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對面,居然還有墳頭!有關部門也不管管,現在已經命令禁止土葬了。難怪這裡面這麼多古怪!小凡啊,你當初怎麼就答應淨身出戶了?”傅雨芳指着對面的墳頭說道。
“我很少來陽臺,也不妨礙什麼。”楊小凡隨口說道。
附近山嶺在開發建設,這樣的墳頭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不知道對面山頭的四座墳頭是哪個有錢人家的,一直都沒有勒令拆除,也沒人強拆。
至於答應淨身出戶的事情,那全憑的是一時的血勇。
那時候婆婆張敏對她說,這麼多年了,你在我們家吃我們的和我們的用我們的,沒找你要錢就不錯,你還想分割財產?
楊小凡從來沒想過要貪圖許志文任何東西,婆婆咄咄逼人之下,只能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同意淨身出戶。
傅雨芳的態度卻有些不依不饒,她說道:“乾脆打電話給有關部門,讓他們管管這件事。到了晚上,對面有這些墳丘,可怎麼睡覺?”
“還是不要了,老師,我們下樓吃飯吧。”楊小凡在宅子裡住得久了,對人對事的看法也改變不少,她內心深處還是不希望別人的墳墓被拆,畢竟死後爲大。
故意轉移了話題,拉着傅雨芳下樓吃飯。
楊小凡還記得,前幾天網上還爆出一個新聞,一戶人傢俬自在附近山上建墳,引來有關部門的關注。直接帶了人上去拆墳,死人的骨頭碎了一地。
看網絡上的照片,楊小凡都有一種不忍直視的感覺。
拆墳的事情,確實是損陰德,她父親生前遷墳撿骨,都是要焚香三日,沐浴三日,算準了黃道吉日,提前三天去墳前燒香做法事,才能在第三天的夜裡遷墳。
但是即便如此,也有出事的時候。她的父親在做足了準備功夫之後,夜裡將棺材從老墳裡擡出來,一根一根骨頭的放進新棺中。
都已經釘好釘子了,按上定屍錢。
衆目睽睽之下,
那棺材蓋差點就翻起來了。
楊小凡的父親反應快,一屁股坐在了棺材蓋上,生生就給壓下去了。後來又找了用秤砣放在棺材的四角壓好,壓制住屍煞,纔沒有出事。
吃過飯,傅雨芳打開手機查了一下路況,確定滑坡的地段已經能通行,決定早點回去市區,順便去一下醫院,把臉上的傷再處理一下。
目送傅雨芳的藍色吉普車離去,楊小凡在心中祈禱傅雨芳一路平安,折回臥室倒在牀上矇頭大睡。
昨天晚上除了那檔子事,她和傅雨芳都只睡了兩三個小時,睡眠嚴重不足。
等到楊小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發沉,房間裡一片昏暗。
楊小凡伸手摸到牀頭的手機,想看一下時間,手機剛拿到手裡就開始劇烈的震動,電話那頭傳來傅雨芳惶恐的聲音:“小凡,不好了,門口……門口有人在喊我們一家三口的名字,打開門卻看不見人。”
“什麼?有人喊你們一家三口的名字?”楊小凡重複了一遍,那東西居然跟着去了傅雨芳的家,她整個人都慌了,可是一想到傅雨芳的安慰。
楊小凡已經顧不上害怕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電話那頭的傅雨芳說道:“老師,千萬不要回應,你只要不迴應,它就拿你沒辦法!!”
這話纔剛說完,就聽一個少年說道:“媽,是不是有同學在樓下喊我去玩啊?”
“小寶,沒人喊你玩,快回去做功課。”傅雨芳訓斥了一句。
就聽少年大聲應了一聲:“什麼事啊?我媽不讓我下去玩……”
少年這一聲喊完,楊小凡的心也冷了,她不知道該害怕還是該怎樣,她只是覺得從頭到腳的麻木。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傅雨芳的聲音:“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可能是小寶的同學惡作劇吧?是我小題大做了……”
說完,傅雨芳默默的掛上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楊小凡也不知道
該擔心還是害怕,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老師這一家人平安無事,否則她這一輩子都難以心安。
這一夜,黎氏祖宅靜的出奇,楊小凡躺在牀上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一個巨大的東西從天花板上掉下來,剛好砸在她睡覺的牀上。
楊小凡猛的一睜眼,是一具已經揮發乾淨水分的乾屍。
乾屍保存的十分完好,臉上的五官明晰,甚至可以看得到死前的表情,只是兩個眼珠子已經乾沒了。
四肢僵硬,手指戳到了楊小凡的下巴,嘴脣剛好落在楊小凡的側臉,頭上長長的頭髮也落在楊小凡的臉上,讓她噁心的一陣感受。
猛然間推開乾屍,楊小凡牀上坐起來,發現地上只有一條被自己一腳蹬下牀的白色蠶絲被,壓根就沒有什麼乾屍。
揉了揉太陽穴,楊小凡看了一眼天花板上漏出頭髮的位置,隱約之間覺得頭髮的數量好像比之前多了。
這時候,手機莫名響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組陌生號碼。
楊小凡第一反應就是,會不會是鬼來電?
稍稍猶豫了一下,楊小凡才緩慢的滑動觸屏,接起電話,她小聲的說道:“喂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楊小凡!果然是你,這麼多年了還在用這個電話,你現在在哪裡?怎麼往年的同學聚會你都沒來?”
電話那頭是成熟而又穩重的聲音,楊小凡乍的一聽,也有些懵了,難道是林落落又聯繫上以前的同學,然後又把過去的老同學重新介紹給自己認識。
沉默了一會兒,楊小凡忽然驚喜的喊出來:“祥子,是你!”
但是慢慢的,語氣又遲疑了一下,她問道:“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就想起給我打電話?”
祥子是楊小凡的初中同學,也算是發小,在楊小凡還沒有搬來這個城市的時候,兩個人是一個院兒裡的。
祥子兒時的個性衝突,喜歡惹事生非,愛跟鄰居家的小孩打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