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就不知道了……”
楊曉然倒也光棍,索性一推,道:“具體如何只有找到那位大賢才知道了。”
“那大賢姓甚名誰?也許日後我等也可出海去尋他。”
“姓鄭名和,字三保,號長春子……”
楊曉然滿嘴胡謅着,一頓亂套,頓時一個不畏艱險,歷經生死冒險家的形象就勾勒出來了。
那啥,說謊這種事往往都會越說越順溜,說到後來就連自己本人也覺得是真得了。比如某姑娘忽然也覺得老道變得高大上了起來,乃一位得道仙人。
給大唐人民科普完世界地理,又繼續大吹法螺,從古埃及說到古希臘,然後再是羅馬,歐羅巴(歐洲),順帶着還讓人找來紙,憑着記憶,大概地勾出了幾大洲的位置。
看着引以爲豪的漢家之地不過只佔據了那一小撮地兒,一羣好戰分子嗷嗷叫開了,恨不能立刻造出能遠航的大船,從此拳打大秦,馬踏歐羅巴,然後與澳洲,美洲的老鄉們順利會師,上演一場曠古爍今的傳奇。
夜色慢慢降臨,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各家姑娘和棒小夥都受到了愛情的召喚,荷爾蒙分泌激烈,莊子裡被掛出一個個紅燈籠,幽暗的夜色裡,點點紅光,看着格外浪漫。
寶林依舊還呆在房裡,看着楊曉然送給自己的蘋婆果發愁。
楊曉然不知寶林怎麼了,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看寶林那樣子也不像是病了,倒有些意志消沉的模樣。
心裡暗暗道:“哪個多嘴地給我抓住了,非揍他一頓不可。”
李承乾有些暗暗驚喜,寶林稱病不出,就意味着今天沒什麼人可以搶他的程家妹妹了。
莊子裡的姑娘都在玩擺針,驚呼聲不斷傳來,“呀,這個圖案有些像鴛鴦……”
針立在水面上化開的花紋,只要有些形似,就代表着自己的女紅已得到了上天的認可。楊曉然對於這種活動興趣不大,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乏味了。
索性領着李承乾去了打穀場,那裡的人們堆起了篝火,吃酒烤肉還不熱鬧。時不時地還有人出來高歌一曲,或者手誤舞蹈地跳上一段,端得是有趣。
關中的漢子們極爲血性,見李承乾也沒什麼架子,便熱情地邀請他一起喝酒。李承乾也不拒絕,似乎已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端着老大的酒碗大口大口地喝着,急得張鐸都快哭了。
楊曉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難怪幾個哥哥酒量這麼好,再看李承乾,這傢伙纔多大?喝酒就這般豪邁?就算現在的酒度數不高,可哪怕只有幾度,這麼喝法也會喝醉得啊!
幾個程家哥哥更是喝得興起,扯掉了上衣,露出膀子,惹得一羣來圍觀的姑娘大呼小叫,捂着臉,卻透過指縫偷偷瞄着程二哥的一身肌肉。
程二哥拿着大刀光着膀子耍得起勁,那邊李承乾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拿出自己的玉簫,吹奏着給程二哥伴奏。
難怪盛唐的文藝會發展到那樣的一個高度,感情李家人骨子裡都是愛好藝術得啊。
李淵的簫吹得也不錯呢!
楊曉然拿出自己的,把烤羊肉切成一片一片地,讓秋菊拿來辣椒粉,孜然,果然燒烤還是少不了辣椒和孜然得。就是孜然也忒貴了些,等自己的辣椒能大面積種植後,咱也要買到一貫錢一兩。
天然放養的羊,沒有吃任何的飼料,肥瘦正好,撒上辣椒與孜然再放火上回溫下,那味道叫一個贊!
吃着烤羊肉,看着二哥耍寶,聽着美的簫聲,天上繁星點點,這日子美滴沒法說了。
不過沒多久,楊曉然就感到鬱悶了。
程家幾個哥哥酒品太爛,吃多了酒開始發起了瘋,連帶着李承乾也一起瘋。
又哭又笑得,然後皇太子在衆目睽睽下居然也脫了上衣,露出一身白得晃眼的皮子,張開雙臂,與程家幾個哥哥肩並肩地跳起了大神。
一滴汗順着張鐸的腦門子流了下來,再看程家女郎,只見她捂着自己的臉連連搖頭。
張鐸又想哭了。
太丟人了,被縣主看見了……
“香兒……”
李承乾打着酒嗝,過來拉起楊曉然,道:“香兒,一起來跳舞。”
跳尼妹啊!
楊曉然恨不得給他一拳,一身酒味,薰死人啦!
還光着上身,一點都沒有程家二哥有料。
也對,一個小屁孩,還沒長成呢,哪能有什麼料?到是這皮膚可真夠白得,看着還挺光滑,在火光地照耀下翻着誘人的光澤。
也不知程家姑娘的思維飄哪去了,李承乾伸出手在她眼前晃着,帶着醉意道:“香兒,我會迴旋舞,我跳個給你看。”
“別!”
