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滅口”
半眯起眸子,慕容長歡微一沉吟。
“看來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局中設局,連環布計,單是黑衣人就埋伏了三撥,最後還專門留了人收拾殘局,可見幕後之人是個玩弄權謀的高手,不僅心思縝密,思慮周全,更懂得挑撥人心知道怎麼做,才最容易叫人失了方寸,在疑心的驅使下自亂陣腳。”
聞言,瓔珞面露狐疑之色,似乎有些聽不明白。
“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
慕容長歡沒有急着解釋,是垂眸問了一句。
“依你之見,這件事會是誰在幕後操控”
瓔珞沉思片刻,回道。
“奴婢覺得,嫌疑最大的人應當是太子。”
笑了笑,慕容長歡不置可否,接着問。
“難道六王爺就沒有嫌疑了嗎”
瓔珞微微一怔,繼而頷首附和了一句。
“好像六王爺的嫌疑也不小雖然後來是他派人趕到破廟裡來救援的,但也不能排除他自導自演這一齣戲碼的嫌疑,畢竟六王爺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過巧合了,不早不晚的,趕了個正好所以王妃懷疑是六王爺乾的嗎”
“不,”慕容長歡搖搖頭,爾後微斂神色,一字一頓道,“本妃懷疑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啊”
一聽這話,琉璃更加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了。
“小姐的意思是,這件事既不是太子乾的,也不是六王爺乾的而是別人乾的嗎奴婢有點糊塗了,小姐爲什麼會這麼想這幕後之人要不是太子或者六王爺,還能有誰同九王爺這麼大的仇怨,想出這般陰損歹毒的奸計謀害小姐你”
碎碎唸了兩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琉璃陡而一驚,拔高了聲調
“啊該不會、該不會是大夫人下的毒手吧對很有可能就是大夫人畢竟只有侯府裡的人才知道二夫人看重那支簪子,更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將簪子盜走”
慕容長歡仍是沒有論斷,只兀自揣測道。
“此事是否同大夫人有關,還有待商榷,但如果是太子設的局,依照他一貫的作風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兒一般都是交給最信任的下屬去辦,而且不動手便罷,一旦出手絕不會無功而返,所以不太可能找這些江湖上的殺手來埋伏,不過自古以來,人心最爲善變,說不定太子忽然間換了個畫風,那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只可惜,知情的人都已經死了眼下死無對證,事情就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再多的推斷,也只能是猜測,卻無法得到證實。”
“噢奴婢明白了所以小姐剛剛纔說那個幕後黑手善於挑撥人心,他派人把活口滅了,一來可以保全自己,二來還能把局勢攪得一團亂,讓人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滅活口只是其中一個手段,那人最厲害的在於只此一事就將所有人都牽扯了進來其一是太子,其二是六王爺,其三則是侯府,幾乎所有同本妃有關聯的人,都被串到了一塊兒,把原本十分簡單的一樁綁架變得無比複雜,真是叫人傷透了腦筋”
“其實,奴婢倒覺得這件事可以不用想得那麼複雜啦不管幕後黑手是誰,反正太子和大夫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咱們防着點兒還有六王爺,咱們離得遠點兒不就可以了嗎”
“所以才說你單純啊”
慕容長歡莞爾一笑,擡手往琉璃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反問道。
“那如果還有一條蟄伏在暗處的毒蛇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在幽幽地看着你呢你不會覺得脊背發涼,毛骨悚然嗎而且說不定這條毒蛇,就在你的身邊”
“啊”
琉璃一驚,被慕容長歡的描述嚇得一陣心顫,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小姐你快別嚇奴婢了這這這太可怕了”
“放心吧不管他是誰,藏得有多深,本妃遲早將他拽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陰測測地算計本妃,害本妃吃了那麼多的苦頭”
聞言,瓔珞像是聽出了什麼言外之意,不由擡眸問嚮慕容長歡。
“王妃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算是吧,不過現在本妃掌握的信息還太少了,這件事你們曉得就好,不要傳出去,以免打草驚蛇。”
“唔”琉璃立刻捂住了嘴巴,悶聲道,“奴婢絕對守口如瓶”
“你啊別總是一驚一乍的,本妃就很滿意了”
笑着打趣了琉璃兩句,慕容長歡垂下眼瞼,眼底眸光爍爍,目光幽幽。
自從知道先前闖入九王府行刺司馬霽月,並將清風打成重傷的人是東方晏之後,慕容長歡就打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看誰都帶着一番審視,不敢太過相信。
之後不久,東方晏依照約定,派人送來了三個線索,讓她自己推斷是誰在背後謀劃這一切,同他做了交易,讓他藉着與九王爺親近的便利下手行刺
只可惜,東方晏也是隻狡猾的狐狸,同樣誰都不盡信,所以本着兩邊都不得罪的心思,將線索寫得朦朦朧朧的,如同霧裡看,叫人拼不出一個清晰的真相來。
但不管怎麼樣,那個指使東方晏刺殺司馬霽月的傢伙,都不可能是他的死對頭,也就是太子。
如此一來,最大的嫌疑人就只能是司馬鳳翎了
可是那個時候,司馬鳳翎還在外面找尋炎國公主的下落,尚未回城,一旦東方晏刺殺成功,最大的受益者無疑就是太子,而慕容長歡很清楚司馬鳳翎不是那種大度到甘心爲他人作嫁的傢伙,儘管不在皇城的他可以藉此理由洗脫嫌疑,但損人不利己的事兒,聰明人應該都不會幹
尋思間,屋外匆匆走進一名小廝,額頭冷汗淋漓,顫着聲音稟報道。
“啓稟王妃,六、六王爺求見”
一聽這話,琉璃第一個沉不住氣,當下就炸毛了
“什麼六王爺他怎麼還敢來九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