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慕容長歡更加心癢難耐了,忍不住追問道。
“你怎麼知道本館主認識誰快說啊,別賣關子了哎,等等要不先讓本館主猜一猜,本館主認識的千金小姐雖然多,但你不見得會知道本館主同誰有過來往,唯一一個你我都認識的女子,好像就只有炎國公主了嘿你喜歡她啊”
看着慕容長歡一臉憧憬加八卦加戲謔的表情,溫孤雪卻是簡單粗暴地打碎了她的猜測。
“不是。”
“哈”慕容長歡驟然蔫了下去,有些失望,有些失落,“不是炎國公主,那又是誰還能是誰啊”
溫孤雪柔和了幾分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口吻清如山間涼風,朗日雲間明月,一字一頓,輕輕地敲擊在慕容長歡的耳膜上。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話音落下,慕容長歡陡而虎軀一震,菊一緊,有些方了,連說話都捎上了微微的顫音,掩不住心虛。
“世子殿下您這是在說什麼夢話呢你丫該不會說的是本館主吧可是本館主堂堂正正的一個純爺們,錚錚男子漢你又說你不是斷袖,那怎麼就成了你、你的心儀之人了你不要嚇我啊有些玩笑能開,有些玩笑可不能開”
“既是玩笑,說說便罷了,館主又何必當真呢”
溫孤雪笑着回了一句,嘴上這樣說,可語氣裡卻透着幾分捉摸不定,像是在試探些什麼。
聞言,慕容長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溫孤雪這隻小狐狸她也算是半熟不熟的,眼下他說這番話,幾分真摻着幾分假,叫人一下子分辨不出個一二三來。
如果繼續這個話題下去,她必然會被帶進他的陷進裡頭,叫他套出許多話來。
所以,話題最好就此打住
不管溫孤雪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試探她,防着點兒總是好的。
“本館主當然沒有當真啦,只不過是給世子殿下您捧個場子嘛既然世子殿下早有意中人,那本館主就放心了,白姑娘的事兒便交給你了還望世子殿下馬到成功,莫教本館主失望了。”
見慕容長歡有意錯開話題,溫孤雪也沒有繼續深究,只頷首小笑道。
“容館主交待的事,本世子自當竭力而爲。”
正說着,外頭忽然急急跑進來一個侍婢,焦慮道。
“殿下不好了奶孃出事了”
聽到這話,溫孤雪立時變了臉色,一向淡若清風的面龐上終於皺起了幾道褶子,趕忙問了一句。
“好端端的奶孃怎麼會出事”
“還不都是那羣刺客害的方纔殿下您進了密室之後,奶孃憂心您的安危,就守在了院子外頭,後來刺客闖了進來,奶孃拼死也要去攔着他們,就被刺傷了”
“什麼奶孃被刺傷,你們怎麼不早說”
“是奶孃怕殿下您擔心,攔着奴婢們不告訴您一開始,見着奶孃還能站起來自己走路,大家以爲她只是受了輕傷,便沒當回事兒,誰知道剛剛奶孃突然就倒頭暈了過去,奴婢解開她的衣服一看,才曉得她傷得不輕,怕是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快奶孃現在在哪快帶本世子過去”
慕容長歡神情微緊,邁步跟在了後面。
“本館主也去看看罷。”
挑燈照影,一行人匆忙行至奶孃的落榻之處,見到溫孤雪和慕容長歡趕來,衆人紛紛退避兩邊,讓開了路子。
溫孤雪剛進行完手術,原本不適合動作,然而眼下性命攸關,受了重傷的是一手將他帶大的奶孃,一時之間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的
“奶孃你再忍忍,容館主醫術高明,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不等行近牀頭,溫孤雪便就開口輕喚了一聲,憂切之情溢於言表,叫人看着多有不忍。
“館主奶孃她”
對上溫孤雪希冀的目光,慕容長歡立刻快步迎上前,朝他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我看看。”
掀開被子,細細地察看了一番老婦人的傷勢,慕容長歡的眉心卻是越皺越緊,似乎情況並不樂觀。
見狀,溫孤雪不由開口詢問了一句。
“怎麼樣奶孃的傷勢可還有救。”
卻見慕容長歡搖搖頭,從嘴裡緩緩吐出幾個無情的字節。
“沒救了。”
“不可能”
溫孤雪陡而拔高了聲調,一掃平日的淡定沉穩,此時此刻竟是慌亂得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你不是神醫嗎你不是自詡妙手迴天嗎上天不救我來救,閻王索命我來留這幅對子不是你寫的嗎你怎麼可能救不了奶孃”
從未見過溫孤雪這樣驚慌無措的模樣,慕容長歡看着並不好受,然而現實就是現實,她也無從改變,所以只能冷着聲音回答他。
“是,本館主是自詡妙手回春而奶孃的傷也並非完全無法醫治,但是,醫治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一命抵一命”
聞言,溫孤雪陡然一震,似有些不可置信。
“怎麼會這樣”
慕容長歡語氣沉然,接着道。
“身爲醫者,這樣的治療方法本館主一向都是拒絕的,而且就算本館主答應,想必奶孃也不會答應。”
溫孤雪面色發白,無助而又無望,怔怔地看着慕容長歡,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可是可是”
“殿下,你不用爲老奴操心了”奶孃躺在牀頭,一手握着溫孤雪的手腕,艱難道,“老奴活到這把年紀,也算不枉此生了。館主大人說得對,如果要用別人的命來換老奴的命,老奴是不可能會答應的這輩子,能遇上殿下,已是老奴的福分,能爲殿下而死,老奴更覺欣慰。”
“奶媽,難道你就忍心,就這樣丟下我嗎”
“人與人的緣分,總有走到盡頭的時候,老奴不可能一輩子都陪在殿下的身邊,只是在臨走之前老奴還有一件事,想單獨同館主大人說,不知殿下可否答應老奴這唯一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