楊曉然一把拉住李承乾,那舞蹈難度太大,這傢伙又喝多了,萬一摔到了,自己可沒法向李二交待。
“太子哥哥,你喝多了,別跳了,我陪你走走,醒醒酒吧。”
“好,也好,哈哈!”
李承乾反手握住楊曉然的手,道:“走!”
“你把衣服穿上啊!”
張鐸趕忙撿起李承乾的衣服,道:“殿下,老奴伺候你穿衣。”
說着又擠眉弄眼地瞄着楊曉然道:“您可別嚇到縣君了。”
李承乾胡亂地點着頭,任由張鐸幫着自己穿上了最裡層的褻衣,然後就頗爲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這樣就行了,程家女郎又不是外人……”
說着一把抓起楊曉然的手,道:“香兒,你帶我走走去。孤好久都沒這麼開心了。”
“嗯!”
聽李承乾這麼說,楊曉然心裡莫名一軟。
可憐的孩子,平常被管得太緊了。
罷了,今天就讓他高興一點吧,帶他去溜達圈再送他回去睡覺。
朝着張鐸使了個眼色,張鐸心領神會,遠遠地跟在後頭。
楊曉然帶着李承乾朝河邊走去,話說這莊子裡也沒真正好玩的地方,唯有這河邊倒還有幾分詩情畫意的感覺,時有螢火蟲出現。
任由李承乾拉着自己的手,並肩慢慢走着。貓蛋想跟來,卻被寶珠抱住了脖子,只見寶珠在它的大腦袋上敲了下,道:“笨貓蛋,不要跟去打擾。”
“喵嗚?”
貓蛋顯然不能理解寶珠的行爲,但看在寶珠整日照顧自己的份上,貓蛋還是收回了腳,看了看楊曉然遠去的身影又嗚嗚叫了幾聲,這纔有些不情願地重新趴下,一雙眼珠子盯着皇太子殿下剛剛用過得那隻酒碗,忽然伸出舌頭舔了下,“喵喵?嗚嗚?!”
似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立刻拿大腦去拱寶珠,又看了看那酒碗,程二哥注意到這一幕,頓時樂了,“你這傢伙也好這口?”
莊子上的一羣大小爺們似發現了新大陸,對於這個溫順大貓,大家都喜歡着呢。一見貓蛋討酒喝,紛紛樂了,起鬨般地也給貓蛋倒了一碗,貓蛋“啪嗒,啪嗒”幾口就舔乾淨了,然後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程二哥。
“喲呵?你還喝上癮了啊?”程二哥笑得前僕後仰地,忙又給貓蛋滿上,這下可好,貓蛋從此多了一個**惡習,她愛上這種略帶酸甜味的東西了……
風一陣陣吹來,到底是入秋了,白日暑氣散盡,晚風帶來了陣陣清涼。被冷風一吹,李承乾酒也醒了不少,不過頭依然暈着,而整個人似乎還處在亢奮的狀態中。
“香兒,你看,螢火蟲,是螢火蟲……”
李承乾此刻纔像一個真正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的褻衣,撲閃着那些螢火蟲,好不容抓了一個,如獻寶般鬆開手給楊曉然看。
手一鬆開,螢火蟲便跑了,又一臉的遺憾。
楊曉然嘴角含笑,李承乾這樣子就順眼多了,不然跟個小老頭似得,身上還帶着股陰沉的氣息,太不讓人喜歡了。
“太子哥哥,你別去抓了,就讓螢火蟲這樣飛舞着不是更好看?”
楊曉然走到河邊不遠處地一棵大樹下,踮起腳,想把燈籠掛到最低的一根樹杈上去。可惜她太矮了,怎麼也夠不着。
李承乾伸出手,笑着道:“讓我來。”
楊曉然一陣鬱悶。
大家都十一歲,可李承乾卻比自己高了一個半頭。
按理說,自己也到了該竄個子的年紀了,起碼半個月前,她就感覺自己胸前脹鼓鼓地,有些疼,還有些癢。已經經歷過一次的她自然知道,這是包子要發育了。
看着程家幾個哥哥的身高,再看看便宜爹,某姑娘總幻想這輩子能長到個一米七,來個超級大長腿,那就美呆了。
可惜的是,就現在這速度來看,自己可能又要空歡喜一場了。
這身體遺傳了程咬金的神力可卻好像沒遺傳到他的個子,自己無論是長相,還是身高似乎都比較向裴氏。崔玉嬌明明只大自己兩歲,可卻也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現在自己連一米四都沒有,連這最矮的樹杈都夠不到,真是傷心啊!
李承乾把燈籠掛上了樹杈,照亮了一小方天地,拍了拍手道:“香兒,這下就亮堂多了。”
燈光下的小女孩被蒙上了一層朦朧,更顯得了幾分神秘之美,李承乾這一回頭,有些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