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中原小山村已經被春風喚醒,遠處已經一片綠意的和緩山坡,近處清澈的潺潺流水,村子外牧羊老漢看守下興奮地吃着新草的羊羣,在和暖的春日陽光下,顯出一派寧靜而悠遠的美好。^//^
像往年一樣,許多年輕人年後就再次揮別家人踏上了外出打工之路。
與往年不同,有一些年輕人厭倦了漂泊,迫於在外打工的不易,選擇了留在家裡,享受更多親情溫暖的同時,思謀着致富之路。
顧爽和顧彬的車開進村裡,也感受到了這其中的細微不同。雖然留下的依然是少數,但已經不像往年這時節回家那樣滿眼看到的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從進村,他們至少已經看到了好幾個時值壯年的村民。其中,顧爽大伯家的大哥和二伯家的二哥就都沒出去。顧爽和顧彬開車進村的時候,正看到大哥開着小四輪往南坡地裡拉肥料呢。南坡的地就在村南邊兒,離家近,照顧方便,大哥憨厚地笑着,說是準備考慮種菜或者種甜瓜。雖然還沒最後決定,但先拉了肥料總不會耽誤工夫。
大哥顧勇人憨厚老實,只是做事情有些不夠果斷,爲這事,從小沒少被二伯家的三哥笑話。
不過,顧爽卻對顧勇這種本分勤懇的性格很喜歡,人沒有本事不怕,勤勤懇懇的過日子也可以幸福安樂。但若是人心長歪了,總想着不勞而獲,那有個聰明腦瓜兒還不如實實誠誠地做人做事呢,不但自己安詳喜樂,也少不了人的尊重,不會像那種好吃懶做還滿腦子油滑的人,被人瞧不起。
和顧勇打過招呼,顧爽和顧彬邀請大哥忙完過去吃飯,顧勇答應着,兩方人各自前行。
因爲地裡開了春,不少村裡人下地了,一路走來,倒沒像年前回家時那樣不停地停車打招呼,姐弟倆很順利地回了家。
車子剛剛在大門口停下,顧永順就從院子裡披着一個棉襖迎了出來。
寶寶一路上被笨笨鬱悶的不行,一看到顧永順,仰着大大的笑臉就朝顧永順張起了小胖胳膊大喊:“姥爺,寶寶來看你了。”
“噗……”剛剛停好車的顧彬當即噴笑,一邊兒伸手拍在寶寶的腦瓜上,“你這小子,見了姥爺這麼親,咋沒見你對舅舅這麼嘴甜過?”
過年的時候,寶寶都是跟着顧永順和程玉蓮,老兩口雖然回來了,可沒少想這寶貝外孫。一聽到寶寶喊,老臉上的褶子早就笑成了菊花,三兩步跑過來,不等開車門就要從車窗裡往外接寶寶。
卻不防將兒子的動作看在眼裡,當時眼睛一瞪,呵斥道:“臭小子,沒輕沒重的,怎地往寶寶頭上打?打壞了咋辦?”
得,這回顧彬蔫吧了,顧爽偷笑着給了顧彬一個活該的表情,抱着寶寶下車,將寶寶交到老爸懷裡。
由着寶寶小嘴兒抹了蜜一般,摟着顧永順的脖子嚷嚷了一頓:“寶寶好想你……”之類的,顧爽這才和顧永順抱着寶寶想跟着進了家門。而顧彬同學很悲催地被獨自留下來,一臉哀怨地去當苦力卸車上的飼料和行李了。
寶寶問候完了外公,接着就詢問外婆,當聽說外婆在屋後的雞場裡時,當即從姥爺懷裡溜下來,拉着顧永順的手,倒騰着小腿就往屋後跑,一邊跑還一邊咋呼:“姥姥,姥姥,寶寶來看你了。”
顧爽在後邊被寶寶小狗腿的模樣弄得忍不住地笑,這小東西不知隨了誰,對真心疼得他人真是嘴甜的不行,這麼丁點兒大就這麼會哄人,惹得朱莉經常對她說,等寶寶長大了,還不知道哄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
借寶寶小嗓門的光,等一行人繞到屋後,程玉蓮已經從雞棚裡走了出來,看着寶寶立刻迎了上來,正要伸手抱孩子呢,卻被顧永順喝住:“剛從雞窩裡出來,身上髒,洗洗再抱孩子。”
程玉蓮哈哈一笑:“是哦,看到寶寶把姥姥高興糊塗了。”說着俯身親親寶寶,寶寶也張着小胳膊摟住程玉蓮的脖子,親親姥姥。
顧爽在一旁笑道:“爸,媽,不用這麼小心,你們不知道,寶寶在家天天和幾隻狗狗、錦雞滾呢,哪裡就怕什麼了。”
“小孩子抵抗力弱,還是小心些好,你爸說的對。”程玉蓮卻絲毫沒有埋怨丈夫喝止的意思,爲了寶貝外孫考慮,她纔不會在意那不值錢的面子呢,再說,在自己孩子們面前,也不必要顧及這些。
說說笑笑,一家人回到屋裡,程玉蓮麻利地洗了手換了乾淨衣服,這纔將寶寶摟進懷裡,然後開始一樣一樣往外拿吃的玩的,都是老兩口知道顧爽她們回來準備下的,雖然都說不上多麼精緻,但那一樣樣吃食玩具中,卻飽含了老兩口對孩子的一片慈愛之心。.
