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是時候。
儘管司馬霽月善於險中求勝,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將慕容長歡置於危險之中。
這個女人的性情他太瞭解了
一旦告訴慕容長歡所有的內情,以她那種橫衝直撞、囂張跋扈的性子,勢必會插手進來,而絕不會乖乖地聽從他的吩咐,安安分分地袖手旁觀,置之不理。
倘若換做別的女人也就罷了,左右也沒那個能力插手,但偏偏慕容長歡就是有那個能耐她想做的事情,要是卯起勁兒來準備大幹一場,他也是攔不住的
所以這其中的隱情,他暫時還不能對她透露,不是不信任她,而是不想她以身涉險。
除非他確定她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否則一切免談。
她的安危就是他的底線,誰都不能碰觸,哪怕他自己也不能就算她嫌棄他“醜”,他也不會把真容展現給她看,更何況
司馬霽月還就不相信了,這個女人當真膚淺到只會以貌取人
除了那張臉,就完全看不見他所做的所有一切
第二天一早。
當慕容長歡睜開眼睛的時候,驟而瞥見一抹冷銳的寒光在眼前倏然劃過,充滿了蕭殺的氣息,嚇得她趕緊坐了起來,抱着被子往後縮到了牆角。
“你你拿着匕首幹什麼別亂來啊”
對上那兩道驚慌警惕的視線,司馬霽月勾了勾嘴角,扯起一抹鄙視的冷笑,俯身就靠了過來,一把抓住慕容長歡的手腕,將她整個人給硬生生地拔了出來。
“你的腦子被狗吃了嗎”
“啊什麼意思幹嘛罵我”
“本王要對你下手,還用等到這個時候”
“也對,”慕容長歡點點頭,聊表贊同,但擡眸看了眼那把冷光湛湛的匕首,還是覺得充滿了威脅,“可是一大清早的,你拿着一把匕首站在牀邊幹什麼”
聞言,司馬霽月嘴角的笑意忽然就變得曖昧莫名了起來,緩緩地又往她面前逼近了一些,繼而輕飄飄地從薄脣裡呵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你說呢昨天晚上,是你和本王的洞房花燭夜”
聽到這話,慕容長歡陡然反應了過來,立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好在身上嚴嚴實實地裹着衣服,沒有被某隻禽獸“趁人之危”。
見狀,司馬霽月冷眸輕爍,不屑地嗤了一聲。
“緊張什麼,你覺得本王會對一條不會動的鹹魚感興趣嗎”
被他識破心事,慕容長歡耳根微燙,立刻羞惱地瞪了他一眼,不滿道。
“你又罵我我好像沒得罪你什麼吧左右我也沒跑成,給你逮回來了你還想怎麼樣”
“沒得罪本王”司馬霽月繼續冷笑,目光逐漸變得陰森而危險,“你害得本王受了一整晚的罪,懷抱嬌妻卻欲求不得,佳人在側卻煎熬難耐這叫沒得罪本王嗯”
最後一個字音,被刻意咬重了三分,聽在慕容長歡的耳裡,雙頰“轟”的一下就燒了起來。
這個恬不知恥的男人,好話不會說幾句,下流的話倒是信手拈來,以前跟他不熟還以爲他是個禁慾派,接觸了之後才知道丫跟天底下所有男人都一樣,滿腦子都是禽獸想法
“我管你受沒受罪本小姐還沒說你趁機佔我便宜呢居然在本小姐失去意識的時候爬上了本小姐的牀你還是不是男人還要不要臉了”
“是男人才爬你的牀再說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睡一下你怎麼了”
“靠司馬霽月,你別太過分不是之前說好的嗎你不會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你要是再這樣,信不信我天天爬牆給你看”
司馬霽月剔眉輕笑,不以爲然。
“可是昨天晚上,你沒說你不願意啊你還死死地抱着本王,怎麼推都推不開,像蛇一樣纏在本王身上,差點沒把本王勒死”
“呸少給我胡說八道本小姐睡相好得很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
一聽這話,司馬霽月登時就樂了,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睡相好你呵呵。”
最後兩聲笑,諷刺意味十足,慕容長歡立時就心虛了,面上卻是不甘示弱,還要裝出惱羞成怒的模樣,一把掙開了他,罵罵咧咧地就要下牀。
“懶得理你你就隨口胡謅好了反正你說的話本小姐一個字都不會承認,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只是剛下了地,還沒走開兩步,就被司馬霽月拽回了手。
隨後二話不說,手起刀落,就在她的指尖上劃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只當是教訓她原本他是打算劃自己的,可誰讓她這麼不聽話
慕容長歡有些吃痛,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回過身怒目而視
“你”
便見司馬霽月放下匕首,掀開被子,捏着她的手指,往鋪在牀單上的一塊白布上,重重地按了一下
慕容長歡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火氣隨之消了下去,只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了一句。
“怎麼堂堂九王爺大婚,還會有人監督嗎”
看她疑惑,司馬霽月就隨口解釋了一聲。
“皇家的規矩,這塊布是要收給宮裡的人過目的不管怎麼說,你好歹是個王妃,有些事兒不能太隨便,知道了嗎”
慕容長歡撇了撇嘴角,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曉得司馬霽月這番作爲,是爲了提醒她,要她重視自己“王妃”的身份,就算他們在私底下“不合”,明面上也要好好表現正如司馬霽月所言,她是王妃,皇家的兒媳,不比尋常的妾侍,在外頭的一言一行都要端莊得體,因爲她的舉止不僅同九王爺息息相關,同時也代表着皇家的顏面
收回手,司馬霽月垂眸看了眼她指腹上的刀口,難得關心一句。
“很疼”
其實並沒有多疼,但慕容長歡還是不爽地睨了他一眼,冷哼道
“你自己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司馬霽月笑了笑,沒再說些什麼,擡手便捏着她的手指含了嘴裡,拿細滑的舌尖在傷口處掃了一道,繼而挑眉看向她,滿眼邪氣。
“現在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