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任何人的反抗和掙扎,彷彿所有人都被她碾壓在了腳下,只能仰望她,順從她,而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忤逆
但是她妄想
溫孤瑤收緊五指,死死地捏着指尖的木槌,彷彿那是慕容長歡的脖子,稍微再用一分力,就能將其活生生的擰斷
她不可能讓那個女人騎到自己的頭上,就算在場所有人都被她的氣勢震懾,她溫孤瑤也勢必要跟她死磕到底,絕不讓步
“咚咚咚咚咚”
一甩手,溫孤瑤同樣不緊不慢地敲了十下,像是在抗議,又像是在示威
清亮的鼓聲一下下落在衆人的心頭上,聽得大家腿都軟了,表示無法理解有錢人的世界,只能“撲通”一聲跪下,流着淚感嘆
會玩
你們這些有錢人,真會玩
於是,慕容長歡試探着又敲了一下。
溫孤瑤跟着也敲了一下。
跟她耗上了似的。
慕容長歡便又敲了兩下。
溫孤瑤再接着敲了兩下,步步緊逼,盯死了她
遇上這樣的情形,衆人不是眼瞎,未免引火燒身,就不再插手進來,乾脆放下了手裡的槌子,在一邊袖手旁觀靜靜地看熱鬧
哪怕有人是專門衝着這一輪競拍的那套茶器來的,但顯然,這一輪的競爭已經脫離了常軌,變成了毫無意義的鬥氣,最重要的是競價到現在,這套茶器的價格已經遠遠超出了它應有的最高價值,而在場之人,雖然不乏冤大頭,但也沒有傻到心甘情願地爲別人的鬥氣而買單
像是看出了溫孤瑤的來勢洶洶,在她緊跟着敲完兩下小鼓之後,慕容長歡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落槌,似乎有些猶豫。
但最後,趕在鑼聲響起之前,慕容長歡還是一咬牙,連着又敲了三下
這一回,不像先前那幾次乾脆,鼓聲聽在耳裡,像是有些發顫,彷彿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極限,再多她就承受不了了
撇了下嘴角,溫孤瑤輕嗤一聲,面露不屑。
“切,還以爲她有多厲害原來就只有這麼一點兒能耐麼外強中乾,不堪一擊”
說着,揚起小錘子,溫孤瑤以一種勝利者的心態,敲出了清脆的三聲鼓響。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呢
慕容長歡不是沒有帶夠錢,而是擔心溫孤瑤帶的錢不夠。
眼下鬥到這個地步,已經叫她大出血了一回,要是再繼續鬥下去,慕容長歡真怕溫孤瑤的財力跟不上,反而要自己接手這個“爛攤子”那她的魚就白釣了
“哐”
響徹樓宇的一聲銅鑼驟然炸開在衆人耳際,大家才恍然驚醒,這一輪驚天地而泣鬼神的競價終於迎來了終點,而最後的贏家赫然是
溫孤郡主
對於這個出乎意料的結果,衆人不禁面面相覷,好像跟自己想象中的結局不太一樣
儘管容館主最後的那一陣猶豫和遲疑“透漏”了她囊中羞澀的窘況,但看她一開始那般豪氣萬丈的架勢,應該沒有這麼快就偃旗息鼓,雖然大家都很嫉妒她,不想看她太得意,可是看她落敗了,卻也高興不起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太對勁兒。
這種異樣的感覺,就好比是對方下了個套子讓自己鑽,自己一頭鑽了進去而不自知,甚至還洋洋得意,叫對方看了一個大笑話
當聽到那一聲銅鑼響,溫孤瑤也是心頭一震,有種上當了的感覺。
但不管怎麼樣,只要能將那個女人踩在腳底下,讓她再也得意不起來,那就算砸再多的錢,她也不會有半分的猶豫和遲疑
“呸孬種”
放下槌子,溫孤瑤坐回到椅子上,積壓了許久的怨念終於得到了發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連帶着臉色也緩和了三分。
“嘩啦啦”,揚手倒了一杯茶,溫孤瑤舉杯一飲而盡,轉而看向溫孤雪,目露鄙夷地炫耀道。
“二哥,你看人的眼光真的不怎麼樣那小子,不,那個臭丫頭根本就是一無是處嘛你看她剛剛還那麼囂張,誰料一轉眼就當起了縮頭烏龜如果她真能踩着我的屍體笑到最後,我還有那麼點兒欣賞她,結果呢才這麼一下就蔫了,我真看不起她”
溫孤雪本來不打算開口,然而聽到溫孤瑤對着慕容長歡這樣冷嘲熱諷,終究還是點破了事實的真相。
“三妹,你高興得太早了她明顯是故意耍你的。”
“耍我怎麼耍我當縮頭烏龜的人是她又不是我,沒錢還敢裝大爺,切我就是要讓她丟光臉面,再也囂張不起來”
“事情沒那麼簡單,你看着吧,她還有後招。”
“是啊,事情是沒那麼簡單”半眯起眸子,眼底一閃而過陰鷙的光澤,溫孤瑤低低一笑,隨口附和道,“因爲,我也有後招”
聞言,溫孤雪微斂神色,反問了一句。
“你想幹什麼”
“不用你管”
放下手裡的杯子,溫孤瑤輕嗤一聲,沒再理會溫孤雪,而是轉頭看向了款步走進屋子的侍婢,侍婢手裡端着的正是剛剛拍下的那一套茶器。
“郡主,這是您買下的茶器。”
“嗯,就放桌上吧,”看了眼那套流光溢彩的瓷器,溫孤瑤嘴角冷笑更甚,對着隨身侍婢吩咐道,“念兒,你點好金子,等下派人如數送去錦娘那兒。”
“是,郡主。”
守在身側的侍婢屈膝一禮,即便匆匆走到邊上打開了寶箱的蓋子,開始點數起了金燦燦的大元寶
溫孤瑤站起身,親自端起了那套茶器,二話不說便要往外走。
見狀,溫孤雪不由喚了一聲,喊住了她。
“三妹,你要去哪裡”
“還能去哪裡”
溫孤瑤回過頭,笑得意味深長,話裡有話。
“當然是給你的紅顏知己送禮物啊她不是看上這套茶器了嗎可惜囊中羞澀買不起,怪可憐的我看着不忍心,想了想,還是決定忍痛割愛,把這套茶器送給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