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我現在就給你洗洗!”
上官靈玥順手便提起一旁的水桶,直接將一桶水從野茜的頭上給直接澆了下去,用力將水桶摔在一邊,便不再看那狼狽不堪的野茜,對着馬車正欲駕車的車伕呵斥道,“只要你今日敢將馬車駕向前走一步,我就讓你的雙腿再也走不了一步路!”
上官靈玥的話語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車伕聽着她的話,揚起的馬鞭生生懸在半空不敢打下去。
“天哪,四小姐這是瘋了嗎?竟敢這麼對王妃?”
“是啊,惹了王妃四小姐肯定死定了!”
“就是,王妃可是懷着身孕呢,身子金貴着呢!”
一旁的丫鬟家丁一陣唏噓。
“啊……”
野茜從方纔徹底發懵的狀態回過神,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來人給本王妃將這個瘋女人綁起來!綁起來!”
野茜可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在這裡從來都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簡直就是找死!
正好方纔捆綁玉羅的麻繩還有剩餘,那幾個家丁正欲拿起麻繩,只見西陵絕一個閃身,根本看不到他出手,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衆人再定睛一看,那幾個家丁已然被五花大綁地躺在地上,連連發出哀嚎之聲。
繼而他站在上官靈玥身邊,衝着野茜揚了揚手中的麻繩,氣息危險道,“剛纔是誰說我困本王的丫頭的?”
野茜吞了吞口水,在丫鬟的護佑下向後退了幾步。
她被眼前這陣仗給徹底嚇懵了,她乃是三王府的側妃,也是見過不少大世面的,鬥氣高的她也見過不少,可是卻從未見過像西陵絕這般出神入化的速度。
有他站在上官靈玥的身邊,她即便心中再盛怒,也有些犯怵了。
就在她懵住的那一剎那,上官靈玥一躍上了馬車,根本顧不上去解開那袋口的繩子,直接一個用力將麻袋給生生撕開了。
這等力氣,看得衆人目瞪口呆,也更是膽戰心驚。
可憐的小人兒原本就渾身無力,方纔在麻袋中四處黑暗,現在突然見到太陽,下意識地閉上雙眼。
等她睜眼看到上官靈玥的時候,隱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滾滾而落,“孃親……玉羅以爲你要玉羅了,玉羅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玉羅……”
上官靈玥見到玉羅奄奄一息的模樣,心口陡然一縮,一把扯開捆在她身上的麻繩就要將她摟到懷中。
可是小丫頭慌忙往後面躲了一下,緊張道,“孃親你不要過來,玉羅得了天花,會傳染的!”
上官靈玥不顧玉羅的反抗,強行將這瘦小的身軀用力摟入懷中,哽咽道,“孩子,不用怕,孃親回來了,孃親可是神醫,這點小病難不倒孃親的!”
別說上官靈玥現在是吸血鬼體質,就算她還是凡胎肉體,她也會緊緊抱着玉羅,給她溫暖,給她希望!
“孃親真的嗎?玉羅不用死嗎?”
現在突然聽上官靈玥這麼說,小丫頭的眼底總算露出一絲生機,“我不用死了,真是太好了!
孃親你知道嗎,方纔玉羅在進麻袋的時候還在想如果死之前能再見到你和父王該有多好!”
“傻丫頭,你不會死,因爲該死的人不是你!”上官靈玥寵溺地點點頭,抱起玉羅,一步步走向野茜,她所走過之處那些侍婢家丁們避之不及,野茜也在丫鬟們的攙扶下試圖躲開上官靈玥。
天花對女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就算不死,和可能臉上都會留下麻點,這完全就是毀容啊!
“上官靈玥你不怕死,你可以帶着這丫頭離開,別留在我王府禍害王府的人!”
野茜怨毒地瞪着上官靈玥,眼中滿是戒備。
她只是上一次在街上跟上官靈玥交鋒,只覺得上官靈玥跟傳聞中很是不一樣,卻想不到上官靈玥竟然這般潑辣,這般膽大妄爲!
而且她竟然連天花都不怕,難道她不怕死不怕毀容嗎?
上官靈玥面露厲色掃過野茜,“玉羅是王爺的親生女兒,是出雲國嫡出小郡主,你現在竟敢趕走小郡主?
你是誰?說穿了你不過側妃!你的兒子和你肚子裡的那個不過是庶出,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端正自己的態度!
小郡主生病,你這個二孃應該在旁伺候纔對!趕她走?除非你一起跟着去木屋伺候着!”
“本王妃擺正位置?我在王府的位置用得着你來提醒我?你是誰啊?你不過宰相府的掃把星,我王府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野茜最痛恨的就是別人說他兒子是庶出,她平日裡做那麼多,便是要讓別人看見她在王府的地位,讓別人再也不敢對他兒子的身份指手畫腳!
而上官靈玥此刻分明是觸動了她的逆鱗,她如何不會反擊?
