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狼王循聲看了過去。;;;;;;;;;;;;;;;
卻見慕容長歡的手裡端着一面半人高的鏡子,此時此刻,正直勾勾地對着它,不偏不倚,將它的整個身子都倒映在了鏡面之內
一眼看過去,冷不丁地撞上了鏡子裡的那隻“狼”,當場嚇得狼王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大的驚嚇
只見鏡子裡的那隻“狼”,幾乎被剔光了身上所有的毛髮,只留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和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以及四條毛茸茸的狼腿
至於身上,像是被扒光了毛髮似的,光溜溜地裸着,看起來醜得簡直不忍直視
剎那間,狼王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它的狼眼都要瞎了有沒有
所以,下一秒,狼王飛快地做出了一個讓慕容長歡瞠目結舌的舉動
並不是撲上來咬她
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趴到了地上,把腦袋埋了下去,隨後擡起兩隻前爪,死死地捂住了眼睛,是的它當真就是捂住了眼睛
慕容長歡張了張嘴巴,啞口無言,只在心底暗暗感嘆
這隻狼果然很聰明,居然無師自通,學會了什麼叫自欺欺狼、掩耳盜鈴
簡直就是天賦異稟
勾起手指,拿指節輕輕叩了一下牀沿,慕容長歡得意地揚起眉梢,命令道。
“過來。”
狼王深埋着腦袋,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慕容長歡不爲所動,又敲了一下牀板,拔高了聲調,口吻之中似有不悅。
“不要讓本小姐說第二遍”
狼王動了下耳朵,猶豫了,但還是沒有要站起身的意思。
慕容長歡便又拔高了音量,一字一頓道。
“你到底過不過來”
狼王緩緩挪開了半隻爪子,拿眼角的餘光覷着她,偷偷地打量着她的神色。
卻見慕容長歡並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臉上仍然掛着笑,笑得不懷好意因爲她的手裡,突然間又多出了一整排的匕首
這一回,她沒再多費脣舌,只從鼻腔裡哼出了一個音節。
“嗯”
剎那間,只聽“嗖”的一聲,狼王如同離弦之箭,撒丫子就朝慕容長歡狂奔了過去,哈拉着舌頭圍着她轉來轉去,王的尊嚴也不要了,狼的節操也不要了,活脫脫就是一隻奴顏婢膝的狗腿子,畫風轉變得非常之迅速,叫人一下子難以聯想起它前一秒的威風和桀驁
慕容長歡遂滿意一笑,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嘆了口氣。
“早聽本小姐話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非要本小姐出手教訓你一頓,才知道什麼叫不見棺材不落淚,這下好了你身上的毛一天兩天也長不回來,要是就這樣出去,是不是太羞恥了一點”
“嗷嗚”
狼王低低地喚了一聲,那腦袋去頂慕容長歡的腿,蹭來蹭去的,小模樣兒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看得慕容長歡一陣心疼。
“好了好了,本小姐不會讓你丟人現眼的,這些天你就先在屋子裡呆着,哪兒都不要去,等過兩天本小姐讓琉璃給你做一身衣服,你穿上就好了唔,給你做一身制服裝,絕對比你以前還要帥”
狼王顯然是不知道慕容長歡在說什麼,但始終哈着長舌頭,殷勤而又諂媚地舔着她的臉,不敢再得罪她半分。
所以,當琉璃推開門進來的時候,除了被一地的白毛和飛刀驚了一驚之外,更是對狼王一夜之間的轉變表示不可置信
明明昨天夜裡見到它,還是集酷炫狂霸拽於一身的霸道總裁風,桀驁不馴,不可一世
結果一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中二癡漢的忠犬屬性,就差沒有哈腰點頭地給慕容長歡端茶倒水、捏肩捶背
誰能告訴她在她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上琉璃詫異的視線,慕容長歡便笑着同她簡單地解釋了兩句。
“對付兇狠蠻橫的傢伙,最直接、最粗暴的方法,就是比它更兇殘只有這樣,它纔會乖乖地聽你的話,因爲不聽話的下場會很悲慘”
聞言,琉璃看了眼被扒光了毛髮的某隻狼,不免生出了幾分同情。
“是挺悲慘的”
生怕琉璃誤會自己是仗勢欺狼,慕容長歡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本小姐這樣做,其實也是爲了它好昨天它在花雪樓出了大風頭,得罪了太子,若是不改個頭換個面,難保不會被盯上,如今它這副蠢哈哈的模樣,倒是不怎麼會招人懷疑。”
說着,慕容長歡還不忘拍了拍狼王的腦袋,邀功道。
“你看,本小姐對你多好啊處處爲你着想,你應該將本小姐的恩情銘記在心,以後記得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懂嗎”
狼王哈着舌頭只顧着傻笑。
它不懂,它什麼也不懂,它現在只想哭。
待琉璃收拾完屋子,慕容長歡便命她將手頭上能拿到的銀錢全都收集了起來,悉數兌換成了銀票,繼而收在一個錦盒裡頭。
“小姐,全部的銀票都在這裡了。”
“先放下罷。”
“是。”
琉璃依言放下,看了眼慕容長歡,欲言又止。
慕容長歡坐在梳妝檯前,手裡拿着一支簪子,瞧着瞧着,就走了神,怔怔地發呆。
琉璃認得那支簪子。
先前是她給小姐戴上的,後來小姐不小心在皇宮裡頭弄丟了,她正着急呢,又見小姐找了回來,說是落在了九王爺的手裡。
她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支簪子,一定和九王爺有關。
眼下小姐對着簪子發呆,大概就是在想九王爺了。
只是瞧着小姐這般神態,怕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兒,自從小姐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之後,整個人都變得爽朗活潑了許多昨天晚上的那種失魂落魄的模樣,還是她第一次見到。
正當琉璃暗自琢磨着,便見慕容長歡伸手打開了錦盒,將簪子一併放了進去,壓在了一沓銀票上面。
爾後端起來遞到了她的手裡,吩咐道。
“把這個盒子送去九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