
慕容長歡原本就有些站不住腳,眼下溫孤雪身子一沉,壓在她的身上,兩個人搖擺着身子差點就一起摔到了地上,所幸花非雪走得快,伸手扶了他們一把
“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
“不清楚,他昏過去了”慕容長歡皺着眉頭,收緊了五指,只覺得手心手背全是血,黏糊得讓人心驚,“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內腑快,先把他帶回花雪樓”
“嗯。”
見着事態緊急,花非雪雖然滿心疑惑,但也沒有多問什麼,立刻對着衆人下令道。
“來人,小心將宮主帶回花雪樓”
“是樓主”
衆人心急火燎地迎了上來,沒曾想會在這兒遇上宮主,更沒想到宮主會重傷到昏迷過去,一行人不免有些手忙腳亂,腦子裡嗡嗡嗡的,完全摸不清楚眼前的狀況。
好在有花非雪鎮住場子,否則宮主大人若是在他們眼前出了事,只怕他們也得跟着陪葬
看着溫孤雪被衆人擡走,慕容長歡擔心他的傷勢,想要快步跟上去,然而膝蓋上的傷一下子緩不過來,只得抓緊花非雪的手臂,開口說了一句。
“扶我一下,我的膝蓋有點疼。”
花非雪臉色微變,驟然拔高了聲調。
“你也受傷了”
“我沒事,不用擔心,就是短時間內緩不過來,休息下就好了”
聞得此言,花非雪這才緩和了幾分面色,繼而俯下身,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快步趕回花雪樓。
在一團忙亂的蜂羣之中,唯獨錦娘和瓔珞還算冷靜,錦娘帶着衆人和花非雪先行走了開,瓔珞則留了下來,手執利劍,冷冷地搭在溫孤瑤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