野茜正說着,卻見楚天佑走來,眼中淚水登時就出來了,委屈地跑到楚天佑跟前挽起他的手臂哭訴道,“王爺,您上次還說這個女人是掃把星,讓臣妾離她遠一點。
現在她跑到王府來欺負臣妾,還……”
很是狼狽的野茜委屈地指了指自己溼噠噠的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啊欠……王爺啊,她還用冷水潑臣妾啊……臣妾現在好冷啊……
臣妾不管,這次無論如何,王爺可都要爲臣妾做主啊!”
“本王……”
楚天佑原本就格外在乎玉羅,自然是要幫上官靈玥,可是野茜和自己到底是一種合作關係,野茜現在的表現比較以往也沒什麼不同,沒道理現在不需要人家就很現實地踹她一腳。
楚天佑目光一閃,便計上心來,附在野茜耳邊輕聲道,“愛妃,咱們還是忍一忍吧,她已經知道你和本王的所有秘密了,正有恃無恐呢。”
見野茜面露驚恐,楚天佑便故意朗聲道,“愛妃,你放心,這件事情本王一定會處理好,還你一個公道的,不如你先回去好好沐浴更衣,免得着涼。”
野茜憤恨地瞪着上官靈玥,怪不得她這般囂張,原來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以此來要挾。
哼,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來日方長,必定要想個法子好好對付她。
“哦……對了,愛妃啊,一會兒讓管家去庫房那些上好的補品和藥品來給玉羅。”
楚天佑這纔想起來,原來以前他無心過問王府的事情,就連那些補品都要通過野茜。
野茜訝異地回頭,不解地看向楚天心中疑惑道,“不是吧?王爺不是一向對這個臭丫頭不聞不問嗎?
以前臭丫頭在雪天被我罰跪在雪地裡王爺都置若罔聞,怎麼現在竟然還要上好的補品和藥品,她配嗎?”
楚天佑很是無奈地將目光瞥向上官靈玥,示意是受制於人。
野茜這才很是不甘心地應了一聲,“是王爺,臣妾一會兒就差人去辦!”
“丫頭,這娃娃得的不是天花呀。”
待所有人都退去了,西陵絕才皺眉問道,就在他想要拉過玉羅的手手臂看個仔細的時候,玉羅縮了縮手。
“別擔心,你這病傳染不了本王的。”
西陵絕說着不容分說地拉過了玉羅的手臂,仔細端詳了一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青花毒,這是一種急性毒藥,發作起來就和天花的症狀一模一樣。
只是天花傳染,青花毒卻不會傳染,只有自己中毒纔會有此類症狀。”
“叔叔你是神仙嗎?”
玉羅癡癡地看着西陵絕,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就連他皺眉的時候都美極了,恍若天上神仙。
“是啊,叔叔是專門來拯救玉羅的神仙,所以玉羅你不要怕哦!”
西陵絕之前最討厭凡間之人,可是自從遇到上官靈玥,一切似乎都在不着痕跡地改變,就如他現在看着楚楚可憐的玉羅,就覺得這個女娃娃可愛極了,讓他有一種保護欲。
“嗯!孃親和爹爹回來了,還有神仙叔叔,玉羅就不……”
玉羅雖然在極力表現得輕鬆一點,不想讓所有人擔心,可是因爲毒藥的作用,她一句話沒說完,便暈厥過去了。
“快,去她房間。”
上官靈玥雖然熟識多種毒藥,但是這種青花毒她卻聞所未聞,不過她知道,但凡身上出這種皰疹,都是斷然不能見風的,一定要進入室內!
“玉羅情況真的不容樂觀,她現在還發着高燒,皰疹已經變成紫紅色,若是再變成黑色,只怕真的回天乏術了。”
上官靈玥仔細觀看者玉羅的病情,可是卻一籌莫展,若是真的天花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但是她仔細看了,在皰疹周圍還有黑色的小點點,若是不注意看,必定會忽略。
而這種黑點點在天花病症中是不會出現的,應該是黑色毒素累積而在皮膚上的呈現。
“西陵絕你快說說,這青花毒到底是何種毒藥?好端端的玉羅怎麼會中青花毒呢?”
楚天佑看得出,上官靈玥對這個毒也一籌莫展,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西陵絕了。
“其實本王知道青花毒也是一次偶然,是因爲出雲國皇宮裡以前出現過一次青花毒。
以防止天花傳播爲名,活埋了十四個宮女,極其慘烈。”
“那應該是三年以前的事情吧,我從來沒聽過。”
楚天佑來出雲國只有三年,活埋十四個宮女怎麼都算是震撼新聞了,既然他無所知,那恐怕是三年以前的事情了。
“沒道理啊,我也沒印象啊。”
上官靈玥雖然也剛來出雲國三年,但是她傳承了本尊的記憶,如果宮裡有這麼慘烈的事情發生,她妹妹記憶中應該有的。
“你們當然不知道,因爲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你們一個沒出生,一個還在血族當逍遙鬼太子呢。”
西陵絕目光落到玉羅的身上,語氣有些沉重,“那時候,那羣宮女的症狀和玉羅一模一樣,不知是宮裡的太醫真的糊塗還是怎麼的,竟然都異口同聲地說那些宮女都染了天花,最好的方法是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