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這幾天假期裡,韓詩語和祁夏喜幾乎都是睡到上午十點鐘才醒來,收假後的第一天早上就要七點鐘起牀,她們都還有些不適應。

上午的第一節課,韓詩語睡了一整節課,也不知道祁夏喜哪裡那麼有精神,一整節課都精神奕奕的,還在認真聽課做筆記。

第二節課是體育課,分單雙週上,韓詩語和祁夏喜都選擇了啦啦操,課程非常簡單,因爲分單雙週的關係,上課的次數也很少,大部分女同學都會爭着報這節體育課。

上課地點就在操場,放了一週的假,韓詩語和祁夏喜都記不得上節課的內容了,啦啦操老師讓學生們把以前學過的內容全部跳一遍,結果同學們稀稀拉拉做着各自的動作,互相看來看去,誰都沒有做到最後。

歡快的音樂還沒放完,同學們就已經停止了動作,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啦啦操老師看着散亂的學生們有些無奈,只好把曾經教過的內容又演示了一遍,然後讓同學們跟着照做。

“國慶假期都放完了,怎麼你們還沒有收心啊?”啦啦操老師拍了幾個巴掌,雙手叉腰說道,“居然連位置都不記得了,你們看看自己站在什麼地方的?現在順序全是亂的,給你們一分鐘時間給我把位置調整好!”

“啊……”學生們一片哀嚎聲,才收了假,他們是能坐着就不想站着,能躺着就不想坐着。

“啊什麼啊!趕緊行動起來!”

韓詩語和祁夏喜在學生堆裡都屬於個子比較高的,她們一直站在最後一排偏右的位置,調換位置的時候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動,韓詩語懶懶散散的靠在祁夏喜身上,無力的看着前面混亂的人羣。

“我的天啊!我好想睡覺啊!”韓詩語感嘆。

“你昨天晚上幾點鐘睡的?”祁夏喜問。

“應該是凌晨才睡着,韓靜在陽臺和那個路虎男打電話,親親我我的,說起話來真的要噁心死我了。”韓詩語表情誇張的說道,“害得我做夢都是在偷窺他們打電話,韓靜這個人有毒!”

祁夏喜拍了拍韓詩語這肩膀,笑着說道:“上完體育課後我們就直接回寢室好了,反正下午也沒課,睡一覺再去吃飯。”

韓詩語贊同道:“這個提議不錯。”

兩個人正在小聲說話的時候,前面的人羣突然變得吵鬧起來,好像有什麼人發生了爭吵,時不時還能聽到女人的尖叫聲。

“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韓詩語疑惑地看着祁夏喜。

“我也覺得。”說完祁夏喜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連忙睜大眼睛,“詩語,你說是不是……”

“正室來了?”韓詩語接過祁夏喜的話。

前面已經被學生們擠得水泄不通,在這個操場上課的班級並不是只有啦啦操班,還有太極拳班和跆拳道班,以及兩三個韓詩語叫不出來名字的班級,反正操場上的學生人數很多,此時大部分人都湊成了一團,還有不少人在原處觀望。

一顆好奇的心,韓詩語和祁夏喜擠入了人羣。

穿越了重重障礙之後,韓詩語果然在人羣中間看到了那個她比較熟悉的人,路虎男明媒正娶的老婆。

其實無論是從穿着打扮還是氣質上,正室都比韓靜要更勝一籌,只不過韓靜贏在了年齡上。

今天正室穿着一件好看的半長款牛仔外套,裡面是款式簡單的白襯衫,下面則是一條白色緊身褲,勾勒出窈窕纖細的身形,一頭大波浪卷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如果只看背影的話,很多人絕對會認爲她是一個超級大美女。

“賤人,誰讓你勾引我老公的?我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真以爲這個世界是圍繞着你轉的了?”正室表情猙獰,一隻手緊緊抓着韓靜的頭髮,嘴裡罵罵咧咧說出各種難聽的話。

“啊!”韓靜狼狽地坐在地上,頭髮凌亂,衣服也被扯下來了一半,頭皮上傳來的尖銳疼痛讓她忍不住驚聲尖叫,“放開我,你有病啊!我的頭髮……你他媽快點放開我!”

