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感謝那個人女人,如果不是她鼠目寸光,她不會和陸銘煜相遇,也造就不了陸銘煜今天的功成名就。
呵,她鼠目寸光?當年的她離開陸銘煜完全是高瞻遠曙好不好。
蘇然心中暗道,一顆心像是經受煉獄般,生死不如。
她強忍着泛酸的眼睛,扯出一抹淺笑:“你很幸運。”
她笑的明媚:“我也這麼認爲,人常說二婚的男人是個寶,一點都不假,他真的很疼人。”
最後她支着下頜,微眯着眼,感慨道:“如果有機會我想見見他的前妻,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蘇然臉上的笑容一僵。
是日,陸銘煜回來看到蘇然和璟熙有說有笑的,倆人關係好的不得了,心情一下子不美好了。
不,確切的說自從蘇然來家裡,的心情就沒好過。
他以爲她幹幾天就會幹不下去,就像前幾次一樣,主動服軟求他,可這一次,完全在預料之外,她保姆做的還挺自在。
進門,將鑰匙放在鞋櫃上,裴璟熙聞聲笑盈盈的走過來,和他擁吻了下,而後從鞋櫃中拿出拖鞋,蹲下來給他換上。
陸銘煜大手一伸,阻止她的動作:“這種事情以後你不要做了。”
“爲什麼?”裴璟熙不明所以。以前可都是她做的。
陸銘煜捧着她柔若無骨的香肩,飽含柔情的黑眸深深的凝睇着她:“我心疼你。”
自從她回國,感覺陸銘煜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從來不會說甜言蜜語的他,現在卻時常掛在嘴邊,饒是她已經聽習慣了,可每次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
這樣的感覺很美好,很奇妙。
她眼波流轉,蔥白般的手指摳弄着他襯衣上第三顆釦子,有些許含羞帶怯:“可我覺得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陸銘煜情難自禁的去吻她的眼瞼,溫熱的氣息撲在她嬌媚的小臉上,瞬時如熟透的蜜桃般,粉粉的,甚是誘人。
“聽話,這種下人的工作以後都不要做了。”
話落,擡眸望向像木偶般站在餐桌邊,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們看的蘇然,劍眉一擰,聲音變得冷硬尖銳:“還杵在那裡做什麼?”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蘇然極力將眼睛睜大,好似這樣可以增加眼眶的容量,能讓淚水晚一點奪眶而出,緊抿的紅脣之下,上下牙牀咬的咯咯作響,身體因爲過於緊繃而微微顫慄。
她認爲自己已經做得夠好了,內心也練就的足夠強大,已經做到面對他們秀甜蜜而無動無衷,可是……卻怎麼也忍受不了他看她是像看奴隸的眼神,對她人格的羞辱,自尊的踐踏。
好幾次她都想一氣之下走人,然而都沒有,因爲她怕她走出去後立馬後悔,怕以後想見到他,和他‘朝夕相處’就成爲一種奢望。
裴璟熙轉過身去,看到蘇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以爲他們剛纔的談話她可能沒聽見,所以,微笑着吩咐:“蘇然,過來幫先生把拖鞋換上。”
從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天,沒人稱她蘇小姐或者蘇秘書,而是指名道姓的叫她,這都不算什麼。裴璟熙刻意叮囑她稱呼她太太,稱呼陸銘煜先生。
蘇然說:“是,太太。”
背過身去擱下手中餐具的同時,擡手不動聲色的用袖子吸去眼眶裡的淚水,像古代大戶人家的小丫鬟般,低眉順眼的走過去,蹲在陸銘煜的腳下。
陸銘煜垂着眼瞼,只能看到她的發旋,然後,感覺一雙冰涼的沒有溫度的手,捧住他的腳踝,不知爲何,這一瞬,他的心驀地抽痛了下,很輕,但卻無法忽視。
隨之,他按着她力道方向,擡起微微僵硬的腿,看着她給他脫下鞋子,把拖鞋套在腳上。
整個過程不知道她是什麼感覺,反正他覺得不適應極了。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和他們舉辦婚禮那天,蘇然因爲不聽他的話硬是穿了一天十釐米的高跟鞋,到賓客走了腳腫的連鞋子都脫不掉,最後他給她脫鞋了,給她洗腳,還做了足底按摩。
所以,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的結果,怨不得他,誰讓她摒棄他對她的愛。
如此一想,陸銘煜立即覺得心安理得了不少。
保姆房在樓梯的下方,說白了就是個儲物間,裡面支了張單人牀,角落裡放着些雜物。
晚上,等陸銘煜和裴璟熙上樓睡了,蘇然才能拿着睡衣和洗漱用品去一樓的衛生間洗漱。
這晚,左未未打來電話,向她訴說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蘇然年長未未幾歲,所以以着過來人的身份給她了一些建議,姐妹倆這一通電話整整煲了一個多小時。
掛斷電話,蘇然衝着黑掉的手機屏幕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事情都處理的一塌糊塗,還給人建議呢,真夠不自量力的。
一看時間,十二點多了,想着樓上的倆人早都睡了,所以她在房間裡直接裹了浴巾,拎着洗漱用品的籃子去外面的衛生間。
……
自從蘇然住進來,陸銘煜沒怎麼睡過一個好覺,這不他又睡不着了,聽着身邊人兒輕淺勻稱的呼吸,確定她睡着了,小心翼翼的拿開搭在自己腰上的胳膊下了牀。
他原是打算去書房抽菸的,出了房間本能的往樓下望了一眼,有昏黃的燈光。
她還沒睡?
