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喬木這話還是安慰人的,畢竟依着自家領頭的功夫,肯定是對手受傷更重。可這事能這麼算嗎?
太貴看看自家夫人,忍不住說了一句話:“您可真是咱們少城主的夫人。除了您怕是沒人會這麼想事情的。”
喬木還是很謙虛的:“是太貴管事誇獎了。”
太貴抿嘴,終於知道同夫人生氣什麼心情了,扭頭就走人了。不然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來點什麼逆主的事情,太氣人了,她那是在誇獎嗎?
喬木也很不好意思,可事情是自家燕陽做的,他作爲燕陽的媳婦,那就得擔着。
除了這個還能說什麼呀,她要是同太貴道歉說我們做錯了,回頭燕陽能幹嗎?
再說了,那不是不可免的還有下次呢嗎,他們夫婦成什麼了,知錯犯錯,還不如現在這樣呢。就是可憐領頭,這罪一茬一茬的遭。啥時候是個頭呀。
太貴覺得自己沒在夫人這邊說出去理,心裡還不痛快呢,晚上就被少城主給找談話了。
燕少城主一張俊臉上全是不滿意:“是夫人太慣着你們了,什麼事情都敢鬧到夫人的跟前去,你身爲夫人身邊的管事,就不知道夫人現在什麼情況嗎,夫人那麼重的身子,能多費心思嗎。”
太貴被問的都想暴走,您知道心疼媳婦,怎麼他就不能心疼男人了。我有委屈不去找夫人才是傻呢。
夫人身子重,就不能費心思嗎,燕城那麼多的事,夫人少費心思了嗎?
可惜這話註定要埋在心裡了,對於少城主府兩口子,太貴表示醉了。
燕少城主:“往後有事同本少城主說,別什麼事情都到夫人面前去讓她費神。知道錯了,去燕管事那邊領罰吧。”
太貴:“是。”不過去燕管事那邊領罰,太貴就跟沒聽見一樣。
知道錯了纔去領罰呢,她根本就不知道哪錯了。
在說了,夫人同她說話的時候,身邊根本就沒有別人,少城主是如何知道的呢。要真是夫人對少城主反應問題了,那纔怪了呢。
她家夫人什麼性子,少城主殺人,夫人肯定是遞刀的,所以肯定不是夫人。
太貴想,難道夫人身邊還有自己沒發現的釘子,若是真是如此的話,那少城主訓斥自己也沒錯。
看來還是自己的差事做的不夠精心,想到這裡,太貴管事決定再把夫人身邊給徹查一遍。
燕少城主回府後,燕小包子身上沒有壓力,徹底恢復了熊孩子的作風,每日裡,身後帶着一羣的人去燕少城主爲他準備的院子裡面嬉戲玩耍。要怎麼熊就怎麼熊。
開始的時候師傅們爲小世子院子裡面的稀奇物件所吸引,對於小世子還沒怎麼在意。
可後來東西看的多了,不稀奇了,心思自然就回到了小世子的身上,他們的本職工作還是沒有忘記的。
對於小世子玩物喪志,不如前幾日時候用心的事情,憂心的很。最近這幾日別說看摺子,講摺子,小世子連墨點都不畫了。
對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多次勸解無果的時候,這些城主大人給孫子留下的班底終於忍不住,去尋少城主要說法了。衆位大人心裡對於小世子這般撂挑子的行爲,一致認爲是少城主態度問題。
要說燕陽肯真是親爹,聽到兒子的師傅們過來告狀,第一反應就是倒打一耙:“難道衆位的意思是本少城主不該回城嗎。”不說兒子的對錯,直接攻擊師傅們的意圖。
衆位師傅都傻了:“我等絕無此意。少城主誤會了。”
燕少城主:“本少城主回來以後,世子無心向學,玩物喪志,這還不是再說本少城主回來的錯了,你們到給本少城主解釋解釋。”
衆位師傅們無語,都說少城主護犢子,他們算是長見識了,不分青紅皁白,堂堂的燕少城主寧可抓歪理,也不肯訓斥兒子,這樣的爹可真是世間少有。
師傅們:“少城主喜怒,我等的意思是說,小世子早慧,是個心裡有數的,還有責任感,這樣的好苗子,該當好好地引導。天賦不能埋沒了。”
燕陽天生的丹鳳眼,平日裡眼睛睜着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別說現在眼皮一耷拉,連擡都不擡了。那樣子可真是招人恨。
