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陳西兩姐妹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陳西走之前命令了那四個男人對李亦彤她們施暴,而且她就是仗着自己有人撐腰,所以根本不怕周圍有人出來充當英雄。

在接到陳東的電話時,她雖然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可她不知道陳東是因爲什麼事情而動怒,所以,她指使那四個男人繼續,可現在看到韓詩語居然也在這裡,她整個人都像被雷劈中了一樣,愣在了那裡。

陳東冷着臉走下來,營業員給他端來一張椅子,陳東看了她一眼,朝陳西那邊隨意指了一下:“我看起來像站不住的人嗎,誰更適合你端給誰去。”

那營業員只是想端張椅子上來,凸顯一下陳東在衆人面前的身份,不過陳東卻理解錯了她的意思,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營業員,還沒有到可以讓陳東這樣的大款去理解她的意思的身份。

她看了看陳西,然後將椅子端了過去,陳西咬着牙小聲問道:“楊姐,乾爹怎麼會突然回來?他不是在外面度假嗎?”

楊姐搖搖頭,陳東向來行蹤不定,店裡的事情也很少管,主要是店裡有幾個靠譜的人幫他照看着,他只需要在背後出謀劃策一下就行了,所以經常不在一個地方。

“給小北也端一張來,兩姐妹要平等對待嘛。”

他語調很輕快,可是語氣特別冷,讓陳北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她緊張的捏着自己的衣角,不敢去看陳東的臉,一直把頭垂這着。

教訓李亦彤是她們合夥商量的事,可是應該用什麼方式去教訓李亦彤,卻是陳西決定的,而陳北只是一個聽話辦事的人。

這事就算她有錯,到也不至於與陳西同等處罰,她覺得這樣不公平。

她垂着頭,感知到陳東越來越逼近的腳步,小聲說道:“乾爹,這件事不能這麼判斷,是姐姐說要那樣做的,我只是聽話辦事。”

楊姐端來椅子放在了陳北的身後,陳東擡了擡手,示意她坐下,陳北搖頭抗議道:“乾爹,這真的跟我關係不大……”

陳東一手捏住了她的肩膀,猛地按了下去,臉色平靜,語氣帶着不可反駁的壓迫感,命令道:“坐下,慢慢說,我今天沒什麼事,你們好好跟我說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陳北被按着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她的肩膀上就像壓着一塊巨石一樣,直壓的她喘不過起來。

陳東稍微曲身看着陳北說道:“如果你們敢對我撒謊,就別怪我對你們不留情了。”

他直起身板,問道:“你們兩個誰先說?”

陳北在做事的時候特別配合陳西,可是一到了威脅到她的時候,她就變卦,儘管對方是她姐姐,她也自私的只考慮到了自己,撇清道:“是姐姐的主意,我從來都只有聽話的份。”

陳東在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陳西,這時冷冷地哼了一聲,心裡瞭然的說:“一看你也沒有什麼主見,作惡的事你是想不出來的,說,把對方怎麼樣了,人呢?”

陳西心裡一跳,她保證不了李亦彤現在還完好無損,她沒想到陳東會這麼在意這件事,明明他自己就是個有黑歷史的人,而且手段狠毒,跟她做的事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都算是在開恩了。

陳西說不出話,陳東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問道:“你是啞巴了嗎?”

陳北卻站了起來,摸出手機道:“我這就叫他們把人帶過來。”

陳東其實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剛纔只是稍微測試了一下她們兩個,沒想到她們還真行惡了。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陳北感覺到面前席捲而來的怒火,嚇得手都在發抖,打電話的時候都不敢直視陳東的眼睛。

陳西仍舊沒有說話,眼睛無神的看着地上,好像一個傀儡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那邊接了電話,陳北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咒罵,直罵得她自己將心裡躁動不安的情緒平復,才說道:“趕緊把人請回來!”

那邊一個男人拍着腦門將她們走後的事情說了一遍,陳北立馬怒問:“誰膽子這麼大,居然敢插手陳家的事,不想活了嗎?”

