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好半天,慕容長歡才終於有勇氣下牀。
腿還是軟的,剛一觸到地上,差點直接跪下去
慕容長歡忙不迭地抱住了牀板,才倖免於難,沒有摔成吃。
卻還是忍不住忿忿不平地抱怨了一句。
“該死的司馬霽月真是混蛋大混蛋”
明明知道她是第一次,還那麼粗暴,一點兒都不知道“溫柔體貼”這四個字怎麼寫
也不想想她纔多大,就時時刻刻想着把她吃幹抹盡,猴急得連多等一天都不願意慕容長歡倒是奇了怪了,在遇上她之前,他那十幾年是怎麼過來的
更讓人鬱悶的是,她在這兒顫着雙腿,司馬霽月卻是神清氣爽、意氣奮發的,這簡直太不公平了好嗎
搖搖晃晃的,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幾步,慕容長歡才適應了許多,沒有那麼彆扭了其實要不是司馬霽月要她要得那麼狠,就算她是第一次,也不至於這麼誇張。
眼下這般情境,要是給別人看見了,不說旁人會對着她指指點點嗤之以鼻,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誇張得有些矯情了
可是身子真的很酸啊
腰痠背痛的,彷彿砍了一整晚的柴,趕了三天三夜的馬車,繞着整個皇城跑了十幾圈那酸爽的滋味兒,完全無法言述
好不容易挺直脊揹走到了桌子邊,慕容長歡背對着牀,端出平常的姿態,繼而清了清嗓子,喚了一聲。
“琉璃,你進來一下。”
琉璃早就侯在門外許久了,聽到她的叫喚立刻推門迎了進來,一擡眸就看到了滿地的狼藉,破碎的衣服一團一團扔在地上,七零八落的,彷彿在無聲地訴說着昨天的激情與火熱。
一眼之下,琉璃的臉頰立時就燒紅了三分。
卻是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只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
“小姐王爺他”
慕容長歡擺了擺手,制止了她的話,儘管她知道這種事兒不會只發生一次,以後肯定還會遇上,甚至很有可能會慢慢變成習慣,但至少現在她的臉皮還是有些薄。
“你把屋子收拾一下,然後去書房把文房四寶取來。”
聞言,琉璃不免有些好奇。
“小姐要筆墨做什麼”
“等下再同你說。”
“哦”
見着慕容長歡一臉傷腦筋的表情,琉璃沒敢多問,默默地走到牀邊把凌亂的衣服撿了起來,又將亂糟糟的牀單和被套逐一收拾妥當,才取了文房四寶過來放在桌上,碾好了墨水,將毛筆蘸了墨汁遞了過去。
“小姐,給。”
慕容長歡攤開一張白色的宣紙,接過毛筆在上面一筆一劃地寫了一串草藥的名字,看得出是一個藥方。
等她寫完了,琉璃方纔問了一句。
“小姐,這方子是給誰寫的呀”
慕容長歡放下筆,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只提起宣紙對着上面的墨跡吹了兩下,爾後遞到了她的面前,吩咐道。
“你拿這個方子去抓些藥,你自己一個人去,不要讓別人知道。”
聽她這麼說,琉璃雖然心有疑惑,卻也不好多問什麼,便就接過方子小心翼翼地摺好,應聲退了出去。
“是,奴婢現在就去辦。”
慕容長歡又道。
“去把瓔珞叫進來,本妃還有事情要交代給她。”
“是,小姐”
很快,琉璃匆匆走了出去,不過片刻,瓔珞就款步走進了屋子,不緊不慢地行至桌前,對着慕容長歡行了一個禮。
“奴婢見過王妃,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昨天在銀月賭坊遇上的那個少年,你去安排一下,暫時先將他安置在客棧裡,到時候本妃還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奴婢遵命。”
瓔珞應聲答下,即便領命而去。
“嗷嗚。”
前一腳瓔珞才走,後一腳狼王就躥了進來,大概是嗅到她這裡有吃的,一條舌頭哈得老長,看着就像是一隻蠢狗,哪裡還有狼的兇悍和霸氣
不過這樣也好,不至於會嚇到人,鬧得王府雞飛狗跳的。
慕容長歡隨手夾了一塊醬骨頭丟給了它,一邊吃一邊琢磨,該給它取個什麼名字比較好
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一直沒有想到一個稱心如意的。
眼下看到它對着一塊骨頭都能啃得那般歡實,慕容長歡不由靈光一閃,拊掌道
“有了就叫白吃吧長得又白又貪吃,這名字真是貼切本妃簡直太有才了,是不是,大白吃”
狼王似乎不太懂白癡的意思,聽到慕容長歡這樣叫,還很開心地搖着尾巴舔着舌頭,看得慕容長歡忍不住搖頭嘆了一口氣。
“還真是白癡啊”
正感嘆着,狼王忽然一抖長毛,驟而站直了身子,目光如炬,做出了戒備的神態。
見狀,慕容長歡不由微斂神色。
“怎麼了”
卻見狼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牀邊走過去,直至走近牀頭,方纔頓住步子,揚起爪子對着牀腳就是“啪”的一爪子,像是在暗示什麼。
慕容長歡微蹙眉心,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跟了過去,往牀底下來來回回地掃了一眼,道。
“什麼都沒有啊”
狼王便就鑽到了牀底下,拿着鼻子嗅來嗅去的,爾後從裡頭叼了一個東西出來,吐在了慕容長歡的面前。
慕容長歡垂眸睨了一眼,爾後神色微變。
那是一枚子彈。
子彈上染了血跡,已經乾涸了,但能看得出上面的血還很新鮮,應該是剛染上不久,這也就是說在她不在王府的時候,有人闖了進來,被人用火銃打傷了。
或者說,來人用火銃打傷了王府的護衛。
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不容小覷。
王府的守衛有多森嚴,慕容長歡是知道的,對方能闖過重重障礙進到這間屋子裡,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倘若對方還攜帶了火銃那樣的武器,實力就更加可怕了
而司馬霽月昨天之所以會大發雷霆,只怕也是跟這件事有所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