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也是留學派,在新澤西有很多的老朋友老同學。
今天就全當做是同學聚會了,他自然要炫耀一下自己最疼愛的長孫了。
當然,傅慕旋不算在內。
走進音樂廳,厲老果然被幾個年紀差不多的老人圍繞着,他們談吐都非常的儒雅,舉止優雅,一看就是上流社會的人。
而在那些人的身後還站着幾位年輕人,應該都是他們的孫子或者外孫,不停的當着老朋友的面,誇讚,吹噓着。
有些時候,還會成爲一種變相的相親。
就像現在,厲老在向一位老朋友介紹汪芷薇,不停地誇她溫柔體貼懂事,是做孫媳婦的好人選。
對方非常有禮貌的笑着,但是傅慕旋注意到旁邊那個年輕人的臉上卻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大概是汪芷薇的名聲太爛了,只要稍稍打聽都清楚。
傅慕旋有些心疼厲老,人前他誇汪芷薇,這些人指不定在背後怎麼笑話他被矇在鼓裡呢。
厲墨池的出現,依舊是焦點。
那些人聽到了躁動,都轉頭看過來。
厲老看見厲墨池,嚴肅的面容上立刻浮現溫和而得意的笑容。
等厲墨池走進,他笑眯眯的介紹道:“這是我孫子厲墨池,那位是他的女朋友傅慕旋。”
雖然厲老不喜歡傅慕旋,但是他這種人卻不願意在外人面前留下刻薄的印象,所以對傅慕旋還算是親和。
經他這麼一介紹,傅慕旋一下子備受矚目。
這些人立刻奉承起來,連連誇讚,厲墨池有眼光,厲老有福氣。
話雖然是假話,但是聽着舒心。
汪芷薇的臉上卻有些掛不住了,她的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卻難以掩蓋臉上的青色。
瞳孔深處帶着濃濃的恨意。
傅慕旋和這些人握手,交談,神色泰然從容,舉止優雅得體,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名媛。
汪芷薇嫉妒得發狂,卻也只能保持着微笑,在這裡應付着,不能離去。
離開會惹怒厲老,更會失去擠進上流社會的機會。
她可以不嫁厲墨池,但是這些金龜婿,她怎麼說也要釣上一個。
面對衆人的誇讚,明知道是恭維的話,傅慕旋多少也有些羞澀。
在此期間,厲墨池溫厚的手掌一直貼在她的後背上,給她足夠的支撐和依靠。
傅慕旋的心底有些小小的確幸,那一瞬間她覺得有他真好。
差不多比賽要開始了,衆人走進音樂廳裡面,按照排好的座位,依次坐下。
“爺爺,你在這裡先做着,我去準備了。”汪芷薇微笑着對厲老說道。
厲老點點頭,讓她快去準備。
汪芷薇含笑離去,走過傅慕旋身邊的時候,卻停下腳步,用非常無辜的眼睛看着她,“嫂子你能不能陪我,我有些緊張。”67.356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傅慕旋自然不好拒絕。
但是她並不怕汪芷薇這種人,她起身,跟着汪芷薇去後臺。
露西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汪芷薇看見露西跟來,眼底浮現一抹厲色,覺得她太礙事了。
露西在一旁吹了一聲口哨,似是而非道:“不安好心。”
汪芷薇不敢發作,只能維持着微笑,帶着她們往後臺走去。
看着她們跟着自己走,她的棕色的眼眸裡閃過一道陰毒。
傅慕旋知道汪芷薇不懷好意,但是她的臉上一直維持非常優雅平和的笑容。
來到後臺,眼前的景象是忙碌的。
汪芷薇走到自己的休息區,一個梳着非洲小髒辮的黑人姑娘正在等着她,等她走過去的時候,就將手裡的琴盒交給她,這才離去。
她將琴盒放到桌子上,打開拉鍊,一把一看就價格不菲的小提琴靜靜的躺在裡面。
她視若珍寶的拿出來,臉上洋溢着幸福,“這是表哥在我十八歲的時候送給我的。”
傅慕旋愣了一下,她今年二十一,十八歲正巧是三年前。
難怪她覺得這把小提琴如此的眼熟,當初還是她負責挑選的。
沒想到厲墨池是送給她,如果自己揭穿,不知道汪芷薇還會不會拿着這把小提琴去舞臺上演出。
“嗯,你喜歡就好。”傅慕旋目光別有深意。
汪芷薇只當她是吃醋了,冷冷一笑,對她道:“我忘了嫂子好像不會小提琴。”
傅慕旋脣畔含笑,她確實不會小提琴,那是因爲她覺得站着拉琴太累了,所以纔沒有學。
露西估計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自負的女人,她不屑的一哼,傅慕旋會大提琴和鋼琴,這些她是知道的。
真不知道汪芷薇有什麼好炫耀的。
汪芷薇第五個出場,前面已經進行到了第三個,後臺導演讓她立刻去做準備。
“好。”汪芷薇答應着後臺導演,然後對傅慕旋輕輕一笑,“我去了,拜託嫂子幫我照看一下這裡的東西。”
看着她趾高氣昂轉身欲走,傅慕旋卻叫住了她,“汪芷薇。”
汪芷薇頓下腳步,回首,“還有什麼事?”
“這把小提琴的內部有刻痕,那是處/女座星座的符號,當初是墨池託我買的。”傅慕旋淺淺一笑。
汪芷薇臉色頓時一白,小提琴內部確實有刻痕,也確實有處/女座的符號。
她原本以爲厲墨池知道自己是處/女座所以才刻上去的,卻沒有想到這把琴是傅慕旋親自挑選的。
那一刻,她覺得邁步的每一步都舉步維艱,甚至她不想登臺,不想去演奏。
傅慕旋微微勾起嘴角,目光精湛。
當初她以爲厲墨池是送給夏馨雅的,而夏馨雅的星座就是處/女座,她這才讓人刻了這個符號,沒想到誤打誤撞,今日居然成了傅慕旋刺激汪芷薇的利器。
那邊後臺導演一再催促汪芷薇,汪芷薇這才魂不守舍,匆匆忙忙的走了過去。
露西看着傅慕旋從容淡定的反敗爲勝,心中訝異,“真是服了你了。”
傅慕旋微笑頷首,一切都是美麗的誤會。
能夠解開這個誤會,她覺得心情還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