那邊沒有說話,因爲他們聽到是警察的聲音後就心裡打鼓起來,後來就跑了,根本來不及去確認是誰這麼膽大包天,他打算再過一會兒就回去問倉庫周圍的商鋪的人,那些人肯定知道是誰來多管閒事了。

陳北還要再罵什麼,陳**然回頭對楊姐吩咐道:“把我平時用來訓馬的皮鞭拿過來。”

楊姐立馬領命似得點了一下頭,朝樓上跑去。

聽到他這話,陳北連電話都來不及掛,就跪在了陳東面前,拽着他的褲腳哭哭啼啼的將整件事說了個大概,她知道說謊只會更加激怒陳東,所以她半個字都不敢摻假,只是對她不利的她也沒說。

陳東聽了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眼光落在了陳北手上戴着的戒指上面,皺着眉說:“這個東西多少錢?”

陳北戰戰兢兢的擡頭,發現他在看她手上的戒指,立馬取了下來捏在了手裡,吞吞吐吐的說:“不值錢,很…很廉價。”

“既然這麼廉價,這什麼要買?”陳東不動聲色的問。

陳西和陳北追星可謂是到了忘我的境界,如果說十多歲的小女生還能夠理解,可是她們都已經二十五六了,還做着這樣幼稚的事情,確實是一件相當丟臉的事,而且她們追也就算了,竟然追到打擊報復的地步,甚至還用那麼卑鄙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學生。

陳東雖然有黑歷史,現在的他也根本不再懼怕任何,可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則,他還是要守的,所以在聽到祁夏喜說陳西兩姐妹丟了做人最基本的原則的時候,他相當的生氣。

平時他給兩姐妹灌輸的是能讓別人吃虧的時候絕對不能讓自己難受,人活在世上,坦坦蕩蕩,自己爲大。

但是,所有的以自我爲中心都是建立在做人的原則之上,他沒想到,陳西她們會玩的這麼大,已經釀成了這麼大的過錯!

陳北說不出話來了,陳東悶着氣看向陳西,還沒說話,楊姐就拿着皮鞭下來了,她走上前去,將皮鞭遞到了陳東面前。

陳東將皮鞭拿在手裡,看着陳西問道:“你在做事之前,有沒有想過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

陳西木訥的點了一下頭:“想了。”

“啪”的一聲,在陳西的話音落下之時就響了起來,韓詩語等人隔着一段距離都能夠感受到那皮鞭抽在人身上的痛。

陳北跪在一邊嚇得驚聲尖叫,緊緊的縮起了肩膀,她閉着眼睛,不住的認錯:“乾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了,我再也不胡鬧了。”

然而那一鞭並沒有打在陳西的身上,而是打在了她身邊的地板上,清脆的聲音震得所有人的耳朵都有些發懵,陳東是使出了蠻力的。

陳西久久不敢睜開眼睛,憋着一股氣,好像鬆了就會失去所有一樣,她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不過並沒有像陳北那樣嚎啕大哭。

“西西,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當初把你從狼窩裡拉出來,我就說過,不過讓你們兩姐妹再受到傷害,你們做什麼事我都不會管,縱容你們,但不代表你們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說着,他又抽了一下,怒氣使得他的肩膀有些顫抖。

他看了陳西好久,最後走到陳北面前,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陳北還以爲陳東是心疼了,剛擡起頭,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迎面就被陳東的手掌煽了一耳光。

她捂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陳東:“乾爹……”

陳東面無表情的擡手又煽了一巴掌,煽得陳北差點站不住腳。

陳東揉着有些發麻的手,神色沉冷的說:“姐妹同心,陳西有錯,你應該指正,而不是跟着她一起作惡,你連自己做錯了什麼都不願意承認,你有什麼資格說你姐姐。”

陳北已經被打懵了,她心裡還是不服氣,覺得自己替陳西背了好大的鍋,咬着牙怒瞪着坐在椅子上的陳西。所有的事都是陳西起意的,憑什麼受責罰的只有她一個人!

“後面的事不用我教你們了吧,自己看着去辦,兩天之內,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陳東甩了皮鞭,也不管陳西兩人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轉身就朝祁夏喜那邊走了過去,賀蕭順勢就朝前走了一步,祁夏喜這時也站了起來。

“我替我兩個不懂事的女兒向你們再次表示抱歉,剛纔你們也看到了,我已經對她們進行了懲戒,這事兒,可以算了吧?”

本以爲陳東特別難對付,業界都說最不好惹得不是商業老手,而是有過前科的商業老手,陳東的狠厲,無人不忌憚幾分,剛纔祁夏喜那突然的舉動,讓賀蕭都覺得局勢陷入了險境,可是讓他意外甚至讓所有人意外的是,陳東竟然會幫理不幫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