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
墨銜之要訂婚了。
左未未只覺得渾身發軟,從車上下來的那一瞬間,腦袋直往地上栽去。
“小心!”程子良眼疾手快,扶住她胳膊,“你沒事吧?家住幾樓,我送你。”
左未未不留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搖搖頭,“不用。謝謝你送我回來……”
說罷,跌跌撞撞的消失在樓道里。
……
回到墨家別院時,別墅門口整整齊齊的停放着兩輛車子,程子良冷冷一笑,將車鑰匙遞給迎上來的保姆。
“裡面的情況怎麼樣?”程子良漫不經心的問着,眼光卻玩味的掃了眼最邊上的那輛瑪莎拉蒂。
“事情驚動了大少爺和夫人,聽說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保姆跟在程子良身後,畢恭畢敬的回答着。
“哦?”
大哥大嫂都驚動了?
程子良幾乎能夠猜到,這件事情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可能要遇到多大的阻礙。
但是他不怕,因爲他有最大的籌碼。
遠遠地,客廳裡面說話的聲音就傳來出來。
是墨霓裳的聲音,“銜之,從小到大你說什麼我從來沒有阻攔過,但是唯獨這件事情,我不同意。”
“小姑,我帶白露回來,就沒有打算徵得你們任何人的同意,只是想要將我們倆的決定告訴你,我們準備結婚。”對於這件事情,墨銜之的態度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苦苦等了五年,甚至說比五年還要早,終於等回來自己想要的人,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就算若有人都不同意,只要她們兩廂情願,就都阻擋不了他的決定。
“結婚?”這個詞彙從墨銜之的嘴裡說出來,總覺得像是天大的笑話一般,還帶着某種諷刺,“銜之,我希望你跟我說這句話時,是深思熟慮過的結果。”
“是。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深思熟慮了五年才說出來的……”
程子良走進去,裡面的情況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
墨銜之將白露用心的保護在身後,跟面前的墨霓裳對峙着。而老爺子則正襟危坐,滿臉的嚴肅卻不說一句話,彷彿這件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見他回來,墨霓裳鄙夷的發出一聲冷哼,“二哥可真是關心侄子啊。家裡有一點風吹草動,你這個當二叔的比銜之的爹孃還上心,這麼快就回來看笑話了?”
對她的挖苦和諷刺根本沒放在心上,程子良寬容的笑笑,“幾年不見,小妹嘴上的功夫可是越來越厲害了,說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嘴上的功夫再厲害,哪比得上二哥出陰刀的功夫?背後捅人刀子捅的這麼熟能生巧,殺人於無形的手法,當真是讓我佩服啊!”
墨霓裳承認,如果不是今天見到了程子良,她幾乎都要忘記自己是個毒舌刻薄的女人了。
她從小跟程子良不對盤,大家也都看在眼裡。若不是程子良這個私生子的出現,他那歹毒的親孃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她或許不會這麼痛恨他,老爺子也正式因爲這個原因打心眼裡不喜歡這個孩子。
墨老爺子老來得女,這唯一的女兒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百般寵愛,備受大家的關注,所以,在墨家說話破有分量。
而她也不負身上所有的光環,仗着老爺子的溺愛,爲人處事瀟灑任性,從來就不是看人臉色行事的主。
程子良被她的話諷刺的勾不出來一個笑,哭喪着臉朝老爺子喊冤,“爸,你看小妹這話說的,我殺誰了,都是一家人,還這麼污衊我,這讓我以後出去可怎麼做人吶?”
說着,走到老爺子面前,在他旁邊坐下來。
墨霓裳眼疾手快,故意插在他們倆中間,得意的瞪一眼程子良,撒嬌似的挽住老爺子的胳膊,不停地晃着,“爸,女兒哪有?女兒只是打個比方而已,是他愛對號入座的習慣作祟。再說了,二哥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我哪兒敢污衊呀,您說是吧?”