寶寶樂不滋的倚在程玉蓮懷裡,手裡把玩着一個布老虎,嘴裡吃着程玉蓮喂的零食,難得的安靜乖巧。顧爽則回答了父母的幾個問題後,就及時地轉移了話題,問起了雞鴨養殖的事情,還商量了辦證的問題。
對於歸屬不歸屬的,顧永順和程玉蓮都沒什麼異議,他們養這些雞鴨的,本來就當做給女兒養的,根本沒想過自己掙錢,歸屬女兒的公司自然不在話下。
得了父母的同意,顧爽就開始拿出手機尋找在縣城工作的同學。因爲大學畢業後顧爽直接留在了省城,和縣城的同學聯繫的並不多。有聯繫方式的也只有兩個,一個在第一中學當老師,另一個好像是在公安局工作。
顧爽的性格一直屬於溫婉安靜類的,而且因爲家庭出身關係,與那些富家子弟基本談不上什麼交集,那位在公安局工作的同學恰好屬於這一類,記得高中時代,那位男同學的父親已經是縣公安局局長了,這位同學的電話號碼還是偶然間得到的,不過一直沒有聯繫就是了。
另一個在一中教書的同學,雖然也是縣城裡的孩子,相對的來說背景卻要差一點兒,而且,那位叫藍夕然的女同學性格爽朗,是顧爽爲數不多的幾個好朋友之一。
幾乎沒有怎麼考慮的,顧爽就撥通了藍夕然的電話。
給藍夕然打電話的目的,也不是指望藍夕然給辦事,畢竟藍夕然的教育系統和林業局完全不搭邊。顧爽想的是,難得回一趟縣城,能夠見見藍夕然也不錯。自然,藍夕然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縣城工作,讓她帶着去林業局,想來會是個不錯的嚮導。
“哎呀,爽爽,你終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電話一接通,對面就傳來一個帶着些微抱怨的聲音,只是顧爽聽得清楚,那聲音的抱怨後邊,掩飾不住的是高興。
顧爽微微一笑,藍夕然還是那樣快人快語的:“夕然,我剛剛回到家……怎麼樣,你下午忙不忙?”
“有什麼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教的政治一週也沒幾節課……你幾點過來,要不要我開車去接你?”藍夕然說話很直接,顧爽的嘴角卻忍不住地往上翹。能夠和藍夕然熟稔起來,想必也與她這直爽開朗的性格分不開。
“不用接,下午你們幾點上班?我直接去學校找你吧。”顧爽說着聽到對方說一點半上班,顧爽接着道,“那我一點半在學校門口等你……哦,下午見。”
掛斷電話,顧爽和家裡人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就開着車直奔縣城。顧彬則因爲要往飼料裡調拌帶回來的‘添加劑’,而被留在了家裡。
說起來,顧爽自從考入大學離開青山縣,已經有九年沒有來青山縣城了。通往縣城的路仍然是那一條,卻明顯的平整寬闊了許多,不再是當初她上學時來回的那樣坑窪不平。
顧家村距離青山縣有三十多公里,顧爽感嘆着,不過半小時,也就來到了縣城。
青山一中的位置沒有變,只不過,當初的街道和兩旁的建築基本上都湮滅在了記憶中,低矮的樓房、灰撲撲的院子被整齊的居民樓商業街所代替,街上車水馬龍的,雖無法與南市的繁華相比,卻同樣熙熙攘攘,熱鬧不凡。而且,街上行駛的汽車也明顯多了,甚至經過幾個紅綠燈的時候,顧爽體驗到了在南市經常面臨的排隊等待。
青山縣城的變化,讓顧爽感嘆不已,好歹,她總算沒有太離譜地迷路,很順利地按着模糊地印象找到了青山一中。
自然的,曾經古樸的青山一中也變了模樣,周邊的幾個企業搬離後,地皮都合併到了一中的範圍內,氣派的電動大門,漂亮的教學樓,還有整齊又不乏歷史氣息的校園……顧爽把車停在大門外的停車區,給藍夕然打了個電話後,就在校門口徘徊着,大腦中不自覺地搜尋着記憶中的事物。