“賤人,這就是你的報應,讓你做小三,讓你破壞我的家庭,你這個只會玩弄男人的賤貨,今天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說着正室一腳揣在韓靜的腹部。

韓靜發出一聲慘叫,那張臉幾乎要扭曲到一塊去了,她雙手捂着自己的腹部,拼命想要從正室的束縛中掙脫出來,可是正室發了狠要教訓她一頓,韓靜跌跌撞撞還沒有站起來,又被正室一把拽到了地上。

周圍的人皆是一片唏噓,但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幫韓靜,更沒有人去阻止正室的行爲,就連在操場上課的幾個老師都是一臉詫異盯着前面的騷動,杵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這下她的報應來了。”祁夏喜面無表情說道,看到韓靜這麼狼狽又悽慘的模樣,祁夏喜心中沒有幸災樂禍,更多的則是惋惜。

雖說韓靜人品不行,但是好歹是個知名大學的學生,只要努力拼搏,未來不可限量,她不應該把自己的前程毀在這個污點上。

“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韓詩語說。

“如果只是簡單的私人恩怨,應該還是會有人插手的,可惜現在大家都知道韓靜做了什麼事。”

“誰讓她要去做小三?”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不愉快的回憶,韓詩語臉上逐漸有烏雲開始擴散開來,她撇了撇嘴巴,“小三本來就應該被人唾棄的。”

祁夏喜看了一眼韓詩語,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而前面的戰鬥還在持續升級,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缺乏鍛鍊的韓靜根本不是正室的對手,即便她已經卯足了勁兒想要從正室的魔爪裡掙脫出來,卻還是像被拴住了腿的麻雀,連站起來都很困難。

“讓你的同學們好好看一下你,看看你是怎麼用你這張臉去勾引別人老公的。”正室一把扯住韓靜的頭髮,強迫她揚起頭面對周圍看熱鬧的學生。

“我沒有勾引你老公,是他自己來找我的!”韓靜嘴角已經有鮮紅的血溢出來,右邊臉頰腫起了明顯的巴掌印。

周圍的目光猶如探照燈一樣投射在韓靜身上,縱使韓靜平日裡臉皮再厚,在這個時候還是會感覺屈辱,這種感覺就像是被扒光了丟在熱鬧繁華的街道上一樣。

那些異樣的視線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片,緩慢又深刻地凌遲着韓靜的身體。

聽到韓靜尖叫着說出來的話,表情癲狂的正室冷不丁笑了起來,把周圍的同學們都嚇了一跳。

緊接着就看到正室開始瘋狂地扒韓靜的衣服,她的力氣太大,韓靜在她手中就是一條拼命掙扎的魚,也只能徒勞的擺動了。

“你還有臉說你沒有勾引我老公?”正室尖銳的嗓音幾乎要刺破平靜的天空,那雙眼睛睜得又圓又大,扒韓靜衣服的動作一秒鐘都沒有停止,“那就讓你的同學和老師們看看,你究竟有沒有勾引我老公!”

韓靜的聲音裡都帶了哭腔,那雙眼睛紅得隨時都會落下眼淚來,她扯着喉嚨用沙啞的嗓音喊着:“神經病,你自己看不住男人還來怪我了?活該他看不上你這個又老又醜的女人……”

話還沒有說完,被激怒的正室一巴掌又甩在了韓靜的臉上。

即使隔着老遠的距離,韓詩語都可以看到正室那張近乎扭曲的臉,以及她身上熊熊燃燒着的怒火。

見狀祁夏喜有些無語地說:“韓靜這麼說很明顯就是在自討苦吃,惹怒了那個女人,對她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韓詩語事不關己地聳了聳肩膀,“韓靜本來就是個情商很低的人,這個時候也不指望她能說出什麼高情商的話了。”

兩個人還沒說幾句話,終於回過神的兩個老師鼓足勇氣擠到韓靜身邊,正室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韓靜身上,而韓靜被打得沒有一點還擊之力。

“夠了啊,你再這樣毆打我們的學生,我就要叫保安來了。”其中一個老師伸手去攔住正室,口吻嚴厲的說道,“有什麼恩怨好好說,動手打人是不對的。”

原本還神色猙獰的正室在聽到老師的一番話後,表情突然變得委屈起來,一隻手還緊抓着韓靜的頭髮不放,只不過已經停止了扒韓靜衣服的動作。

見正室憤怒的情緒有所緩解,老師鬆了口氣,也放柔和了聲音繼續勸導說:“這裡是學校,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跟學生的輔導員和父母談,現在你把她打成這個樣子,就算佔理到最後也會變成不佔理。”

“我已經被逼到絕路了,我去過她輔導員的辦公室,也找過這個賤女人的家長,可是那些人根本不管這件事!”正室的眼睛裡面已經溢滿了淚水,她仰起頭儘量不讓眼淚落下來,可是聲線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到底應該找誰?”

“我帶你去她輔導員辦公室好吧?”老師兩隻手懸在半空中,小心翼翼地開口,她很怕正室突然發起瘋來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你先冷靜一下,就算把這個學生打一頓,事情也不會得到解決。”

或許是老師的話起了作用,正室逐漸平靜下來,眼線已經被淚水暈開,她緩緩放開了抓着韓靜頭髮的手。