就聽燕少城主開口:“我少城府的世子,不管是什麼苗子,那都是要好好地教導的。不過也不能拔苗助長,平哥纔多大,懂那麼多的事情做什麼。”
衆位師傅據理力爭,明明是那麼通透的孩子:“有壓力,纔有動力,我等觀小世子的身上就有這股子韌勁。”
燕陽一擺手:“不必再說了,有我這個爹在,我燕陽的兒子,就不用壓抑性子。讓一個小兒整日裡心事重重,那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本事。把兒子逼成那樣,那是罵我這個當爹的呢。”
衆位師傅聽到這樣的言論,能說什麼呀,無言以對呀,一句話,小世子碰上一個會寵孩子的爹,好命的很呀。
不得不說投胎也是一門技術活,羨慕不來的呀。
若是真的捨不得這麼一個好苗子遭禁了,還是等着城主大人回來,在說說吧。
就聽燕少城主再次開口:“你等只管好生的給小世子上課,不必急於求成,小世子還小,記住多少是多少,莫要太過爲難。若是小世子喜歡,你們還是要儘可能的勸導小世子認真學習。”
諸位師傅拱手告辭,一句話都沒有多說。暗自唏噓可真是長見識。
衆位師傅還能留在少城主府那都是給城主大人面子,不然這樣的主家,這樣的學生,他們可真教導不了。就單說少城主這要求他們就做不來。
送走了諸位師傅,燕少城主開始檢討自己,尋找問題。
只覺認爲跟自己關係不大,最大的原因還是在給兒子玩具,陪着兒子玩的喬木身上。
燕陽百忙中還抽出時間同喬木說道說道平哥的教育問題,燕陽認爲,自家平哥還是很不錯的,即便是稍微鬆懈了些,也肯定跟自己這個親爹沒有關係,都是自家媳婦太縱容了。
所以燕少城主對着喬木的時候,一副的大爺樣:“你也不能有了閨女,就不管兒子了,平哥那邊你也多上點心,別讓給孩子一堆的玩具,就沒事了,誰家的孃親是你這般的省心的,回頭兒子若是不同你親近了,你可別後悔。”
喬木:“這個你放心,我都是同平哥一起玩的。兒子怎麼能同我不親近呢。”
燕陽黑臉,總管是找到兒子學習不上心的源頭了,原來在這呢。
就聽喬木說道:“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咱們平哥太懂事了,不哭不鬧的,還知道給我這個當孃的壓陣腳,那小大人的模樣,心疼死人了。我就沒見過這麼懂事的孩子。幸好你回來之後,這孩子看着心情放開了些,我都擔心這孩子懂事太早,早晨些傷害。”
燕陽也心疼孩子了:“沒事這不是我回來了嗎。”
喬木:“是呀,幸好你回來了,咱們平哥也不那麼整日裡小老頭一樣了,你是不知道我都怕咱們平哥落下心理陰影。哎,我算是知道了,這孩子太早的懂事,那都是被環境逼的。往後我再也不羨慕誰家孩子懂事什麼的了。咱們平哥熊點就熊點吧,證明咱們當父母的有本事,不用孩子過早的操心。”
這話也對,燕少城主基本上是認同的。他方纔不就是這麼同平哥的幾位師傅們說的嗎。可見他們夫妻想法一致。
至於最開始想要說媳婦把孩子慣壞了的事情,對不住燕少城主早就忘記了,一心的跟着喬木心疼孩子過早的董事,唯恐孩子落下心理陰影:“不會的,不然,回頭咱們帶着平哥出去走走,開闊一下心胸,總不會讓孩子落下心理陰影的。”
燕陽這法子不錯,不過喬木認爲,要是真的讓兒子開闊一下心胸,不如在拉着李將軍打一場,喬木觀察過,自家兒子笑的最暢快的時候,就是燕陽把李將軍手中的寶劍給削斷的時候。
不過這話就算了,還是放在心裡好。若是說出來沒準讓燕陽認爲自己挑撥他們兄弟感情呢,犯不上。
喬木:“對了,聽聞你要陪李將軍一把寶劍,可是有趁手的。”
燕陽下意識就不願意喬木這個看臉行事的攙和到這件事情裡面去:“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心中只有主張。”
想到兒子的問題竟然就這麼過去了。燕少城主心說果然慈母多敗兒,不過爲何自己立場也這麼不堅定呢,被一個婦人兩句話,就給忽悠的一心一意的認定孩子該多玩玩了呢。
喬木:“我就是想同你說,李將軍雖然同平哥的關係處的不好。不過你不在城裡這段時間,李將軍對我們母子還是很維護的,儘管我能看的出來,李將軍還是不太瞧得上我們母子。”