“噯,爽爽!”一個歡快的聲音打斷了顧爽的回憶。
轉身看去,就見一個個子不高,體態少胖,穿着一身得體的套裝的女子正向她跑過來,因爲奔跑,圓圓的臉和微卷的頭髮都洋溢出一種活力……顧爽禁不住就笑了,這丫頭,孩兒都快上小學了,居然還是這麼風風火火的。
相對於顧爽的婚戀多舛,藍夕然則是一帆風順,大學畢業後回到家鄉做老師,一年後就與青梅竹馬的男友結了婚,現在女兒都有六歲了,九月份就該上小學了。
“夕然。”顧爽微笑着迎上去,還沒等再開口,就聽藍夕然已經誇張地嚷嚷起來。
“哎呀,爽爽,你怎麼做到的,快告訴我,這麼多年你怎麼一點兒也沒變樣啊?不,不對,你居然比上大學的時候還漂亮……哎呀呀,你還讓不讓人活了,這也太打擊人了,你和我走出去,人家見了一定懷疑你比我小好多啦……”
顧爽聽着藍夕然巴拉巴拉的嚷嚷,也插不進話,只好但笑不語地看着這位十幾年不該活潑的同學,看着藍夕然紅潤的膚色,活潑潑的目光,還有微豐卻更加綽約的身材,心中暗想,人都說成長是伴着痛苦的,看這丫頭的樣子,肯定是事業順利家庭幸福了。
藍夕然嚷嚷了一會兒,見顧爽只是含笑不語,自己都沒勁兒了,上前拉住顧爽的胳膊,笑嘻嘻道:“看我,見了你只顧着自己說話了,你現在怎麼樣?怎麼想起來見我了?”
顧爽笑笑,雖然覺得自己說因爲辦事纔來未免有些不夠意思,可面對藍夕然,她卻沒有猶豫地直接選擇了實話實說,“我挺好。我爸媽在家裡辦了個野雞野鴨養殖場,我這次回來是去林業局給他們辦理相關手續的。”
“我說怎麼突然想起我來了!”藍夕然嗔了一聲,隨即皺着眉頭略略一想,就笑道,“林業局……嘿嘿,正好,你還記得二班那個陳宇強不?個子高高,打籃球特別好那個……”
說實話,顧爽現在連自己班的同學都忘得差不多了,對其他班級的同學更是幾乎完全沒印象了,藍夕然一再提示,她都是一臉茫然,只好悻悻道:“啊,就是陳宇強,他正好在林業局上班哦,前段時間剛剛提升了林業局辦公室主任,走,我們去找他,這麼點兒小事,他一會兒就能給搞定了。”
顧爽原本來找藍夕然主要還是想見見她,順便讓她帶帶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好消息,自然點頭答應着,就去開車。
看着顧爽的麪包車,藍夕然笑着阻止:“算了,你對縣城的路也不熟了,還是開我的車吧,車小,到哪裡停車都方便。”
對於開誰的車,顧爽也沒有意義,說起來她這新手水平再加上路況不熟,還真是不如熟門熟路的藍夕然。
很順從地跟着藍夕然走到她的車子旁,顧爽一看就誇讚道:“小日子不錯嘛,連奔馳都開上了!”
藍夕然撇撇嘴,一臉不以爲然,不過顧爽眼尖地看到這丫頭眼底的幸福和自豪。
“什麼啊,入門級奔馳,我自己喜歡的是迷你來着,可林東那傢伙說迷你太小氣,這不只好買了這輛……頂這個大奔的名字,其實還不如四個圈兒漂亮,哼!”
對於藍夕然這種說反話透露出來的幸福,顧爽暗笑不已,坐到副駕駛位置,挖她一眼,涼涼道:“你就知足吧!”
藍夕然嘿嘿一笑,不再說什麼,啓動車子上了路。
車子三拐兩拐的,很快來到了一片新興的社區,就見這邊道路寬闊,街道兩旁的綠化地帶也大氣漂亮,地點建築明顯的高了、大氣了,同時也稀疏了不少。
“嘿嘿,看着還不錯吧?這是近幾年縣裡擴展出來的新城,絕大多數機關單位都搬到這邊兒來了,咱們一中的高中部也在這邊建了分校,過完暑假,老校那邊就只剩下初中部了。噯,對了,你說我是留在老校還是跟過來?”
顧爽挑挑眉毛,她對藍夕然的情況並不瞭解,根本沒辦法給什麼意見,只好問道:“說說條件!”