被女兒這樣的動作搞得心情大好,墨衛國在女兒面前,再也拿不出來一毫的嚴肅,愛憐的在她的鼻頭上輕輕一刮,“家裡就你一個小霸王,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這會兒現別鬧了,銜之的事情要緊。”
“哦。”墨霓裳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都怪程子良,他一出現就激起了自己的壓倒欲,恨不能把他狠狠踩到腳底下才開心。
導致差點忘了今天的主角是侄子和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而那頭,墨銜之已經護着白露在沙發上坐下來,不停地附耳對她說着什麼,讓白露逐漸變得不再害怕緊張。
“白小姐,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墨霓裳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這個女人,語氣中頗有尋釁滋事的味道。
不知道爲什麼,這麼近距離的看着白露,她總覺得白露和未未倆人在某些方面,不是未未相似於白露,而是白露相似於左未未。並且,左未未這個女人比白露更加討喜。
最起碼她很真。
或許是被墨霓裳的話嚇到了,白露像是受驚的小白兔一樣,臉色蒼白的朝墨銜之的懷裡鑽去,可憐兮兮的看着墨霓裳。
好不容易安撫好她的情緒,忽然又被小姑攪亂,墨銜之心裡頗有些不滿。
“姑姑,這件事情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有什麼問題你直接來問我好了。別這樣嚇她,我擔心她會被你嚇壞。”
“嚇壞?”墨霓裳可笑的反問,“你女朋友是一個活生生地女人,怎麼可能就被我幾個問題嚇壞?難不成是她做賊心虛,不敢回答我的問題嗎?”
想她墨家最受寵的女人都沒有這麼的嬌弱,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鑽進自家侄子的懷裡,就要裝的這麼嬌滴滴的樣子,給誰看啊!
墨銜之再也忍不下去,拉開和白露之間的距離,霍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面色微惱的看着墨霓裳,“小姑,你怎麼質疑我都可以,但是我不允許你懷疑白露。她剛從醫院回來,身子還沒好透,我不希望她受到什麼大的刺激。我這輩子只有這一個最愛的女人,只要我想,只要她要,我就會傾其所有滿足她的願望。所以,現在我跟她的婚事,我自己會負責,不勞煩您大駕!”
從小到大,他都對這個小姑表現出了最崇高的尊敬,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然而,剛纔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賭氣似的,十足十的把墨霓裳諷刺了一番。
墨霓裳臉色一白,態度也十分堅決,“好啊,你想跟她結婚可以啊,但是,對於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這輩子都別想讓我承認她墨家媳婦的身份!”
第一次當着衆人的面,說白露是來歷不明的女人,墨銜之眼裡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剛想要解釋,白露自己就站了起來,唯唯諾諾的低着頭,“小、小姑,我不是來歷不明的女人。我是s市白卓奇的女兒。”
生怕她說這麼幾句話,受累似的,墨銜之趕緊將她心疼的攬在懷裡。
“白卓奇?”墨霓裳仔仔細細的圍着白露繞了一圈,將她打量一遍,“雖然跟s市的白家沒什麼往來,但你既然說是他的女兒,那肯定也是一個名媛淑女了。按理說應該什麼大場合都見過的女人,爲什麼在這種家庭聚會的小場合裡,會被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我擔心你們不答應我跟銜之在一起,所以太緊張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緊張歸緊張,這麼害怕我做什麼?”墨霓裳忽然出手抓住白露的手腕,嚇得她一聲驚叫。
這下徹底把墨銜之惹惱了。
“墨霓裳!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心疼的把白露保護在自己的懷裡,大手不停地撫着她的背,安撫她受驚的心,同時還用眼刀不停地朝墨霓裳剜去。
他承認,這是第一次沒有稱呼她小姑,而是直呼其名,並且還當着爺爺的面這樣稱呼,但是小姑剛纔真的是太過分了。她不知道白露的心到底有多脆弱嗎?
“怎麼了?大老遠就聽到你連名帶姓的喊,你想幹什麼?”
不等老爺子護女,就聽見一道渾厚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很快門外就進來一對中年夫婦,正是墨銜之遠在國外的父母。
電話裡聽說兒子要結婚,事關重大,倆人放下手頭的工作就趕緊趕了回來。
還沒走進家門口,就聽到兒子一聲高喝,還帶着怒氣,下了倆人一大跳。
“懷安和櫻子回來了?”一直緘默不語的墨衛國終於開了口,看着大兒子和兒媳婦雙雙出現,目光裡難掩欣慰。
“嗯,爸我們回來了。”一口水都沒顧得上喝,蘇櫻子看了眼兒子懷裡的女人,再看看面色不好的霓裳,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銜之,電話裡聽說你要跟這位姑娘結婚,你想好了嗎?”
“是的。”墨銜之看都沒看母親一眼,冷冷的回答。
“那你對她足夠了解嗎?”兒子的婚事非同兒戲,尤其是在墨氏這樣的家族世家,她不想讓別的女人重蹈自己的覆轍,一輩子過的就像喝白開水一樣,索然無味到想放棄。
“該瞭解的我會了解,既然你們都在,不如我就把話說的明白一點。白露是我最愛的女人,我相信她也是愛我的,所以,我要跟她結婚,不管你們同意不同意,我都要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