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評書

隔天,呂折鋒在鬧市區擺下卦攤,張武陶盼二人則坐在一邊聊天。

時間久了,前來卜卦的人也沒有幾個,呂折鋒也不以爲意,對二人道:“你二人可想聽評書?”

張陶二人拍手叫好。

呂折鋒道:“好,那我就給你們講一講那道派四傑!”

自從來到半月,四傑的名頭就常被人提起,聽了呂折鋒的講述,張武纔算明白四傑其人其事。

“獨臂神拳”韋一天,乃是當今道派泰斗級人物,身爲北天師的掌門。這也是北天師能夠稱雄半月的重要原因之一。其實韋一天原來被稱爲“雙臂撐天”,但在佛道大戰中,斷去一臂,纔有現在的名號。

第二位便是原來屬於南天師派的白震,“白山黑水斷蒼穹,妙手回春判生死”,這名號也是有由來的。一是由於白震陣法絕倫,無與倫比。也是在佛道大戰中,以白鶴山爲陣眼,以無緣水爲樞紐,佈下陣法,這樣的大手筆,可謂驚天地泣鬼神,也是道教取勝的重要原因之一。另外一點便是他的醫術,幾乎達到起死回生的地步。

第三位乃是“黑衣武癡”孫廣其,他與白震被人合稱爲“黑白二仙”。孫廣其乃是一代遊俠,無門無派,只因癡迷武功,劍法超羣,被尊稱爲四傑之一。佛道大戰之後,隱居山川之間,竟然再無人見過。

第四位乃是“玉面霸王”馮震。馮震出身五斗米教,論年齡要比其他三傑小上一大截。但他天賦異稟,武學修爲進步神速,在半月道界久負盛名。後出現雙子脈,道行更是一日千里,幾乎成爲五斗米教開創以來,道行最高的天師。但天妒英才,早在二十年前,馮震就離奇死亡,而死亡原因至今是一個謎團,流言說死因與陶清、左孤鶴有關,但那也僅僅是好事者的一種推測,因爲他們三人原本十分要好,而後卻不知爲何絕裂。

呂折鋒接着講起來關於佛道大戰的一些傳聞,他口才出色,張武陶盼聽的簡直入迷。不一刻,小小卦攤已經被圍的裡外三層。

突然聽到外圍一陣喊叫聲,人羣已經被七八個兇惡的大漢圍住。他們人人手持刀劍之類的兵器,言語中極爲蠻橫。

呂折鋒三人也不馬上發作,只聽爲首一人絡腮鬍子道:“這一羣人,你們倒是有興致聽書,我們需要招勞力,乖乖地跟我們走吧!”

人羣聽了,頓時慌亂,有幾人想要逃走,卻被拳打腳踢逼回來。張武見了,不能忍耐,站出來質問那絡腮鬍子:“你們憑什麼想抓人就抓人?”

那人搖頭晃腦地走近張武,道:“憑什麼?抓幾個凡人還需要憑什麼?哈哈……”說着伸手就要揪張武的領子。

張武知道修行者眼中的凡人命如草芥,見又是修行者欺辱凡人,不由大怒,身子一偏躲過了那人伸來的手掌,隨後上步就是一拳。絡腮鬍子見沒抓住張武,怒喝一聲,舉劍就砍,可劍下一半,就迎上對方拳頭,只覺力道極大,胸口一悶,整個人被打飛出十幾米。

其他大漢見領頭人吃了虧,一哄而上。呂折鋒和陶盼也急急出手,三人三下五除二,將這一行人打得落荒而逃。呂折鋒抓住了一個,鎖住其喉問道:“我問你,你們想把我們抓去哪裡?”

那人剛想要說,卻又驚恐道:“不……不能說……”

呂折鋒手上加勁,那人幾乎喘不過氣來,臉憋得青紫,卻仍不鬆口:“不能說……你殺了我……我也不能說……”

張武上前道:“前輩,放了他吧,看他寧死不說也算是條漢子。”

呂折鋒聽罷鬆開了手,見那人一溜煙地掉,才說:“哼!你以爲他是漢子,其實,他是更怕死。他若是說出來,恐怕死得難看!”

陶盼問:“前輩知道情況?”

呂折鋒滿臉憂色:“我也只有所耳聞,還沒有查明。你們可願意跟我去查上一查?”

張武陶盼互望一眼,齊聲道:“願意!”

呂折鋒斂衣正色道:“這次,可不是遊玩!”

三人剛要離開,忽地眼前光線一暗,接着傳來一聲巨響,地面顫動了一下。三人再看,面前竟然跪着一個大漢!大漢體型巨大,正在磕頭,他每磕一次頭,地面就會顫動一下。

三人看了,齊聲道:“你?”

來者正是五龍河畔搬巨石,後來被魏忠豹砍傷的巨型漢子。只聽他道:“謝謝恩公救我爹和我的性命,那日醉仙樓裡得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張武哪裡受得了人如此敬他,不由慌了:“區區小事,不必下跪,快請起!”

那大漢又道:“是我爹讓我來的,他說我平日遊手好閒惹是生非,能遇到恩公是我的福氣,叫我跟隨您,聽您使喚,也跟着您學學怎麼明辨是非……您要是不收我…我…我爹爹就不讓我進門了……”那大漢身材高逾兩米,跪下了也和陶盼差不多高,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羞赧,倒是有幾分滑稽。

張武心想自己一行此去還不知兇吉如何,如果多這麼一位,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剛要答應,卻聽陶盼笑嘻嘻道:“且慢,你跟着你恩公可以,但是有些話得先說好!”

大漢道:“好,好!”

陶盼繼續說:“第一,你得聽話,不然你這彪形大漢發起怒來,我們反而麻煩!”

大漢忙不迭地點頭道:“聽話,聽話!”

陶盼再道:“第二,你不能再惹是生非,你恩公這次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大漢急道:“我一定謹記,不再惹是生非!”

陶盼又道:“第三,嗯,暫時沒有第三了。”又回頭看向張武:“張武哥你有什麼要求?”

張武輕輕拍了陶盼頭一下道:“你可是逮到人欺負啦,什麼要求不要求。你以後只要一心跟着我們,改掉以前壞毛病就好,趕快起來吧。”

大漢如釋重負,起身道:我叫隋大亮,以後師父叫我大亮就行。”

張武道:“我說讓你跟着我,可沒答應當你師父啊。”隋大亮道:“那我叫你什麼呢?我就叫你師父,叫這位姑娘師孃,這不挺好嗎?”

陶盼聽聞嗔道:“胡說八道,剛收了你就搗亂!你就叫他武哥吧。”

張武笑道:“好了,咱們這就準備好,跟着呂前輩去查一查真相!”

四人略作準備,即便出發。呂折鋒帶着衆人一路向南。跨過幾條河流,穿過一片沙漠,路旁植物逐漸稀少,空氣也開始變得乾燥,地勢變成丘陵地貌。

到了路邊一個小鎮,幾人找了一個小店安頓下來。張武方問呂折鋒這裡是哪裡。

呂折鋒乾脆地答了兩個字:“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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