燕陽點頭:“本少城主心裡有數。”
心說回頭就給這個表兄尋一把不錯的寶劍,能夠這麼維護喬木他們母子都是看他這個表弟面子。因爲輕語的事情,想也知道這位表兄對喬木母子不會太過喜歡。也真是爲難他了。
燕陽:“你若是無事,還是想想帶着平哥去哪裡玩玩吧,尋個好日子,定好了地方,本少城主安排。”
喬木早就不想再府裡呆着了:“這個時節自然是去普渡寺了,若不是父親大人去了京都,我們娘幾個過完年就去普渡寺呆着了。”
燕陽幽怨的看向喬木,自己不在府上,這女人的日子安排的可真好。
喬木肚子都顯懷了,到處走走是沒有問題的,確定了要去普渡寺之後,剩下的事情就是人家太貴在操心了。
說起來上次在普渡寺的時候,是燕陽帶着輕語上山祭祖,自己在普渡寺裡面正謀劃大事呢。
這次再去輕語小姐早就不知道在京都的那旮旯呆着了,自己這算不算是還願呀。
喬木越發的覺得去普渡寺走走,連着給佛祖多送點香火情。
等到燕陽沐休的那日,喬木身上帶着大筆的銀子一家幾口去普渡寺了。
這之前,,燕少城主一直都忙着在燕城各處糧倉調度糧食呢。
一連幾天幾十馬車的糧食,運往邊城,以及大齊臨近燕城的幾個關口。
看的城門口的百姓,還有守城的侍衛們都跟着咋舌了。
這些糧食安撫了邊關涌進來的大批的流民。也是燕城安穩的根本。
不用看到賬冊,就看到城門口一日日運送出去的糧食,諸位質疑過平哥當初說大話的官員心裡就冒汗了。
這燕城到地多深呀。這麼多的糧食什麼時候存下的,他們竟然一無所知。
可嘆當初小世子說燕城就不缺糧食的時候,他們竟然還敢質疑小世子的人品呢。
不光是官員們看到了,就是百姓們也是長着眼睛的,這麼多的糧食進進出的,城門口一點緊張氣氛都沒有,可見在燕城糧食真的不是稀罕物。
連屬相大人這樣的老臣都忍不住要同少城主打探,他們燕城到底存了多少的糧食呀。這可真是夠雄厚的家底呀。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就在傳說,燕城遍地都是糧食。
這話越傳越邪乎,風一樣的就傳遍了大齊。燕城主遠在外地都聽說了,心裡直打鼓,兒子兒媳婦到底在做什麼呀,這是不是太高調了,就是爲了安撫流民也不能這麼宣傳呀,
回頭若是王上讓他調集糧草,他是給還是不給呢,盛名在外,不給怕是說不過去的。
給的話,這麼大的天下,他們燕城的糧食能養多少人呀。說句實話給不起。
燕陽不知道給他爹製造了什麼樣的麻煩,反正燕城境內一切都好,學子們現在都成幫結隊的來,學院的院長,收束脩就收的手軟。
已經專門讓人把科學論送去書館那邊,放在最顯眼的地方,當做聖物供奉了。這簡直就是開山祖師。
燕城主的房子賣的更是居高不下,比喬木的新街那邊一點都不差。
流民那邊雖然說是搭了進去不少的銀子,可隨着流民的安置,燕城開墾出來的土地,成倍的往上增長,相信種上一季糧食,足夠讓流民自給自足的,
等到第二季糧食的時候,官府就能往糧倉裡面收點盈餘了。
最重要的是,人開口有了,城池壯大了。連軍隊都壯大了。
誰不知道燕城不光讀書是出路,連當兵都是有銀子的。
燕城的學子考了功名有祿米,當兵家裡也有祿米,表現好,還能有房子住,這是在整個大齊都是頭一份的,就沒聽說過啥地方當兵還能搶着去的,可燕城做到了。
人家燕少城主頒佈徵兵令,不是壯小夥,侍衛所都不收。
開始的時候也就新街那邊的人報名還可以,其他的地方都是觀望態度,誰不知道世道亂,當命相當於賣命呀。還沒聽聞過當兵還挑三揀四的呢。
可人家少城主態度擺在那裡呢。愛當不當,不強求,偶爾去幾個吃不上飯的,去了還被趕回來了,人家衙門說了,當侍衛那麼好的待遇可不是誰都能去的。
一下子就把人們的好奇心給吊起來了,聽聞當兵的吃的都是大米飯,若是表現得好,祿米比考上的秀才一點都不少。再說了不是當兵,是當侍衛,聽着就氣派。
喬木聽聞的時候,都笑話燕陽騙人,明明就是當大頭兵的,偏偏說成是侍衛,看回頭他怎麼交代。譏笑燕陽糊弄人。
燕少城主當時昂着脖子嗤笑喬木:“我燕城的兵營,早就改名爲侍衛營了,只要入了我燕城的軍隊,那就是侍衛。”
