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看不就行了”
司馬霽月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聽起來有些生硬和陰鷙,便是連手上的勁道都加重了三分。
“原本就說了不要看,是你自己不聽勸,偏要三番四次地對本王下手,到頭來被嚇壞了又要怪本王,左右本王長得醜便是錯的,做什麼都不對了是嗎”
聽他這樣一說,慕容長歡的心頭頓時就涼了一截。
看來他是真的長成那樣,並沒有騙她。
所以被她那麼刺激了一句,免不得心生惱火,覺得自尊心受挫。
不過話又說回來,九王爺的心理素質未免也太好了,不僅能正視自己的缺陷,還能雲淡風輕地談論。
他這樣子的反應,反而顯得她目光短淺、見識淺薄了起來,耿耿於懷他的相貌,比他還要在意。
這麼想着,慕容長歡不禁有些慚愧。
哪怕她是外貌協會的骨灰級人物,但司馬霽月容貌被毀並不是他的錯,當年的火災於他而言已經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了,他能從那個陰影之中走出來已是非常的不容易,她若再執着於他的外貌,拿他臉上的傷疤說事,無異於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這種事兒怎麼想都挺缺德的,以後還是少提爲妙罷。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我還以爲,你的性子那麼自負、那麼倨傲,應該長得還挺好看的”
聽到這話,在慕容長歡看不見的身後,司馬霽月不自覺地揚起了眉梢,勾起了嘴角上的幾分弧度。
算她有眼力,腦子還不賴,能推斷出這樣的結論來。
只可惜,他的“花容月貌”暫時還不能讓她知道。
“沒什麼可接受不了的,”輕哼一聲,司馬霽月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熄了燈,什麼也看不見,長得好有什麼用體力好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慕容長歡被他說得老臉一紅,忍不住罵了一句。
“下流不跟你說了你放手我要穿衣服了”
司馬霽月眉眼兒彎彎,放開了她,看着她氣沖沖地走到屏風後,只覺得胸口處的一顆心都是滿滿的那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充實。
這一天,他等了很久。
終於被他等到了。
這個空曠冷寂的王府,他住了許多年,只有在這一天,才覺得是個歸宿,才覺得是個可以稱之爲“家”的地方。
此生能遇見這樣一個令他傾心的女子,且能娶到她爲妻,司馬霽月覺得這樣的日子,已經很讓人滿足了。
穿戴好衣物,慕容長歡喚了琉璃進來給她弄頭髮。
站在梳妝檯前,琉璃動作輕柔地幫她挽髮髻,因爲是第一次挽婦人的髮式,不是很熟悉,所以速度沒有以往那麼快。
一邊梳理長髮,琉璃一邊輕聲感嘆。
“小姐,從今天開始,你的髮髻要換一種樣式了呢不能再梳以前那種姑娘家的雙髻了”
聞言,慕容長歡跟着嘆了一聲。
“唉,我怎麼就這麼把自己給賣了還賣不到一分錢,仔細想一想,還真是虧”
就算司馬霽月沒動她,但在外人看來,只要是成了親,她就已經從少女變成了少婦十五歲的少婦,天啊嚕,這可是她上輩子想也不敢想的
慕容長歡說這話的時候,司馬霽月正坐在桌邊喝早茶,聞言鳳眸微斂,像是在思考什麼,片刻後,便就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差不多等慕容長歡梳好了頭,司馬霽月纔回來。
行至梳妝檯的一側,司馬霽月輕擡袖子,將一個盒子遞到了慕容長歡的面前,道。
“這個歸你了。”
慕容長歡微挑眉梢,垂眸看了一眼,沒有馬上接過去,對着某人遞來的東西,本能地有些防備。
“這是什麼”
司馬霽月扯了扯嘴角,沒有說破。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容長歡只好拿了過去,掂量着還有些沉,看那盒子是烏木打造的,很是樸素,並沒有任何花哨貴氣的裝飾,所以慕容長歡一開始並沒有多麼在意,隨手就打了開。
下一秒,在瞧見盒子裡的東西時,慕容長歡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幾乎有些不可置信,立刻擡頭回看想司馬霽月。
“這該不會是”
司馬霽月仍是不置可否,只剔着眉梢,勾了勾嘴角,還是那句話
“從現在開始,它是你的了。”
聽到這話,慕容長歡沒再多問,心下已經篤定了那個答案,霎時間興奮得簡直要飛了起來
九王爺果然是財大氣粗
太壕了
壕得她簡直快要愛上他了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她手裡的這個盒子裡頭,安安靜靜躺着的那把鑰匙十有**就是王府銀庫的鑰匙
此時此刻,慕容長歡才真正感覺到了自己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
不管司馬霽月將這把鑰匙交給她的目的是什麼,她都感激他,發自肺腑地感激他
因爲這把鑰匙給了她無以倫比的安全感和滿足感,在這個陌生的王府裡只要手握着這把鑰匙,她就再也不會覺得空虛寂寞冷了
瞅了眼慕容長歡眉飛色舞的表情,司馬霽月目露不屑,鄙夷道。
“你也就這點出息,晚上還打算爬牆嗎”
慕容長歡緊緊抱着盒子,立時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聲道。
“不爬了不爬了打斷狗腿都不爬了”
“還要找野男人嗎”
“不找了不找了都是野男人來找我的”
“嗯”
“啊不是找我我也不見”
“本王指的不是那兩個。”
“呃那你說的是誰”
“你說呢你心心念唸的,做夢都要抱着枕頭親”
不等司馬霽月把話說完,慕容長歡立刻揮手打斷了他,朝他擠眉弄眼地使了個眼色,飛快地制止道
“別亂說你對着我胡說八道也就算了,在琉璃面前胡謅,萬一她聽信了怎麼辦”
司馬霽月嗤了一聲,不以爲意。
“你以爲她沒見過你抱着枕頭狂親的蠢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