也不知道在什麼的作祟下,鬼使神差的下了樓,她房間的門是開着的,陸銘煜走過去一看沒人。
這女人深更半夜的去哪了?
心裡正嘀咕着,背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循聲望去,只見蘇然裹着浴巾站在浴室門口,浴室裡的燈還沒有關掉,含着水汽的氤氳燈光從裡面傾瀉出來,彷彿給她的堅硬蒙了一層光暈,煙霧繚繞的畫面讓他聯想到90年代的古裝神話劇,好似仙女下凡,又似妖精化成人形的一幕。
被水汽蒸騰的泛着紅暈的嬌顏,白皙的頸項,雪藕削出般完美的香肩,兩條纖細的胳膊垂在身側,浴巾下面露出兩截纖長勻稱的腿,還有人字拖裡露出來的可愛園潤的腳趾……
雖然光線昏暗,可他還是將她迷人的乳勾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瀉在兇前溼噠噠的烏黑秀髮,髮梢聚集的水珠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膚上劃出一道道泛着光的水痕,最終沒入兇前的浴巾裡,惹人無限遐想。
陸銘煜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名詞——黑頭髮的小妖精。
她現在是波浪大卷,頭髮溼了以後變成直的,好在她沒有追隨流行去染髮,陸銘煜覺得此時的她和記憶中的沒什麼差別。
因爲他喜歡黑直髮,璟熙因此也留了一頭長髮,爲此沒少花功夫做保養,這種刻意加工出來的直髮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當然他不會殘忍的說出來,打擊璟熙的迎合他的心。
蘇然是被他嚇到了所以才怔怔的站在原地,等她反應過來,護住胸前風光的時候,陸銘煜早就看的光光淨淨。
某人欣賞完美人出浴圖,立馬不買賬了,劍眉一蹙,壓着嗓子低喝:“你當這裡你是家了?”
蘇然的臉頰紅的都能滴出血來:“我、我不知道你會下來。”
陸銘煜闊步走到她面前,凌厲的黑眸死死的鎖住她的臉龐:“我看你是時刻準備着……”溝引我。後面三個字,他沒有說出口。
蘇然明白他的意思,極口否認:“我沒有!”
“這裡沒外人,說吧,你答應來我家做保姆到底有什麼企圖?”陸銘煜問。
蘇然驚訝的瞠大水眸,這男人……還真是無語,竟然倒打一耙。
蘇然答:“我這不是聽從你的吩咐麼。”
“哼——”陸銘煜冷哼一聲,薄脣勾勒出一抹篾然:“你說這句話不覺得可笑嗎,你捫心自問,你什麼時候聽從過我的吩咐?按照我的意願做過事?”
“……”蘇然被堵得無話可說。
陸銘煜又問:“你不是已經勾搭上墨銜之了,怎麼還能屈尊到我家裡做保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墨銜之真的沒有什麼關係。”都這個時候了,蘇然還妄想着解釋清楚。
他猛然往前逼近,將蘇然鎖定在牆壁和他之間,一隻手撐在她頭頂上方。
後背貼着冷冰冰的牆壁,面前是他幽暗陰戾的視線,蘇然一個激靈,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呼吸紊亂,身軀顫慄。
他、他、他想幹什麼?
她不知道,但從他陰沉的臉,蘇然可以斷定,如此愛昧的姿勢,卻不會親吻她。
“我警告你,別耍什麼花樣,若是璟熙有個三長兩短,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他切齒道。
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臉上,不但沒有緩解身體的寒冷,反而讓她感到又冷了幾分。
“呵呵……”蘇然冷笑出聲,擡眸望了眼樓上他們的臥室:“你害怕她?”
其實她知道他那麼說證明他愛他的妻子,在乎他妻子,不想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她非常明白!但她就是想故意刺激刺激他。順便也刺激刺激自己,讓自己的頭腦清晰一點,徹底的認清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