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傷了右手,這一下葉修不得不親自下廚了。
準備工作什麼的他已經輕車熟路,就是實際操作還不行,雲帆就站在一旁指揮。
葉修繃着臉,也不說話,雲帆怎麼說他就怎麼做,一道魚香肉絲出盤,看着還不錯。
雲帆單手摟住葉修的腰,把整個身體都貼了上去,貼着葉修的脖子說:“寶貝兒,乾的不錯!”
葉修冷哼:“是乾的不錯!”麻利的洗好鍋,用力一扭身,沒有把雲帆甩開,雲帆就跟癩皮狗似的又纏了上來。
“寶貝兒,你又長高了。”雲帆左手在葉修腰上捏了捏:“肌肉越來越結實了。”
葉修把鍋架好,開火,一把扯開腰上的手:“幹什麼?找操呢?”
雲帆懶洋洋的靠在櫥櫃上,一點都不害臊,嘴裡假裝正經:“說話別那麼粗魯,小混蛋。”
葉修回頭瞥了他一眼,發現這個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他的美人兒表叔怎麼就變得這麼無恥了呢?
鍋熱了,倒油,一把蒜片熗鍋,葉修麻利的搞了一個熗空心菜,再弄一個紫菜蛋花湯,齊活。
飯有米飯,還另外熬了魚片粥,專門給雲帆準備的。
雲帆的胃其實可以吃米飯了,葉修還是不放心,硬要他先喝了半碗粥纔給吃米飯和菜。
伺候雲帆吃飽,葉修纔開始狼吞虎嚥。
其實他不是餓,之所以吃的這麼急,是因爲雲帆一直盯着他。
這人最近閒的蛋疼,也不看書了,整天盯着他,跟他沒話找話找說,目的就是求和唄!
葉修爲了不讓自己的嘴空着,就不停吃,很快就把雲帆吃剩下的剩菜剩飯掃進肚子裡,然後就是洗碗,拖地。
他在前面幹活,雲帆就跟在身後不時叫一聲“寶貝兒”,肉麻的不行。
拖完地,林成來了。
林成現在很少過來,不過葉修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本來工作就忙,加上雲帆受傷,他一顆心也沒辦法多用。
並且林成現在是真的在拼命學習,那勁頭跟準備高考沒有差別。
林成帶了他媽做的醬菜,看見雲帆表現的也還自然。
雲帆覺得時間真是個奇怪的東西,他剛到葉家的時候,葉修,林成,孫健,三個明顯都還是小孩子,整天沒心沒肺的,這才過了幾年,葉修和林成都長成大人了,越來越成熟,彷彿已經可以單手撐起一片天。
好像就在昨天,三個半大小子還偷偷躲在房間看毛片,被人當場抓了現行,葉修那時的表現可真是稚嫩的可愛。
雲帆想的出神,嘴角不由就高高的勾起來。
林成見他一身乳白的套頭衛衣,一貫的溫和安靜,整個人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狀態,就算脖子上還吊着一隻包成饅頭似的手,也讓人無法忽略他身上那種隨遇而安的恬靜和對現狀的安逸滿足。
這樣的雲帆真是讓人不忍心去強迫,林成知道穆非是愛慘了雲帆,他想,穆非肯定也跟他一樣不忍心去破壞雲帆和葉修,他們的世界只能讓外人欽羨,生不起一點點掠奪的意思。
“雲帆,你在笑什麼?”林成感興趣的問,視線落在雲帆臉上,外人也察覺不到其中的留戀。
雲帆調整了一下姿勢,笑的更開心了:“我想起你們以前的事,你,孫健,王琳琳,孫健挺有趣的,不知道他在隊伍上混的怎麼樣。”
孫健是那樣一個貨,跟任何人都能稱兄道弟,讀書不行,理所當然的不及格,理所當然的在班上拖後腿,從不以此爲恥。
他是適合部隊的,據說已經當上了班長,很得領導重視。
林成笑着說:“我就是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的,孫健過兩天就回來,休假,會在家呆一週。”
“操!”葉修沒繃住,樂了:“他媽的他還知道回來啊,得好好修理修理那混蛋。”
雲帆趁機說:“部隊上有規定的,人家也是身不由己。”
葉修剛剛笑開的俊臉就跟安了開關似的,雲帆一開口他就立刻收了,末了酸溜溜的瞥了雲帆一眼:“是啊,你對部隊上的事兒最清楚不過。”
雲帆假裝沒聽懂,還故意說:“是,部隊上的事我還是知道一二的。”小樣兒,親爹和親叔都當過兵,他能不清楚麼,穆非另算,就讓你小子吃醋。
葉修纔不醋,酸過就不酸了,拉着林成又把孫健編排一頓,等着那小子回來遭殃。
林成也看出雲帆和葉修正在鬧彆扭,他想了想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覺得挺有趣,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臨走之前勾着葉修的肩膀,說:“你差不多就行了,雲帆脾氣好,你不要逮着機會就欺負人家。”
“我欺負他?”葉修踢了林成一腳:“你知道個屁,滾吧!”