爽爽還是這麼冷靜!藍夕然如是想着,繼續說道:“我在這邊買了房子,年底就能搬過來了,若是還去老校上班就有些遠了。但是,你也知道,我自從畢業後就一直教初中課程,跟高中部過來的話,恐怕要離開一線進後勤科室了,以後職稱評定啥的估計都有可能受影響。對了,最重要的是,雨兒秋天也要上學了,學校也在這邊,每天都要接送孩子,我去老校上班也不方便了。新校這邊畢竟近一些,而且後勤科室的空閒時間也比較好找,接接孩子啥的,應該會方便一些。”
越聽,顧爽越是默然。
藍夕然所說的因素除了可能會影響她今後評定職稱外,就再沒說過工作方面的原因,孩子、家庭……顯然對於她來說,最首先要考慮的就是這些因素。
可是,女人捨棄了自己的事業,淪爲時刻爲家庭着想的家庭主婦後,真的可以永保幸福嗎?
看着藍夕然雖然發愁卻絲毫掩飾不住的滿臉幸福,顧爽又覺得自己的顧慮有些杞人憂天了。不管看過了多少不成功的例子,但畢竟還是有幸福的存在嘛。她似乎除了祝福藍夕然永遠把這份幸福保持下去,根本做不了什麼。
笑笑,顧爽道:“看你這樣子,早已經有了決定了吧!”
藍夕然嘆口氣,然後釋然一笑:“是啊,我和林東都想調到新校,只是覺得就這樣放棄三尺講臺還有些不甘心,呵呵,雖然只是輔助課程,可畢竟是學了那麼多年,又教了這麼多年……”
說着話,藍夕然的臉上不可避免地露出一絲遺憾。顧爽除了說幾句無關痛癢的安慰話,再也做不了什麼。
不管曾經她們怎樣要好,怎樣拋心拋肺,可終究,她們都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也將沿着各自的生活軌道、以自己的生活方式走下去,實際上,每個人的路都要自己走,別人無法改變你,你也同樣無法改變別人。
撇開藍夕然工作的話題,兩人很自然地聊起了曾經的同學和老師,說起這些,藍夕然的小嘴就嘰嘰咕咕的沒個停了。說哪位老師又退休了,說哪個同學升職了,哪個同學生二胎了,哪個同學開企業掙大錢了……當然,某些桃色新聞,也不可避免。
顧爽扶額,分別這麼多年,這丫頭還是不改八卦天后的性格啊!
八卦中,顧爽也瞭解了不少老師同學的近況,同時也漸漸地將某些塵封已久的記憶給挖了出來,其中就包括即將要見到的二班的同學陳宇強。
說起來,顧爽之所以能夠記起這位,還有賴於這位當初遞給顧爽的一封信……呃,姑且算是顧爽第一次收到的情書吧,可顧爽這冷淡性子,加上當時一門心思學習了,哪裡顧得上這些,接到那封信後不過是心加速跳動了一會兒,然後,就被她隨手丟掉了,連內容也沒看。至於這個男生的容貌什麼的,居然都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囧,想起這些來之後,顧爽突然有些不想去見這位新晉的林業局辦公室主任了。
不管當初那點兒小事,會不會傷害到那個男生……呃,不管怎麼樣,這種情況終究是尷尬的。
而之所以記得情書一事,也是被藍夕然提醒的。
不管顧爽心裡怎麼囧,藍夕然卻仍舊很八卦地關注着:“怎麼?真想不起來了?唉,多虧人家當初爲了你天天跑咱們班門口路過,還專程組織咱們班和二班打籃球友誼賽……”
爲了打住藍夕然繼續演說舊事,而且還是顧爽根本不記得,卻聽起來特別囧的舊事,顧爽趕忙招供:“好像記得有那麼個人!”
“啊,可憐的陳宇強同學,你可以安息了。”藍夕然搞怪地叫了一聲,然後對顧爽笑道,“虧陳宇強那麼深情似海,你倒好,連人都不記得了。”
什麼情深似海啥的,顧爽囧的簡直有一種逃跑的衝動了。就那麼一封看都沒看的信,至於被演繹成這樣嗎……汗!
“其實,我今天只需拿着證件去縣林業局備註一下,想來不會太麻煩,要不,咱們別去找陳宇強了,人家是辦公室主任,估計工作挺忙的。”顧爽開始爲自己找藉口了。
在聽了藍夕然一大通令人囧囧的舊事後,她是真的不願意去見那位情深似海了。
“怎麼會,陳宇強要是知道你來了,啥事也得擱下啊……”說到這裡,藍夕然估計也看出了顧爽的囧樣兒,嘿嘿一笑道,“安啦,雖然我這麼說說,陳宇強很正常的,人家早已經結婚生子,不會再覬覦爽爽大美人了。哦,覬覦也只是在心裡偷偷覬覦,表面上都是成年人了,不會做出什麼不合身份的事情啦。”
聽了前半段顧爽剛剛鬆了一口氣,可立刻又被藍夕然後半句話給雷住了。這丫頭看似大大咧咧,卻有如此言辭犀利,看來她真的沒必要多替她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