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轉頭齊齊看了過去,好奇她要幹什麼。;;;;;;;;;;;;;
容九璃看了眼景陽侯,見他直挺挺地站在一旁,不動聲色,並沒有對慕容憶雪多加制止,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大女兒還是很看好的,並不擔心她會無理取鬧,橫生是非。
不緊不慢地行完大禮之後,慕容憶雪才緩緩擡起頭,脊背挺得筆直,不卑不亢,倒是有那麼幾分氣度。
“臣女慕容憶雪,見過陛下。”
聽得“慕容”二字,皇帝不由轉頭看了景陽侯一眼,見他沒有特別的反應,即便微微沉吟了片刻,回過頭來問嚮慕容憶雪。
“你有什麼事情嗎”
“陛下,臣女有一事相求,懇請陛下爲臣女的母親做主,查明事情真相,還母親一個公道。”
聞得此言,皇帝微斂神情,隱約間也嗅到了那麼一絲絲不尋常的味道。
今日的百花宴,本是他宴請羣臣,普天同慶的好日子,眼下被那突然飛出來的蜂窩鬧了這麼一出,不僅是景陽侯的面上掛不住,他這個當主君的也是顏面盡失,更何況侯府主母在大庭廣衆之下落得那般狼狽的下場,若是不把事情查清楚,捉個人治罪,他很難同景陽侯交代。
於情於理,這件事自然是要徹查一番,不過既然這侯府小姐主動站出來了,他也想聽聽她的說法。
“你想說什麼”
慕容憶雪到底是經過了精心的調教,就是面對九五至尊的皇帝也沒有露出任何膽怯的神色,言行舉止之間端莊得體,彬彬有禮,一下子又將侯府的顏面挽回了三分。
“回稟陛下,這蜂巢出現得奇怪,按理說,御花園日日有人打理,是不會有這種東西的,而且蜂巢落地的時候,連着向前滾了好幾遭,如若它只是從樹上掉下來的,一般而言不會往前滾得那麼遠更可疑的是,在場那麼多人,爲何那些毒蜂只往臣女的母親身上蜇這其中實在是蹊蹺得很。”
聽她這麼一說,衆人跟着小聲議論了起來,聞到了些許明刀暗箭的氣息。
見慕容憶雪神情鎮定,一句一句娓娓道來,言辭間有條有理,觀察細緻,皇帝不由微微頷首,露出了讚賞的神色。
“那按照你的說法,那蜂巢是從什麼地方飛出來的”
慕容憶雪轉過身,一手攏起袖子,一手輕輕擡起,筆直地指向容九璃適才攀爬的那片竹林,道。
“如果臣女沒有看錯,蜂巢應該是從那個方向砸過來的。”
“嗯。”
擡眸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皇帝眯了眯眸子,下令道。
“來人去那個竹林子裡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再派些人去檢查一番慕容夫人的衣物,三天之內,若是還沒抓到兇手,就自己上侯府請罪吧”
“是,陛下卑職領旨”
一名武將立刻帶着一隊人馬迅速跑了開。
看着他們氣勢洶洶地跑向那個竹林,琉璃不免有些心虛,暗暗地拉了一下容九璃的袖子。
“小姐,這這可怎麼辦啊”
“慌什麼就算他們把林子掘地三尺翻上幾遍,也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放心吧,你就當這事兒沒發生一樣,該幹嘛幹嘛”
“可是大小姐只怕不會善罷甘休啊”
“她啊你太高看她了,你真以爲她是想抓住兇手給大夫人報仇嗎別天真了,她不過是想借此機會在陛下面前露個臉,出個風頭要是她真有那樣的孝心,眼下大夫人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她早就哭着嚎着跟着一塊兒跑開了,哪裡還能坐得住”
聽容九璃這麼一解釋,琉璃才微微放鬆了神經,卻還是有些無可置信。
“如果真是這樣,那大小姐未免也太冷血了大夫人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她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親生的又怎麼樣有時候,就算是親生骨肉也比不上權勢來得重要,你以爲大夫人簡簡單單就能坐穩當家主母的位置嗎有什麼樣的孃親,就有什麼樣的女兒這並不稀奇。”
抿了抿嘴脣,琉璃終是無言以對,沒再說話。
“張德,你去一趟太醫院,代孤王吩咐下去,把宮中最好的藥材用上,務必要儘快治好慕容夫人的傷勢”
“老奴這就去”
侍奉在皇帝一側的太監總管聞言立刻奔向太醫院。
見狀,衆人立時住了嘴,收起了嘲笑諷刺的表情,不敢再對此事置喙半句因爲他們很清楚,陛下如此作爲,都是爲了安撫景陽侯,不想他面上難堪,倘若有人在這種時候說閒話,那無異於是在忤逆聖意
“臣女代母親謝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憶雪適時俯身行禮,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
如此一來,陛下對景陽侯的看重就有一半落到了她的身上。
外人說起來,便是慕容大小姐明察秋毫,爲母申冤,得到了陛下的賞識和垂憐,這下子風頭出了,才名有了,孝心也周全了,可謂是一箭三雕,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果然,在這之後,衆人議論得最多的反而不是侯府嫡母滿地打滾的狼狽場面,一個個都爭相趕上前來,對慕容憶雪滿口稱讚,大獻殷勤。
遠處,司馬玲瓏還沉浸在剛纔的蜂窩鬧劇中,滿臉得意地戳了一下司馬連晟的肩頭。
“你看,我就說吧她有後招”
看了眼被衆人簇擁在中間的慕容憶雪,司馬連晟卻是不以爲然。
“有後招又如何最後大出風頭的可是慕容大小姐,而不是她,只能說你的六小姐棋差一招,白白給人做了嫁衣啊”
“餵你”
這廂,見着慕容憶雪衆星捧月的場面,琉璃也是心有不甘,鬱郁不快。
“小姐,你看大小姐她”
扯了扯嘴角,容九璃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就讓她先得意一會兒吧,這事可沒那麼快結束,本小姐正好閒着無聊,有的是時間陪她們玩兒你看着吧,她現在笑得有多高興,到時候摔下來就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