從此葉修就成了雲帆的專職司機,每天上午送雲帆去醫院換藥,然後順路送他去公司晃一圈,交代萬勇一些事兒,需要他籤的文件籤一下,跟祁然開個小會,晃完了就回家。
葉修任勞任怨的,把雲帆伺候的舒舒服服,就是晚上上了牀,該辦的事兒也一絲不苟的辦,兩人滾做一天,脫精光,折騰着快活一番,射得淋淋盡致。
但是葉修還是不給雲帆好臉色,愛答不理的,被雲帆撩撥的煩了,扯過人就是一通熱吻,如果吻還不夠,好吧,上牀,操不死你。
狼崽子身高在長,下面那玩意兒也在長,硬起來就跟棒槌似的,被他狠幹一通,雲帆往往就只有喘氣的份兒了。
明明他自己也是龍生虎猛的一個男人,因爲右手不給力,這個時候在牀上就落了下風,只能動動嘴皮子,被葉修幹狠了,也會虛弱的哼哼,身子骨都軟了。
這樣的日子看似不和諧,其實也和諧。
雲帆拉下臉求和,什麼肉麻不要臉的話都敢說了,但是葉修的迴應就一個字,幹,幹完接着高冷,氣得雲帆真想一腳把這混蛋踢下牀。
結果就是,雲帆沒能求和,反而把自己弄得每天都腰痠背痛,尼瑪,真是□□狠了,看見葉修就煩,躍躍欲試想去上班。
葉修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心裡冷哼一聲,要上班?看來你是精力太好啊,好吧,乾死你。
第二天一早,葉修找出雲帆的西裝領帶,居高臨下的看着牀上哼哼着不想起牀的某人,說:“不是要上班嗎?趕緊起來!”
雲帆那腰昨晚被葉修擰成了麻花,一雙腿更是合都合不攏,別說上班,讓他下牀都困難。
“小混蛋!”雲帆無力的翻個白眼,轉過身繼續睡。
葉修把西裝重新掛起來,擡腿上牀,把雲帆撈進懷裡,給他揉腰捏腿。雲帆躺在這個越來越厚實的懷抱裡,心裡暖洋洋的。
穆可凡又出門了,穆非親自給他當助理。
這下穆可凡和穆非一起火了,穆二少弟控的名聲搞得家喻戶曉,無數的男女望着網頁上的照片捧心:
“啊啊啊,二少,嫁給我吧,人家要跟你一起寵三少。”
“我操,這個世界不要太美好,讓我這個單身狗如何不淫|蕩?”
“今天沒人日狗了,大家都在yy二少。”
“三少乖乖喂,有你在咱二少這輩子還能找二嫂麼?”
“擦,找什麼二嫂,沒看二少明晃晃一總攻麼?二少,人家好愛好愛你哦,我叫小心心,性別男,屬性萌萌噠一小受,求麼麼,求蹂|躪,嗯嗯嗯……”
“我擦,樓上的男人好騷!”
“樓上的男人好騷+1!”
“+1”
……
網上流傳的照片是穆非幫穆可凡打傘,兄弟兩並肩走,一個高大帥氣霸氣逼人,一個精緻漂亮親和力超強,標題就是“弟控總裁穆二少化身三少跟班,打傘拎包樣樣來。”
穆可凡抱着平板翻到最後,自己笑抽了。
“哥,你現在比我都火啊!”