好嗎這人都會玩文字遊戲了,也不知道這人到底從自己的筆記本上都學了什麼。
侍衛就侍衛吧,喬木知道自己鬥不過這個人,笑笑:“還是我家平哥爹有本事。”
燕陽知道這人想來見風使舵:“獻媚小人。”
普渡寺裡面,桃花纔有花苞苞,喬木站在桃林裡面能感覺到春天的氣息:“今年的春來得早。咱們燕城肯定又是個豐收年,再過幾個月就該收一茬稻米了。”
燕陽脖子上馱着平哥,平哥指哪燕陽就去哪,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燕少城主心裡比兒子還興奮呢:“是我閨女有福氣,還沒生下來呢,就給父親帶來了好時節好運到。”
喬木:“可別亂說,小丫頭家家的,弄那麼大的名聲做什麼呀。”
平哥手裡抱了一大抱的桃枝,鬧騰着要插到屋子裡面去。
燕少城主無奈,還是知道普渡寺這地方不能胡鬧的,他們在這邊自己砍下來幾支,只要老和尚看不到,也無所謂,
可拿到人家禪房裡面插花瓶,那不是公然的同人家寺歸挑戰嗎,這樣可不好。
看着小兒子的樣子,燕陽還不捨得說重話,只能求助的看向喬木:“夫人呀。”
喬木噗嗤就笑了:“天也不早了,我這肚子可不適合在外面休息,不如咱們就抱着桃枝回府吧。”進不去就逃好了。
燕少城主瞪了一樣喬木,什麼破法子呀,合該說說平哥這個無法無天的纔是。還是那句話慈母多敗兒,都是喬木把兒子給慣壞了。
回頭就給平哥找個厲害的師傅,不能讓夫人在這麼禍害下去了。
感覺到脖子上的兒子興奮的勁頭,燕少城主認了,以後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好不容易帶着老婆孩子出來一次,今兒得讓兒子高興。
出來不就是讓孩子高興地嗎,他們娘幾個願意咋地就咋地。這是一心一意要把自己沒在燕城幾個月,娘幾個受的委屈給補償上呢。
夫妻兩人都有玩的盡興,隨兒子心思的意思,那就逃吧。
燕少城主招呼過來遠處的太貴同領頭:“你們去同老方丈說聲,我同你們夫人帶着小世子因爲有些許小事,要先告辭了。就不進去同老方丈告辭了。”
領頭同太貴齊齊答應下來:“是。”不過太貴到底又多拿出來兩張銀票送去捐了香火錢,算是賠償人家普渡寺的桃枝好了。
夫人同少城主可真是越來越任性了,這樣不靠譜的事情也能做出來,這可是出家人的地方呢。想想上次夫人在人家這邊還搶走了人家的素齋師傅呢,今兒這是也不算是什麼。
可見自家小世子肯定是隨了自家夫人了。
太貴同領頭走了,燕少城主準備帶着媳婦兒子找條不太引人注意的小道,撤了。
喬木在邊上笑的都直不起來腰了,燕陽也能做出這種事情:“回頭別讓人家普渡寺的人說咱們少城府偷了普渡寺的桃枝跑路了。”
燕陽瞪了一眼媳婦還敢說。直接拉着喬木三口人就走了。
路上只要平哥看上的桃枝,燕少城主一點都不客氣的給兒子折下來。興奮的平哥兩隻小手攥着燕陽的頭髮,都給揉亂了。燕少城主一點都不以爲意。專心致志的寵兒子。
燕青侍衛跟在幾位主子的身後,好不尷尬,手上抱着大抱的桃枝,擋着自己的俊臉,又不是二八的小姑娘,這模樣真的沒臉見人的。
一直到上了馬車,喬木還笑呢:“你覺得咱們像不像當初在神山偏殿的時候,滿院子的梅花也是被你這麼遭禁的呢,不知道普渡寺的方丈有沒有祭祀大人大度呢。”
那肯定是沒有,人家普渡寺的桃花那可是爲普渡寺掙銀子的。想想燕陽頗爲頭疼,揉揉兒子的胖腦袋:“你一個兒郎,怎麼喜歡這種東西呀,那可不是咱們能喜歡的。今兒看夠了,往後可不許在喜歡這些了。懂沒有。”
平哥笑嘻嘻的:“平哥給孃的。”
好吧,兒子懂了。
喬木在兒子臉上親一口:“真乖。娘稀罕死了。”
燕陽嘆氣,孩子就是這麼被教壞的,難怪師傅們那麼發愁,他也發愁了。看看從脖子上玩了半日的兒子,還是不忍心開口教訓。何況自家兒子也沒什麼需要教訓的地方不是。
平哥看着燕陽的臉色不對,兩小手上趕的給燕陽的脖子敲打着。雖然一句話沒說,可人家燕少城主自動就理解了,兒子心疼他脖子累了。多體貼呀。所以他燕陽的兒子,慣着點沒什麼,慣都慣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