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姚也在和飛羽發短信,聞言愣了下,擡眼,發現蘇烙誠的臉上寫着“已拿定主意”五個大字。
這五個字換個意思理解那就是我們去約會。
慕容姚瞬間會意,低下頭抿嘴笑笑。
眼前這個男人專注約會的表情實在很喜感!
“我們單獨吃,那錦妍和錦羨怎麼辦?”藏好心裡的想法,她提出一個正常向的問題,側面答應約會邀請。
蘇烙誠:“安年現在從公司過來,讓他照顧兩個小的就好。”
慕容姚聽了他的安排,點點頭,“學長很有責任感。”
這哪兒是大哥二哥啊,根本就是貼身又貼心的保姆。
“應該的。”身爲蘇家的長男,他本人頗有自覺。
不過想到以後每週都會回T市,只怕兩個小的會越來越黏他,確實該出一個妥善的對策。
安年已經在逐步接手公司的事務,今天只能算勉強帶班。
蘇烙誠正兒八經的做着思緒,然後就發現慕容姚正用探究的目光注視着自己。
這樣的探究不加掩飾,不從他身上挖掘出點兒什麼,不輕易罷休。
“有疑問?”
“學長答應了安年什麼條件?”
蘇烙誠默了一瞬,眉眼間泛出饒有興致的光彩,與她假意計較道:“你從哪裡判斷出我用某個條件說動安年?”
蘇安年是蘇氏的接班人不假,可也是龍鳳胎的哥哥,父母不在,自然有義務照顧弟弟妹妹。
這是蘇烙誠的立足點。
“你沒發現嗎?”慕容姚望着他,認真分析道:“你用反問迴避我的問題,通常時候,不管我問你什麼,你都會用最簡潔的語句直接回答我。”
迴避是最有利的證明。
蘇烙誠對他們的相處模式確實沒有特別留意,只要彼此都舒服融洽,那就是好的……不想因此被抓出破綻。
聽着她的解釋,再一回想,發現真就是這樣。
幾番回味罷了,他忽然欣慰,“看來你比我想象中更瞭解我。”
慕容姚臉架不住這個人一本正經的調侃,只好轉移話題,“那到底是什麼條件?”
蘇烙誠還是反問:“你覺得呢?”
她敏銳得像只正耳聽八方的貓,“學長這次的反問是小心規避,而非習慣使然。”
即是說: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們兄弟兩達成一致的交換條件。
蘇公子對自己的女朋友刮目相看了。
“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稍適,蘇烙誠道:“我答應安年,以後公司的事,無論鉅細,都無條件站在他那一邊支持他。”
慕容姚表情變得疑惑,“學長不是學醫了嗎。”
蘇烙誠笑笑,輕描淡寫的語氣,“有些責任原本該由我來承擔。”
……比如繼承家業。
她以爲他選擇了自己的職業和所要行的人生道路,就能夠心無旁騖的走下去,卻忽略了他是蘇家長子的事實。
假如家族需要他,他定義無反顧。
也只能義無反顧。
慕容姚將事實略作消化,感慨道:“難怪學長在國外還讀了MBA……”
這是昨天來T市路上,文大夫爆的料。
“財團的事,我幾乎不管,只要瞭解運作情況和重要生意項目就好。”所以蘇烙誠也只是出國留學的時候順帶拿了個工商管理碩士學位而已。
而已?
慕容姚感受到來自學霸的碾壓……
她還是想不明白,“如果只是這樣,安年爲什麼要和學長達成那種條件。”
談及財團的種種問題,兄弟血緣的情誼似乎就那麼重要了。
她隱隱有預感,自己對眼前的男人的一切,想得到底還是太簡單。
見她有興趣瞭解,而蘇烙誠認爲兩個人已經開始交往,這些事早晚得讓她清楚,便耐心解釋起來。
“你也看到我們家的構成了,爸媽有四個子女,單說家業繼承問題,將來對財團的掌控權至關重要。錦妍錦羨還小,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只要快樂的成長就好,談將來還早。安年是公認的順位繼承人,一直以此身份在公衆前露面,不管是父親母親還是他自己,都是這樣堅信的。故而算下來,我是次位繼承人,但我又是他的大哥,基於這種的特殊情況,多少會對他造成一定的影響。”
慕容姚心裡咯噔了一下,“什麼影響?”
蘇烙誠英俊的面龐波瀾不驚,看似與平時說話沒有不同,但她感覺得到,在說及家族繼承的問題時,他比尋常時候嚴肅。
“對財團繼承的安全感。”他一言蔽之。
慕容姚:“……”
蘇烙誠:“安年從出生開始就被當做家族繼承人培養,他不像我得到了選擇的機會。在成長過程中,他已經潛移默化的將繼承家業當做自己的使命,如果他失去這種使命,等同於失去存在的意義,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爲的。”
對此,身爲蘇安年的大哥,蘇烙誠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徹。
雖然他反抗過。
叛逆期大爆發,甚至分文不帶離家做了浪人。
可當蘇熠晨派保鏢將他帶回,他的選擇是順從。
他心有不甘,卻又無法違背生來就揹負的使命。
沒人會懷疑蘇安年對蘇氏帝國的重要性。
只是事無絕對。
一場意外,一次不可挽回的錯失,都有可能讓他失去一切,那麼接替他的第一人選,將會是他的大哥。
到那個時候,蘇安年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在財團繼承的問題上,我永遠是他最大的威脅。”蘇烙誠很遺憾的說。
“學長有沒有和他好好談過呢?”
慕容姚覺得,任何事情都有可以談的餘地。
總要試一下。
畢竟他們是親兄弟。
“嘗試過,也用了很多種辦法,委婉的,直接的……”蘇烙誠不瞞她,“但都失敗了。”
本該繼承家業的大哥有了別的選擇,因此,弟弟纔得到機會,無論大哥怎麼對弟弟說“你放心,我不會回來跟你搶”,好不容易得到並一直爲之努力的弟弟怎麼可能真正放下心來……
默了會兒,慕容姚十指交錯,貓似的把雙臂向前伸展,說:“學長髮現不能用言語和行動消除安年的顧慮,索性把威脅化作壓力,督促他前進,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