穆非換了一套衣服,正在打領帶,聞言只是動了一下眉頭。
他又不是真的助理,堂堂一個大總裁,肯定不會像葉修那般還故意躲避鏡頭。
穆可凡接着說:“這樣更好,等於免費給咱們電影打廣告了,還有人呼籲你也參演呢。”
穆非打好領帶,過去在穆可凡頭上揉了揉:“我有個飯局,你自己乖乖休息,大兵就在外面,千萬別出門。”
穆可凡翻個白眼,同時抗議:“哥,我都快二十二了,你能用正常的眼光瞅瞅我麼?”說完起身拍拍穆非的肩膀:“哥,據說成都的男孩兒皮膚特好,今晚就別浪費了,不要老是把勁兒往我身上使,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穆非:“……”俊臉一冷,扭頭走了。
“嘖嘖,難道我哥不是還愛着雲帆,而是愛上他的右手了?”穆可凡摸摸下巴,掏出了手機。
與穆非今晚有約的人他認識,叫王博,是穆非以前一個鐵哥們,特鐵,鐵到什麼程度?就是穆非彎的那年,那貨也彎了,愛上了他們班的小班長。
小班長當年是一個戴着眼鏡、神情有點呆滯、特別卡哇伊的小美人。
王博比穆非幸福,幾年過去了,小美人變成了大美人,他硬是把人給掰彎了,睡了,現在成了他的美人。
美人後來到成都工作,王博爲了他的愛情一路追過來,最終修成正果。
穆可凡給王博打了電話,然後哼着小曲兒去浴室洗澡做面膜。
穆非和王博約在一家gay吧,穆非本來對自己的性取向滿不在乎,但是他剛上了頭條,前段時間跟雲帆、祁然的三角戀也炒的沸沸揚揚,這形象就不得不注意了,在大軍的陪同下,他偷偷進了gay吧。
王博早就等着了,叫了四個漂亮的男孩子作陪。
穆非進去看見他那排場就是一皺眉:“怎麼沒見班長?”
王博滿不在乎一擺手:“叫他幹什麼,咱們哥兩聚聚。”
“讓他們都出去。”穆非一屁股坐下,看也不看那些男孩兒。
王博朝一個男孩兒點了一下頭,那男孩兒立刻撲到穆非身邊,一把就抱住了穆非的腰,另一個也知情識趣的過來,端起酒就敬。
穆非沒想到他們會來這一手,剛準備把人推開,先前那男孩兒已經手腳麻利的把他皮帶解了,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蛇一般鑽了進去,一把就攥住了他□□那個軟趴趴的傢伙。
穆非倒是不動聲色,狠狠瞪着王博:“我是來跟你喝酒說話的,你搞這些幹什麼?”
王博把他身邊的兩個男孩兒推開,趕蒼蠅似的讓人離他遠一點,說:“我這不是體諒你嗎,你又沒家沒口的,怕什麼?”
這裡面的男孩兒都是出來賣的,那手上的活兒相當絕,就算直男都扛不住。
穆非也沒抗住,這麼多年他心裡一直裝着一個雲帆,對別人根本就沒那個心思。
不過他沒有立刻推開那男孩兒,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那褲襠裡的小怪物在男孩兒的手裡甦醒了,相當精神。
這個結果簡直讓穆非有點心灰意冷,他沒有爲非作歹過,也沒有跟他們以前大院裡那夥傢伙胡鬧過,事實上,從潔身自好這一點來講,穆非算是他們那夥當中的異類。
不過另一方面,穆非又有點開心,這說明他能對着別人硬,不是非雲帆不可。
任由男孩兒擼了幾把,穆非忍無可忍的還是把人一把推開了,然後藉着勁兒,自己把自己那點東西擼了出來。
心裡那道坎沒邁過去,他還是沒辦法。
王博搖搖頭:“你這是何必呢?”
穆非也知道自己很沒勁,也不說話,一聲不響的穿好褲子,擦手,端起酒就猛灌。
王博心說,三兒啊,是你哥自己不爭氣,絕對不是咱辦事不利。
好一會兒,穆非才長長吐出一口氣:“我盡力了,除了他,不想碰別人。”連小奇都不想碰。
小奇已經被他趕走了,放那麼一個人在家裡,不僅噁心雲帆和葉修,連他自己都被噁心了。
王博把人統統趕走,他也是爲愛情要死要活過的,所以穆非的心情他懂,兩人勾肩搭背的喝了兩個小時,最後都有點迷糊。
穆非剛跨出包廂的門,迎面撞上一個熟人,祁然。
祁然是一個人,似乎也喝過了,臉色微紅。
“穆總?”
穆非鼻子裡答應道:“真巧!”
王博見穆非遇到熟人,這個熟人對他來說半生不熟,大家彼此認識了一下,然後他就先走了,回家摟着老婆睡覺去。
穆非不想搭理祁然,不過他鄉遇故知,並且這個故知跟他一樣是個倒黴蛋,破天荒的,穆非覺得祁然終於有點順眼了。
他有這個想法,沒想到祁然也有這個想法。
其實祁然早就看穆非順眼了,因爲穆非貌似比他更倒黴更鬱悶。
“穆總,還不到午夜呢,要不,咱們再找個地方喝一杯?”
穆非搖搖頭:“不喝了,沒意思!”
祁然苦澀的笑笑:“這邊的項目本來是雲帆在跟,他受傷,我只有替他跑一趟。”
穆非說:“巧了,我也給葉修放了假。”
所以說現在的狀況是,人家兩口子現在說不定親親熱熱摟着睡覺,他們兩個傻逼千里之外借酒澆愁?
祁然想了想,突然覺得他比穆非更苦逼,穆非好歹還有個回憶時不時拿出來緬懷一下,他有什麼?
他連跟雲帆表白的勇氣都沒有,不,不止沒有勇氣,連機會都沒有。
想到他那個“銀|行”,祁然突然就想跟穆非打一架。
祁然笑的洋洋得意:“穆總,我知道一個好地方,你去不去?”
穆非最煩的就是祁然皮笑肉不笑的死樣子,不過這會兒他不煩,興致還很高:“去!”
結果祁然就把穆非帶到了一家跆拳道館,他一個電話過去,等他們到的時候道館已經開門恭候了。
穆非明白了祁然的意思,立刻精神抖擻起來。
他脫了西裝外套,扯了領帶,一股腦丟給大軍。
祁然也沒有換衣服,慢條斯理的脫西裝。
穆非突然就想到了在香港船上看到的那個景象,也許是在酒精的促使下,平日裡絕對不會出口的調笑竟然就那麼出口了。
“祁總的身材挺好的,不如都脫了吧!”穆非說,說完他自己明顯一愣。
祁然也想起自己曾經在這個男人面前無比丟人過,這時就冷笑一聲:“哼,穆總說笑了,咱們開始吧!”
話音一落,兩人就同時出手了。
兩個男人--兩個平日裡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的優質男人,半夜三更不睡覺,喝完酒又撒酒瘋,很快就跟兩頭野獸似的扭打在一起。
是真的打,絕對不是愛撫。
不過兩人都同時存了一點理智,拳腳沒有朝對方的臉和致命處去,儘管如此,那砸在身上的沉悶聲在這空蕩的道館中顯得格外刺耳,叫人牙齒髮寒。
大軍面無表情的在一旁看着,其實心裡特別震驚,因爲他還從沒見穆非跟人打架是在地上滾來滾去的。
穆非向來出手狠辣,踹人跟踹木樁子似的。在大軍看來,與其說他跟祁然是在打架,還不如說他們在“相親相愛”。
當然,不是那個相親相愛,穆非和祁然絕對是在打架,要是普通人聽見那動靜肯定會嚇得報警,但是大軍沒感覺,他覺得他們營長應該把祁然那小子揍成豬頭,還是輕輕鬆鬆的根本不用費勁兒,而不是兩人滾到一起,跟玩兒似的。
這一架打了半個小時,兩人最後分開的時候都出了一身大汗,喝下去的酒水從毛孔順着汗水排出體外,兩人這會兒別提有多精神。
雖然他們的行爲在大軍眼裡是“滾來滾去的玩兒”,不過確實是打架,身上不同程度捱了揍,停下來才感覺到疼。
兩人也沒脫鞋,穆非那件雪白的襯衣上好幾個腳印,跆拳道腿上的功夫了得,他是被祁然踹狠了。
祁然也沒討着好,有好幾次穆非差點摔斷他的骨頭,那過肩摔叫一個漂亮,根本就不帶花,“嘭”就是一下,乾脆利落,把人摔得七葷八素的。
兩人打爽了,祁然知道穆非手下留情,人家學的都是必殺技,跟他在道館裡學出來的東西不能相提並論。
“多謝穆總饒我一命。”祁然仰面躺着,身上的骨頭還沒緩過勁來,不想動。
穆非已經坐起來,也不說話,點燃了一根菸。
祁然突然沒頭沒腦的說:“我跟你打什麼勁,要打也是找葉修打。”
穆非笑了一下,因爲他知道葉修肯定不經揍,三個葉修都不是祁然的對手。
聽見穆非笑,祁然也跟着笑,然後兩人又像瘋子似的放聲大笑。
笑夠了,祁然說:“你也別不知足了,至少雲帆曾經愛過你,我呢?其實我第一次看見雲帆的照片就喜歡他了,可是喜歡有什麼用?我那個時候沒有精力沒有時間去愛人,等我有精力有時間了,才發現雲帆早就是葉修的了,接着又跳出來一個你,我連表白的機會都沒有,不敢自討沒趣。二少,其實我比你更慫。”
“這不是慫!”穆非說。
“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穆非轉頭看着祁然:“你慫?你蟄伏那麼幾年,殺了穆乘風一個措手不及,你慫?如果你把對付穆乘風的手段用在雲帆身上,他也就是你的了,但是你沒有!”
祁然想了想,說:“你還不是一樣?穆二少辦事雷厲風行,如果你真要搶,葉修會是你對手?”
兩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笑完了,心裡其實空落落的,不管怎麼樣,在雲帆這裡,他們失敗了,失敗就是失敗,沒有那麼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